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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说你爱我


说是不让她胡思乱想,她又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他想造反的心几乎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不用照妖镜,随意拿盏纸糊的灯笼,都能照出他的祸心来,不光是她,只怕天子和满堂的朝臣,心里也早将他同“乱臣贼子”想到了一起去。

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换做是她,早晚也要被逼到这个份上来。

信任了十多年的副使,说叛就叛了,效忠了十多年的主子,临驾崩前还不忘算计他一道,更别提那个青梅竹马的怡贵妃了,也不知是被谁灌了迷魂汤,死也要拉上他垫背。包括太皇太后和新帝,周围没有一个人想让他好。换谁不会怨气冲天?

从来都是他给别人找不痛快,一下子这么多不痛快找到他头上,逼急了他什么做不出来?

她眸中有万般情绪,却不敢轻易向他确认,怕捅破了这层纸,一切忧惧便要成真。

他见她眉头深锁,忽然拦腰将她抱起,在房间里找了张软榻坐了下来,音嗓中有些不满:“我进宫一趟不容易,下次来见你也不知是何时了,有时间为将来忧虑,不如紧着现在……”唇凑到她耳朵边,专捡她敏感的地方撩弄她,“不如紧着现在,做些有意义的事。”

说话间便要对她动手动脚。

她制止住他不安分的手,低声道:“这可是在宫里呢,说会儿话还可以,若是弄出动静来……”

他挑高了眉头,神情越发显得不怀好意:“你想弄出什么动静来?”

他身上的放荡不经,经常让她又羞又恼,偏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任由他摆布。

他见她哽住,心情很好,找到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外面有人守着,监视你的赵公公此刻也在为了救他的相好忙活,至于椒阳殿那边,该统一的口径也都统一了,总之你能想到的,我都已经安排妥当。”抬眼看她,“这下你放心了?”

她这才点了点头,按住他游移不定的手指:“说话可以,不要动手。”

他不急着讨要甜头,暂时应了她:“好,不动手。”

“大人上次说,怡妃娘娘可能没有死,那她此时会在哪儿?”

难不成还在棺材里?若是还在棺材里,不死只怕也闷死了。

“苏珑的棺木尚在麝兰宫停灵,她人十有八九还在棺材里。落雁沙和黑莲的药性相抵相抗,会让服下去的人变成活死人,直到黑莲彻底将落雁沙的毒性吞噬掉,她才会彻底清醒。宫中人多眼杂,嫔妃的丧葬又归司礼监管,我眼下又是多事之际,不好再节外生枝,等棺木入陵寝时,再寻一个稳妥的机会。”

她听完,想起怡妃那张极美极媚的脸,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泛了起来:“大人同她还是有情分的,对不对?”

他们年少时就在顾府相识,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后来她入了宫,他也一直帮衬着,若说没有情分,他也没必要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

问完,心里头不禁停顿了一下。

触到他意味深长的眸光,便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不对,咳了一声,继续问道:“寻到了稳妥的机会,将她救出来,大人打算怎么办?”

“扒皮抽筋,下油锅里炸,剁碎了喂狗吃。”

“……”

她倒忘了,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苏珑在他身上捅刀,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忍不住又道:“若我有一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是不是也要扒了我的皮?”

他反问她:“你敢吗?”

目光落到薄薄的纱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上,眼前闪过别的男人的手掌滑过那如玉肌肤的幻影,他的心突然间沉了下去。

将她放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他到底还是在意的。

适才,她也是奉太皇太后的命令去了天子那里。他们说过什么话,又做过些什么呢?

将她放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他从未想过这些,因他知道,自己一想就要发疯。

如今突然起了这个头,那些疯狂的臆想便一发而不可收。

他没想过逼她为自己守身如玉,可是如今见到了她,这些日子被他努力压下去的猜疑和妒忌便都倾巢而出,那些念头足够让一个男人失控。

“你当我不敢吗?”她挑了挑眉梢,后面那句“我只是不想”还未出口,便听到“啪嗒”一声,只见一只锦盒从她怀中滑了出来。

她神色一慌,忙要去捡,那把折扇却已经到了他手上。

他自然认得扇面上天子的字迹,抬眼问她:“圣上赏的?”

