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希望我好好活下去,仅仅是这个原因?
宁锦璃心想,自己心在好歹也是已经见过了不少场面的人了。
他一个古代人都这么从容淡然,自己有啥好扭捏的。
又不是没见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
再说了,脱人裤子给人上药而已,能比之前她大半夜在郊外烂尾楼一个人搬四具断头尸还难不成?
想到这些,宁锦璃淡定道:“屁股抬起来点。”
萧启棣很配合,双腿微微发力,屁股抬起,腰腹略悬空。
宁锦璃弯腰解开他裤腰带,慢慢将里外的裤子都扒了下去,再把腰臀位置的伤口护罩也拆下。
于是他整个后背到臀部和大腿,都在宁锦璃面前一览无余。
宁锦璃不由得红了脸颊。
将近两米的身板,宽肩窄腰比例完美,肌肉线条清晰似刀刻出来的,就连屁屁都那么有型。
烫伤留下的疤痕跟他以前当质子时候的鞭伤重叠,在这样的极品身躯上,不仅不难看,反倒像是大片的艺术刺青,平添了几份野性气息。
宁锦璃看得有些入了神。
察觉到她许久没有动手,萧启棣疑惑道:“宁姑娘,可是因我伤疤过于狰狞,吓到你了?”
“啊没有没有,挺好看的还。”宁锦璃脱口而出。
萧启棣很诧异。
她居然说……好看?
要知道,他小时候挨鞭子被打得遍体鳞伤,留下满肩背伤疤后,总遭别人嘲笑。
后背忽然传来轻柔的触感,宁锦璃的声音响起,“还疼吗?疼的话我再轻一点。”
萧启棣轻声说:“不疼。”
宁锦璃便开始给他清理起来。
先用干净的水擦去之前残留的药,再仔细清洁,最后重新涂上一层药。
“小时候……每当我挨了打,我母亲也是这般细心给我敷药。”萧启棣突然开口,主动说起了往事。
宁锦璃指尖一颤,她想起来,根据史书记载,萧启棣跟他母亲的关系很复杂。
现在他自己提起关于母亲的事情,宁锦璃都不知道该不该搭腔。
“对了,宁姑娘,后世之人,是如何评价她的?”萧启棣问道。
宁锦璃心里咯噔了下。
这可咋说?
按照流传下来的历史文献来看,萧启棣的生母实在一言难尽,分歧争议太大了。
“要不……你回头有空到我那边,拿手机上网查查?”宁锦璃提议道。
萧启棣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查。”
“那你还问……”宁锦璃撇嘴。
萧启棣幽幽道:“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不重要吧,”宁锦璃思索道,“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她。”
萧启棣忽然冷笑,“放荡不堪,不知检点,满脑子只有男人,为了满足私欲可以欺骗任何人,可以不择手段!我儿时她便如此,如今愈发放肆,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她跟乐安侯那点破事呢!”
宁锦璃沉默了,心情很复杂。
她虽然十二岁之后一夜间从天堂跌进地狱,但童年是在父母的呵护下快乐长大的,甚至可以说,哪怕后边的十年里过得再艰难,还很幸运地有苏姨照顾。
所以哪怕竭尽想象,也不可能完全感受得到萧启棣童年的凄惨。
出生便是质子,三四岁的时候生父就抛下他逃回玄国。
唯一能依靠的母亲,后来也跟他间隙越来越大,甚至多次反目成仇。
他的一生,可能几乎不知道亲情的温暖。
他真的是……孤家寡人。
“宁姑娘,你说,我若将乐安侯杀了,她会很难过吧?”萧启棣冷冷询问,“我后来是否杀掉他了?”
宁锦璃收回思绪,“按照历史资料记载,乐安侯确实被你杀了。”
萧启棣眸光亮起,“何时?怎么个杀法?”
“大概是在你统一六国之前……被你用五马分尸处死。”
宁锦璃想着,要是结合秘史的话,乐安侯被处死的时候,萧启棣已经被傀儡君王取代了。
而傀儡以及掌控傀儡的朝中权势需要利用他的雄才伟略,他要是想处死一个不影响傀儡集团利益的人,肯定会被答应。
所以,说是被他处死的,也没错。
“五马分尸?”萧启棣眸底寒光暴涨,甚至带着阴鸷狞笑,“哈哈!好!那便就这么定了!行刑之际,我定要让那个女人好好看着!”
