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万无一失
柯总很为林琅花了一番心思，因为网上骂名太盛，他干脆耗巨资和电视台搞好了关系，将这个节目稍稍做了改动，虽然还是情感类节目，但却不一定只局限于婚恋。这就让那些一直在骂林琅私生活混乱且不检点却又想上婚恋节目捞金的人无从下口了。
说实话，骂林琅什么她都能受着，就这个捞金，她受不住。她还要捞金么？开什么玩笑。就算这时候退出娱乐圈，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消息最后是由电视台自己放出的，也暗示林琅压低了片酬。此言一出，一开始狠狠咒骂林琅的人全都哑了火，但也还是有人嘴硬，“呵，有钱有后台就是不一样，人家电视台的节目都能为她改个样。”
林琅拿到台本后，被柯总看牢了一字一句地逐字推敲，务必做到在节目里绝不留下一个黑点。
“这次不比以往，你不可再任性了。”柯总从峰叔走后对林琅就格外严厉，在他看来，林琅如今的脾气也都是峰叔惯出来的，得给她点压力才行。
“我知道。”林琅看不到一会儿就觉得头大，但还是强迫自己坚持看下去。节目没多久就要开始录制了，不知道乔镇司现在有没有进展。但知道他心里惦记着自己，林琅就似乎觉得怎么样都好了。
乔镇司与教授的合作并不十分顺利，乔镇司总是想把风险降到最低，但如此一来，教授的许多提议和方案便都被乔镇司一票否决了。
教授也很无奈，如此束手束脚的，根本什么事儿也做不成，“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要万无一失。”
教授对乔镇司这个脾气也是服气的，“行行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小心药还没研制出来就被警察给抓走了。”
乔镇司不为所动，照旧把自己埋在厚厚的图纸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推算。任何可能存在的风险，他都务必要降到零为止。
张教授看他这样，一点儿法子也没有，只能继续上前帮忙。如今真是成也PH4，败也PH4。
就这空当，乔镇司竟还有心思与教授闲聊一句，“凌欢篪对PH4一定是志在必得吧？”
教授从未想过自己的PH4竟能对乔镇司有这样大的改观，以前说话愣愣巴巴的他现在虽然口音稍有些奇怪，但却是口齿流利很多了。教授瓮声瓮气地说道，“还在博弈中。”
乔镇司并不觉得凌欢篪今后还敢明目张胆地招惹自己，但给他添点麻烦总是件高兴的事，于是给教授支招中，“将PH4的研究权给一个凌欢篪不敢招惹的人，这事也就能顺理成章地解决了。”
教授想不到乔镇司也会想着帮自己对付凌欢篪，干巴巴地一笑。他也不是没想过这招，但他心里还有自己的顾虑。他如今已经知道周庆崎也在凌欢篪的手上了，他想在周庆崎的身上用一用PH4，等治疗效果出来了再做打算。
张千阳绝不同意，“你要拿庆崎去冒险？我不同意。”
教授苦口婆心地劝道，“在乔镇司身上不是也用过了吗？你亲眼见到了他现在的伤口愈合速度有多快。”
“那是乔镇司。他是什么人？周庆崎的身体状况能和他比吗？”
“那你想怎么办？依靠血族的研究来救周庆崎？你自己也有参与这个研究，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
父女俩吵得不欢而散。从凌氏大楼里血腥味浓重的一晚过去后，父女俩不知怎的就没好好说过几句话，即便说上话了，也都是带着火药味。张千阳如今更是不大愿意听这个父亲的话了，他总是嘴上一套，真正做起事来却又是另一套。这让张千阳觉得恼火。凭什么他做什么都是有原则、有苦衷，自己做了什么，都是背弃了父亲和一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这不公平。
乔镇司的眼睛始终不肯从一打一打的图纸上移开。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降低PH4对林琅身体的不利影响，却又能保证PH4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呢？
教授叹口气，“这样来看，只能长期口服药物才行。但你也是懂药理的人，长期口服药物，会有另外的风险。”
“长期口服药物？”乔镇司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万事不能两全的道理他是懂的，可在林琅身上他就是想求个万全之策，即使要逆天改命，也在所不惜。
教授找出一张图纸来，“每种药物的特性不一样，有些短期服用就行，有些却得长期服用才行。要看最后你想达到的治疗效果。”