她眼睫颤了颤,点头承认,怕他误会,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将那折扇合上,重新收到锦盒中,动作优雅:“圣上对你甚是有心。”

她沉默了一下,道:“是,他待我很是有心。”她挣扎一番,终于决定对他说出哽在心里的话,“沈云,圣上想要借墨家的扶持来稳定政局,于大靖江山,于天下百姓,都是益事。即便我不能嫁给他,可若是我执掌墨家,也一定会站在他那一边。”

他的眸色森然,音嗓也凉下去:“与我为敌,也在所不惜?”

她的眼睛却清亮明澈,如秋水长天:“是,与你为敌,也在所不惜。你有你的执着和追求,我也有我的立场。不会因为我爱你,而有任何改变。”

气氛凝滞下来,两个人对视良久,眸光都沉寂了下去。

有些话,早说也好,晚说也罢,她总得做个了断。

她起身,将那装有折扇的锦盒从他手中抽出,重新藏入自己的袖中。在他凉得马上要结冻的目光中,将挂在脖子上的红绳取了下来。

那是她这些日子珍而重之的宝贝,她的手指握紧了,半晌,才在他面前展开,掌心躺着那枚定情的玉扳指。

外面闷雷阵阵,天色一下子暗沉下来,墨云之中,仿佛藏着翻滚的暗涌。

她也不知是自己的心情所致,还是因为他们置身的这座司房位置偏僻,只觉得周身凉森森的。

在这森冷凝滞的气氛中,她听到自己开口,嗓音有些不似自己:“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与大人之间不会有结果。大人要的不是我,我要的,大人也不能给。”

他若是当真想求那至尊的位子,无论成功与否,都不是她想见到的局面。

无论是作为宋然,还是作为墨少微。她都有她的坚守,也有她不能放弃的准则。

她故作洒脱,道:“虽然自一开始就知道,你我总有一日,要站在截然不同的立场,可我还是想同你试一试。我想试一试,和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可是事到如今,再往前走,就只剩下难堪。”她望着他,唇角有一抹释然的微笑,“我那么爱你,不想那般难堪。”

她已经努力试过了,可是前面的是一条死路。她不能回头,却也不能再往前走。

换了称呼:“沈大人,你我都悬崖勒马,给对方留下一些体面,成吗?”

他望着她掌心的扳指,眼底彻底封冻,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气:“墨少微,本官不是你想招惹就能招惹,也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

外面天色乌压压的,酝酿了许久的雷霆终于落下来,继而是噼里啪啦的落雨声,仿佛要撼动整个世界。

雨声大得盖过了房间里的全部动静。

她的喉咙被扼住了,沈寒溪的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脖子扭断,但窒息的痛苦只持续了一瞬,就被他松开。

眼前的男人,眼眶红得吓人,她从不曾见过他如此愤怒,又如此进退无度。

她稳住呼吸,踮起脚尖,将手中的红绳绕过他的脖颈,挂在了他的胸前。

她神色虽然平静,手指却在颤抖。

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浮出阴冷的笑意。

她不是要体面吗,他今日就把体面撕碎给她看。

他在筹谋的事,此时还不能说给她听,她却因她所谓的原则立场,为他判了凌迟的大刑,她不知他这样一个自负狂妄的人,究竟是以一颗多么卑微的心在爱她,他也等不及让她知道的那一天。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字字清晰:“听着,即便前面是阿鼻地狱,你也要同我一起去。”

嘴被粗暴地撬开,唇舌相抵相缠,气息渐次迷乱。

“沈……唔……”

她柔弱的身子被他死死箍在怀中,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却没料到他会如此疯狂,如此不顾一切。

此处是深宫的一个司房,四处都堆满了文书,有供办事的内监暂时休息的卧榻。

外面随时都会有人经过,他却丝毫也无忌惮。

她后背一痛,撞上了一个条形的长案,上面堆着的纸卷立刻雪片一般散落在地,她心中一急,重重咬上他在口中肆无忌惮的舌头。

嘴里有血腥气漫开,他吃痛退出去,眸色却更加阴沉。

外面虽然有滂沱的雨声,她仍旧怕惊动了谁,将所有的惊呼都往口中咽。

连被他压在了榻上,她都死死咬着牙关,不发一声。

夏季的罗衣本就好解,他三两下就将她的衣带扯开,一边吻她锁骨,一边伸手解自己的外衣。

他在迷乱中低低命令:“说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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