宁锦璃瞬间汗毛倒竖,不过,她没表达任何意见,毕竟……是那两人自己作死。
“好了,我把伤口保护罩消消毒再给你戴上。”宁锦璃涂完药起身道。
“不必了,”萧启棣扯好裤子,坐起来,“伤口已结痂,用不着再戴,此物让我有些行动不便。”
宁锦璃皱眉,“不行,要是结痂了又被你不小心蹭破,伤口还得发炎。”
萧启棣拉下脸,“我说不戴就不戴。”
“给我趴下!”宁锦璃语气重重道。
萧启棣:……
“快点!”宁锦璃冲他瞪眼。
这种事情,她可不会由着他任性。
萧启棣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抿着嘴,默默趴了回去。
“这就对啦,真乖,”宁锦璃露出笑容,“回头给你买奶茶喝。”
萧启棣绷着脸,憋出一句,“我不是小孩了。”
宁锦璃笑着问,“那你想不想喝奶茶?”
萧启棣嘴角颤了颤,有些不好意思勉为其难地说:“想,要多加珍珠的那种。”
宁锦璃眼睛笑成了了一双月牙儿,“好好好,管够!”
随后,在萧启棣的老实配合下,宁锦璃把护罩消完毒重新给他戴上。
弄完这些,宁锦璃才问他发电机的情况。
萧启棣漫不经心说:“柴油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一点是多少?”宁锦璃纳闷询问。
“咳,”萧启棣目光看向别处,“约为……你上次送来的一半。”
“嗯??”宁锦璃满脸惊讶,“那也够用几天了啊,你昨晚不是发消息给我说用完了么?”
萧启棣淡淡道:“我是那么说的吗?”
“唉你……”宁锦璃无语了,直接掏出手机,给他看聊天记录。
“你看。”
“发电机的油用完了,无法继续发电,请你再给些。这不就是你发给我的?”
萧启棣瞥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哦了一声。
宁锦璃抓狂了,“哦是什么意思?”
萧启棣道:“我是个古代人,我所学之文字与后世的相差甚远,如今虽也在学后世所用的文字,但难免出错,所以少了几个字,我本想告诉你的是,发电机的油快用完了,将要无法继续发电。”
宁锦璃被这番话弄得无语了。
乍一听,好像是有点道理。
可是……怎么总觉得有狡辩的意味?
“小弟弟,”宁锦璃眯起眼睛,狐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有啥事情瞒着我?”
萧启棣眸子微微飘忽,但语气倒是挺坚定,“没有。”
他可不想说自己只是莫名其妙想见她了,去了工厂却没找到她,所以才临时编了个由头。
这要是告诉她,岂不遭她笑话?
多没面子。
——
另一边。
陆太守父子和承平伯父女齐聚一屋,商议要事,气氛有些严肃沉重。
黑衣人进了屋,在陆太守耳边低语几句。
陆太守面露惊诧:“你说什么?!”
看到陆太守的反应,承平伯楚金海和楚萱顿时紧张。
难道他私吞军粮被发现了?
这半年里朝廷支援粮草越来越少,他每次都暗藏大半给太守府的官兵用。
最近一次更是全部私吞。
毕竟灾荒年,得靠这些官兵保护太守府和承平伯府安全。
而伯府则用以前囤积的物资,供两家维持锦衣玉食。
“爹,怎么了?”陆风问。
陆太守示意黑衣人退下,摸着山羊胡须道:
“昨夜赵武过来催问粮草,我给打发走了,我担心他发觉异常便派了人跟踪,你们猜我的人发现了什么?”
楚金海拉下脸,“陆兄,你府上军粮和我府中食物都快消耗完了,加上你说黄沙关即将不保,便与我商议两家一起逃离陇城,火烧眉毛了还卖关子?”
陆太守神神秘秘说:“我的人发现赵武从侯府里带走了几辆马车,车辙印深,马走吃力。人溜进侯府看了下,发现里头竟囤了不少水。”
“过了一个多时辰,赵武率领马车队又到侯府进出一趟,马车来时轻快,去时缓重,这明显是从侯府往外运送嘛!”
三人面露惊异。
楚萱很不解,“侯府哪来的水?还能多到可以运送给黄沙关?”
陆风附和,“今晚楚莯莯还跑去伯府讨吃喝来着。爹,你派去的人该不会看走眼了吧?”