教授这一句话却是突然点醒了乔镇司。有些药物一定要长期服用才会产生效果或是副作用，比如多虑平。倘若三位死者都是死前才过量服用了多虑平，倒不一定会致死，多虑平中的任何一样成分不足以让人致死。但若是长期服用过多虑平，弊端郁积后，再大量服用多虑平就很容易致死。那么说来，三位死者生前也一直在服用多虑平。可现在国际上明明已经大量禁用多虑平了，他们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乔镇司心里有了决断，知道可以从这里入手进行调查。不管最后矛头会指向谁，他都是势在必行。
而关于林琅体内的PH4，乔镇司最终接受了教授的法子。他暂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只好先按照教授的思路来办。
“教授，你知道北京城里，谁会贩卖多虑平吗？”在严厉打击多虑平的今天，能大量购进多虑平绝不是什么正当途径。
“多虑平？这东西已经不让卖了啊。”
“对，所以我问的是，谁会贩卖多虑平？”
教授略沉吟片刻，“毕竟已经是禁药了，要想查到，应该不会很难。”
“那请教授帮帮忙。”
张教授点头应下此事。他有时候做研究也需要一些禁药，所以有自己的门路，转几个弯也就能打听到了，“这是那个药贩子，但他说他也很久不卖这种药了。”
“很久不卖了？”乔镇司心中狐疑，很久不卖了莫不是因为需要多虑平的三个人都已经死了。
“我想见他一面。”
张教授眉头一皱，“你现在做的事都太冒险了，你应该早点离开这里，回去过你应该过的生活。”
“这里的事情不解决，我怎么能安心离开？”乔镇司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林琅配制的药物已经到了最后的调试阶段了，他全然不能松懈下来。
教授叹口气，“我知道了。不过你出面还是太危险了。我会想办法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大量购进过多虑平。”
“那就多谢教授了。”
教授最后道出的人名却让乔镇司大吃一惊。可教授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他说了，之前一直从他手上购进多虑平的是个叫仲恺的人，只是这人好像已经出什么事劳动改造去了，所以没再找他买过这种药。这人像是个明星，你之前跟在林琅身后，或许知道。”
“仲恺？”乔镇司越发觉得这事太过诡异了，至于这个仲恺，他何止是知道呢？只是仲恺从那时因为在道具车上做了手脚被捕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多虑平竟是仲恺购进的吗？那这三个人难道也是……可不对，时间对不上。仲恺并没有被释放出来的消息，所以他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最重要的就是，仲恺在娱乐圈也是小有名气了，为什么会亲自涉险去购进多虑平呢？还有他之前设计林琅的种种，也都处处透着诡异。看来没能会会这个仲恺太可惜了。可现在的他，却是全无办法接触到他的。
林琅的节目《留在你身边》就是这样的时候开始录制的。她再和雪千臣相见颇有些尴尬，但好在林琅只当这是拍戏，所以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蛋上满满的都是盈盈的笑意。她与雪千臣刻意保持了些距离，不过分亲密，但也不会露出疏离感来，言谈举止也颇有度，这让节目组导演很是诧异，想不到林琅还有这么乖顺的一天。但节目效果确实很好，好得让人几乎以为以前张牙舞爪的林琅不过是一副为了保护自己的面具罢了。如果还有人怀疑林琅，再盯着她的眼睛稍稍多看上一秒，就会再也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了。
柯总和导演几乎每天一通电话，得知林琅的表现后，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而就在林琅录制节目的某一天，现场的安保工作人员忽然朝着林琅走来，“这是有人要我交给你的东西。”
“嗯？”林琅有点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看才知道是个小药盒，里头还有一张小纸条，“这是目前我能研制出来的最好的药，出血时吃一粒，可保你无忧。”
林琅的双眼忽然就被糊住了，看什么也看不清楚。是他来了吗？他会在哪里呢？
林琅抱着小药盒原地打着转，可周围嘈杂的人群中，哪一个影子才是他的呢？
一向不喜欢吟诗作对的林琅这时候才明白什么是“相见时难别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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