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逆女,跪下


霍云卿紧张到无法呼吸,他靠得太近了,这样的距离,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独属于他的木质香气将她包围,好像她整个人都即将属于他。

“不行!”霍云卿突然清醒过来,用力将他推开,她贴着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里都是戒备。

就算萧北乾喜欢她,她也不能任由他占便宜,在大庆,婚前失贞是大忌,是要被戳脊梁骨一辈子的,到时候不止是她,连同霍家都将名声尽毁!

霍云卿这一推,倒是把萧北乾推笑了。

又笑?

霍云卿缩了缩身子,紧张的抱住了自己。

他怎么笑起来那般瘆人?

明明配上他这张脸是赏心悦目的,可她就是觉得瘆人,不是他此时的面容可怕,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她前世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还要吓人!

“你怕本王。”见她蜷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萧北乾眼神幽暗,再度靠近她。

霍云卿身子微颤,壮着胆子摇了摇头。

“没有,臣女不怕。”

萧北乾被她逗笑,站定在她面前,也不碰触她,只是意味深长的问她:“既然不怕,你抖什么?”

她……在抖吗?

霍云卿确实不怕他,前世的萧北乾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知他不会害她,可也正是因此,他和别人不一样。

她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见惯了腥风血雨,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可唯独他,无论他想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伤他。

萧北乾定然不知,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她不是害怕,而是紧张,更是无助,她不希望萧北乾是趁人之危的伪君子,如果一定要说怕,那么她只是怕会对他失望。

霍云卿轻咬着唇瓣,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状,萧北乾微微蹙眉,淡声开口:“霍云卿,想让本王帮你,不是不行。”

听到他的声音,她骤然抬眸,期待的看着他,“殿下,您真的愿意帮臣女?”

萧北乾的目光落在被她自己咬得微红的唇瓣上,神色晦暗不明,他不动声色的挪开,淡道:“本王还是那句话,须得看到你的诚意。”

霍云卿不明白,直言询问:“殿下究竟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萧北乾并未回答她,他依旧声色淡淡,漫不经心:“时辰不早了,霍姑娘该回了。”

这是在赶她走?可他还没说诚意是什么。

“殿下……”

“林夏,送客。”

萧北乾打断了她的话,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门被打开,他的贴身侍卫林夏站在门外。

“霍姑娘,请。”

霍云卿莫名其妙的被带回辰王府,又莫名其妙的被送走,直至辰王府的马车停在霍家门口,她才回过神来。

霍家门房的人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立即进去通传,不多时,她的父亲霍万鸿火急火燎的出来了,跟在她父亲身后的还有一位少年。

霍万鸿常年征战沙场,饱经风吹日晒的皮肤呈古铜色,不惑之年依旧相貌堂堂,身形高大挺拔,岁月的沉淀带给他的只有仿若天生的威严。

那名少年剑眉星目,俊秀无双,与她有几分相像。

看到他们的时候,霍云卿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尤其是那名少年,他是她的三哥霍怀宁,唯一没有经历被新帝屠尽满门的人。

因为她的三哥,早在卧龙关一战,为保住与他同行的萧璟丞,永远留在了卧龙关。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她的三哥是顶顶好的人,也是从未对她有过芥蒂,真心实意待她好的兄长。

看到霍云卿站在台阶下没动,霍怀宁下来接她,在她耳边小声提醒:“母亲动了怒,待会儿你主动认个错,剩下的交给三哥。”

霍云卿心中动容,这是她和三哥第一次见面,不是因为她魂归了,而是她回京半年,三哥一直在战场上,直至今日大哥婚宴才回来。

所以前世也难怪霍夫人不喜欢她,她确实过于任性,婚宴还没结束,她就因为萧璟丞出去买醉。

“知道了,三哥。”霍云卿轻声应下。

霍怀宁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方才母亲和二哥都说她不懂事,可谁又为她想过?她从小在边疆长大,好不容易回到真正的父母身边,却还是受了委屈,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出去喝点小酒散散心怎么了?

“回来了就好。”霍万鸿站在台阶上,看向还在马车旁的林夏,客套说:“有劳林侍卫亲自把小女送回。”

林夏拱手作揖,不卑不亢的回话:“卑职也是奉命行事,如今霍姑娘安全到家,卑职也该回去复命了。”

“林侍卫慢走。”目送林夏离开,霍万鸿才朝霍云卿说:“别让你母亲久等,进去说话。”

今晚是她大哥的洞房花烛夜,除了大哥和新进门的嫂嫂,以及云游在外的霍家二老,其他人都在前厅。

霍夫人坐在首位,她倾城绝色,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难怪当年她父亲战胜归来,途径榕城时一眼相中了母亲,回京之后不顾千里迢迢,带上聘礼便前往榕城提亲。

她的母亲不喜欢她,就算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更宝贝从小被她娇养着长大的霍惠然。

在霍夫人眼里,霍惠然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而她生性顽劣,屡教不改,是个不折不扣的逆女。

其实霍夫人更多的是失望,毕竟前世的她恶行累累,比如今日明知家中有喜事还跑出去喝酒,比如宫宴上不知廉耻向端王投怀送抱,设计抢走了霍惠然的青梅竹马。

可她心里还是会难受。

前世她跑出去喝酒,是因为明明是她不顾性命救了萧璟丞,等她换掉湿衣裳回去找萧璟丞的时候,却看到他对霍惠然嘘寒问暖,还有年关宫宴上,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吃醉了酒德行有失,可她分明为自己辩解过,她在边疆常年饮酒,以她的酒量根本不会醉,没人信她是被下了药。

霍云卿心中五味杂陈,看向她的母亲。

霍夫人面露怒色,拍案呵斥:“逆女,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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