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差人监视我?
陆辞寒回去时,曲清如正在叹气。
“有心事?”
“江绾不肯交出掌家权,她到眼下还没装病。”曲清如早就知道有这样的风险,倒是不怕江绾一直揽权不放,只是不想她给自己留烂摊子。
“她不肯装病,那便让她真病。”陆辞寒淡淡地说着狠话。
曲清如诧异:“什么病?”
“明日再说。骄骄可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陆辞寒坐到她旁边,弯腰和她平视,目光坦诚,带了些期待。
曲清如摇摇头。
陆辞寒叹气:“骄骄,我们聊会儿。”
曲清如回想了下,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却好像没有认真交谈过。
没有那种发自肺腑的交心。
既然换回来了,聊聊也好,便没拒绝。
“听说二弟今日纠缠你了?”
曲清如顿时冷下脸:“你差人监视我?”
她只发现紫苏偷听,紫苏是不可能和陆辞寒提这事儿的。
陆辞寒:“不是,此前担心江绾作妖,我暗中安排了人监视她。如今你们换回来,她们不知。”
曲清如缓下脸色,但心里还是不痛快。
陆辞寒问起这件事,显然是不信她。
他若当真觉得是陆祈年纠缠她,应该背地里去解决陆祈年;眼下直接问她,定是怀疑她对陆祈年有意。
只不过他没有暗搓搓猜疑,选择当面问。
曲清如是欣赏这种解决方式的,可她就是不舒服。
“我是那么不挑的人吗?你当我愿意被他纠缠?你要不要怀疑我同时伺候你们兄弟两个?”
陆辞寒听她生气了,抓住她的手道:“骄骄,不是我怀疑你,而是在你面前,我无法自信。”
心存愧疚,所以总担心做的不够好。
但是在曲清如眼里,却是另一回事。
他做得太好,好到不大真实,所以曲清如总是隐隐不安。
她出生便被江家抛弃,打记事起,便听曲琢吵架时骂她是便宜货,早知不该捡回来。
嗯,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曲家亲生的。
她总担心阿娘有朝一日也会不要她,所以家里吃食不够,她便尽量少吃;阿娘忙农活,她便小小年纪开始学做饭学洗衣;家里穷,她便从不敢像别的孩子那样讨要零嘴;衣服能穿便穿,破了自己笨手笨脚补一补,戳过百来次指头后,便能自己缝补了……
起初看到曲琢打阿娘,她即使害怕,也会勇敢地冲上去帮阿娘,结果便是一起挨揍。
后来她就不敢再勇敢了。
可曲琢还是把她卖了。
阿娘翻身做主后,她的日子好过多了。
曲琢虽然没机会再卖她,却存心报复,总是暗中掐她打她。
小时候的她,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
她起初是不敢跟阿娘告状的,怕阿娘嫌自己烦人,也怕阿娘为难,好像也有些怕阿娘万一和曲琢打架打不过,偶尔也会乱想,万一阿娘又举刀,伤了自个怎么办?到时候她不就没有阿娘了?
所以年幼时的她,懂事到离谱,经常挨打,经常挨饿。
这样长大的她,前世因为陆辞寒给的一点点爱,掏心掏肺过,到头来去被伤得支离破碎。
这一世,她怎么敢轻易再信他呢?
瞧瞧,他对重生一事守口如瓶呢。
即使做得再好,也还是隐瞒着不少事。
曲清如垂眸,没有回应陆辞寒这番话。
她自己也隐瞒了不少事,所以没法子心安理得地指责陆辞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没理由要求陆辞寒对她毫无隐瞒。
“骄骄,我们是夫妻,应该相互依赖。日后遇事,只管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可好?”陆辞寒也不逼迫她掏心,循循善诱着。
曲清如抬头:“好呀,正好我想把紫苏要过来呢。”
陆辞寒沉吟:“江家没有给你丫鬟,我帮你要两个过来?”
曲清如眼睛发亮:“可以,那便紫苏和麦冬吧。”麦冬话少,不嚼舌,办事勤恳。
“好。”
聊到这里,交谈便似乎该结束了。
陆辞寒到底是不甘心:“还有吗?”
曲清如想了想,确实没话说了。
“你为何忽然跟江绾换回各自的身份了?你此前回了一趟江家,是不是江家又逼迫你了?”陆辞寒颇有挫败感,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不知她是忘记了说,还是觉得压根没必要跟他多说。
曲清如想起这茬,冷笑道:“江鸿让我换的。”
陆辞寒挑眉,他最近一直在帮楚渊找医典,陆母的病比较棘手,且拖不得,所以还没想好怎么让江鸿和江绾心甘情愿地把曲清如换回他身边。
不曾想,江鸿主动出击了。
他细起眸子:“你觉得他为何如此?”
曲清如把江鸿那日的话大致复述一遍,又把江绾和陆祈年的污糟事说了。
陆辞寒若有所思道:“江绾不堪重用,他是打算弃了这颗子。”他说着又暗忖,陆祈年如今落了把柄在江鸿手里,江鸿未必不会拿此做文章,他得让人看住江鸿了。
曲清如看他微蹙眉心,看着虚空发呆,知道他这是在思考。
良久,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挑起陆辞寒的下巴:“寒郎在想什么?”
她微微抬着下巴,上挑的眼尾却含着风情,如高高在上的女仙,睥睨着他。
“你叫我什么?”
曲清如的大拇指捏上去,稍稍用力掐他下巴:“别打岔。”
陆辞寒喉头一滚:“在想你,顺便想想江鸿这只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曲清如指头一颤,不由得松了力道:“油嘴滑舌。”
“是吗?骄骄试试有多油?”陆辞寒搂住她腰身,吻上去。
唇齿相依时,他想起曲清如喝避子汤的事,到底没问出口。
徐徐图之,急不得。
他此生只会有这么一个妻子,必须步步为营,得想法子让她对自己多上心了。
否则,总感觉她会随时抽身。
俩人吻着吻着,便开始气息不稳。
巧儿进来传消息时,冷不丁撞见这一幕,扎眼地赶紧低头退下。
良久,她才听到陆辞寒沙哑着将她唤进去:“有事?”
巧儿隐晦地瞟了曲清如一眼。
曲清如知道这是不想让她听到,不满地飞了个白眼,自觉去了内室。
陆辞寒无奈:“什么事不能让她听到?”
巧儿上前,低声禀报。
陆辞寒诧异道:“她单独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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