陆太守皱眉,“又不是瞎子,这还能看走眼?而且除了亲眼看见水,他还在侯府院子里闻到了食物气味,可惜没找到……”
“那便是藏起来了。”楚金海推测道。
陆太守点头,“我也这么认为,那些马车里运的十有八九是水和食物。”
两人对视,眼睛里都浮起精光。
天大的好消息啊!
两家已决定举家逃离陇城,正犯愁路上食物不够呢!
陆太守又说:“但此事太不合常理,还需探查清楚。”
陆风一拍大腿,“派官兵去搜!反正侯府里如今只有那一对母女!”
“不行,”陆太守摇头,“这让陇城百姓怎么看?侯府在他们心中地位可不低。”
陆风满脸不屑,“都是些快死的贱民,有什么好顾忌的。”
楚萱道:“就算是快死的贱民,也还有五万呢,逼急了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影响我们跑路就不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太守对儿子说:“看看,还是我未来儿媳妇聪慧。”
“陆大人过奖,”楚萱眼含笑意,“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必我们自己人出马,天亮即可查明……”
……
隔天天亮,守在母亲旁边浅睡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楚莯莯,被嘈杂声音惊醒。
她跑到侯府大门,从门缝往外看。
外头,一个刀疤脸地痞带着三个混混手下在叫嚷。
不远处有百姓在观望发生了什么事。
刀疤脸哐哐拍门,“出来!别躲在里边吃独食!”
三个混混也大声喊:
“镇北侯府里食物多到吃不完,水多得能洗澡!”
“陇城饿死渴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侯府母女俩却在大吃大喝,没良心啊!”
很快便有几十个饥肠辘辘的百姓闻声聚集而来。
但他们念及镇北侯府为陇城贡献良多,还是极力保持了克制。
刀疤脸大肆煽动怂恿道:
“侯府里有大鱼大肉白面馒头!满大缸清水!你们不想吃不想喝?”
“你们甘心就这么活活饿死渴死吗?”
“现在只要撞开这道门,你们都能吃饱喝足,都能保住性命!还犹豫什么?!”
这番话让百姓们再也忍不住,跟着刀疤脸使劲推门。
虽然都饿得没了什么力气,但人多势众。
侯府大门吱呀裂响,眼看摇摇欲坠。
楚莯莯心提到了嗓子眼,用瘦骨嶙峋的肩膀抵着门闩,大喊:“大家不要急!排队领食物和水,我以镇北侯府名誉保证,人人都有份!”
她憎恨刀疤脸挑唆,但不忍普通百姓受饿,而她本就备好了食物和水想分给百姓。
但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此刻只能坦诚应对。
若场面失控,她根本挡不住。
还好,百姓们听到她说话,冷静下来开始排队。
楚莯莯松了口气,缓缓开门。
刀疤脸突然高呼:“快饿死了还排个屁!抢啊!”
他一脚将楚莯莯踹翻,带着手下就要冲进大门。
刚冷静下来的百姓们被带动,瞬间一哄而上!
“放肆!”
怒吼突然响起!
随即一把残破大刀似闪电般飞来,噗嗤一声,穿透刀疤脸胸口!
刀疤脸倒在了门槛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呼吸。
大滩刺目鲜血染红了干裂的地面,也让其他百姓彻底冷静下来。
“让开!”
赵武怒目目圆睁,惊得百姓连连后退。
他翻身下马冲到门槛边,将楚莯莯扶起。
随他而来的十个镇北军精兵横刀立马护在侯府门口。
“姑娘!可有受伤?!”赵武满眼担忧。
楚莯莯定了定神,“没事。”
赵武庆幸道:“你还叫我休息到下午再过来搬运,得亏大将军提醒,说你有了神仙馈赠,难保被人察觉遭歹人抢夺。他命我率兵赶来,即日起留在这儿护卫侯府!”
“赵将军,这些百姓是受了挑唆,他们并非歹人,只有您刚杀掉的刀疤脸和那三个才是罪魁祸首。”
楚莯莯指了指刀疤脸的手下。
赵将军凛然回头。
腾腾杀气让那三个混混当场吓尿,跪地上磕头求饶。
赵武从刀疤脸身上拔下长刀,压低声音问:“你们怎么知道侯府有食物?”
三人如实交代,天亮前碰到个黑衣人,是黑衣人告诉他们的。
他们不认识黑衣人。
赵武便问楚莯莯想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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