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千里挑一
凌欢篪几条几条的特供烟送到岑副官面前，都没能让岑副官的眼皮子抬一下，“这东西，我还真不稀罕。”
凌欢篪只能下了血本，奉上了一块罕见的寿山石。岑副官终于有了点表情，“林琅和老爷子闹矛盾了，好久没回来过了。”所以最后挨骂的是凌欢篪。
“唔……为什么呢？”
岑副官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嗨，也都是林家的家事……”关于秦斐的事，岑副官实在不想多说。
凌欢篪这心里满不是滋味，因为是林家的家事，所以不能说给他听吗？可他偏偏又得自己给自己台阶下，“还是因为林琅挂科的事吗？”自从林琅挂了科之后，听教授说了林琅就鲜少再去学校露面了，他也正有些无奈，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拿这事找他开刀。
岑副官含糊其辞地点点头，“算是吧。”
凌欢篪叹口气，“行，我想想办法劝林琅回来看看爷爷。”
岑副官半信半疑的神色，“估计还没我装病管用。”只是这招用的次数太多了，早就不顶用了。而且若是这样招回了林琅，老爷子又该吃醋了。哎，这日子哟，不好过啊！
凌欢篪胸脯保证，“岑副官，您放心！”
岑副官对老爷子这个千里挑一的孙女婿不甚满意，但什么也不敢说，这会儿也只“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凌欢篪坐在离开林家的车上，把凌氏官微下绿油油的评论截图发给林琅看。自从林琅那次出席宣传活动时雪千臣千里送围巾、送拥抱后，时不时就有网友来留言，说看看凌家少董今天的头顶绿了没，更有人发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表情包，说什么“我看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林琅也是个喜欢上网的，这种话自然一看就明白，不屑一顾地回道，“嘁，所以你该早点宣布和我没什么关系啊。”在这种事上，林琅和圈子里的很多人不一样，是巴不得能自己出面讲个清楚的，可到时候老爷子怕是又得大发雷霆，所以也只能等着凌欢篪背锅了。
“那你也该注意点自己的行为举止……”
“我的行为举止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林琅对凌欢篪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说起来你那个小情人倒是变了很多，怪怪的。”
“我哪来的小情人，你不要污蔑我。”他有些认命了，和林琅，哪一套他都很难玩得溜。
“就是那个姚啊，你不是花重金捧她吗？”
凌欢篪叹口气，“我在你身上花的才是重金好吗？她身上的，也就是零头而已。”
“咦，真恶心死我了……你这是在追我吗？”
“不是。”凌欢篪拒绝得很干脆。如果林琅当真是个聪明人，会看到他们的联姻有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便可以黑纸白字地做合约夫妻，于他于她都是好事；可这个林琅却是该聪明的时候总是犯糊涂，该没有原则的地方总是有太多坚持，所以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十分难办。家里和老爷子那头都还追着他要他早日订婚，林琅这头却又是迟迟搞不定，头大。
“不是就好，是我也看不上你……”
凌欢篪动了动心思，“那请教一下林小姐的择偶标准？”
“去你的林小姐，说得跟特殊服务似的。”
凌欢篪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实在是不懂这个林琅的忌讳到底在哪儿，说到底，也就是任性，想怎样便怎样，想翻脸也就翻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那请教一下影后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凌欢篪无奈，也只好笑笑。他花重金请来了一名技术顾问，侦测到了他一直在意的那个Joe正是微博上的乔镇司。只是这人鲜少外出活动，不是呆在实验室就是呆在公寓里。实验室里，有张教授坐镇，他很难动手脚；而他的那套公寓，安全级别也很高，难以下手。
最近凌欢篪总算是查到了点眉目，知道他也在关注着虎子的事。只是事到如今，凌欢篪都还没什么法子正大光明地接触他，不过这个虎子看来倒可以再利用一下。
“老爷子希望你再回学校。”林琅其实才是凌欢篪能想到的最好的接触Joe的跳板。林琅看似聪明通透，其实脑子一根筋，稍加利诱，指不定也就吐出点什么来了。只可惜这几日两人似乎断了联系，让凌欢篪很是抱憾。
“不去，要去让鬼去。”
凌欢篪无奈地摇摇头，说起来也是名媛之后，可这个林琅说起话来却是粗糙得不得了。既然如此，他少不得要放点料了。他故意说道，“我有意研究一下Joe，不知你可有兴趣入股？日后定是日进千金的大买卖。”
“入股？入你的大头鬼。”只是林琅此刻的态度已全然变化，先前是懒懒地半躺着，这会儿挺直了背，抱着手机，眼睛一眨也不眨。凌欢篪究竟想干什么？他已经知道了乔镇司的身份吗？
“我知道你和他是朋友……”
“谁和他是朋友了？我允许了吗？”林琅飞快地反驳。
“那为何不入股？据我的观察，他的身体机能要比正常人类高出几乎百倍，这只要研究偷了，一定能改写人类的命运，是赚钱的大买卖。我与你是……”
“还改写人类的命运？人类同意了吗？”林琅不断地挖苦凌欢篪，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她虽然对这事态的严重性不甚清楚，但之前那个张千阳既然如此介意，就证明一定是大问题。
“这事真的稳赚不赔，你之前见过的张千阳，是现在圈内的新人，已经答应了要和我一起研究了……”
林琅没有再回复凌欢篪，一把拖住正在整理通告表的小文，“小文，今天有课吗？”
“课？今天没课啊，而且你最近不是不想去学校了吗？”最近的课林琅都毫无例外地翘了，小文若是有时间，还总是往学校跑，可林琅说什么也不想去了。峰叔也没多劝，不去也好，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对小文还去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琅现在只想从张千阳身边把乔镇司带走，“没有课啊……没有课我们去上自习吧，怎么样？”
林琅绝不是这么好学的人，小文直觉这事有古怪，掏出手机来说要和峰叔商量商量再说。
林琅一把夺过手机摁断了通话，“商量什么？我好学上进难道不是好事吗？”
小文下意识地点点头。
林琅瞪了她一眼，“走，快上车。你给学校安保室打个电话。”
林琅往日最喜欢拖拉，难得这么雷厉风行，看得小文呆了，也当真呆呆地坐进车里、又呆呆地去给学校安保室打了电话。
林琅一路的车开得像是《速度与激情》的拍摄现场似的，紧张得小文一直抓紧了扶手，“林琅……我们……不不，你……到底怎么了？”林琅的表情很不对，从她跟着林琅到现在，这种藏不住的慌乱还是头一次从她脸上看见。
车速过快的林琅终于被交警拦下来了，可林琅自有自己的办法，竟说动得交警给她开道。进了瑞格大学后，小文的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处。可林琅的车不去图书馆、也不去中文系教学楼，反倒轰一下停在了实验室楼下。
车熄了火，林琅也才渐渐冷静下来。她不管不顾地来了这里，要怎么带走乔镇司呢？这么久没见了，他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吗？
林琅对着后视镜左看右看，推开车门时气势十足，想着不管怎样今天都要把乔镇司绑架走，可等再关上车门的时候，气势便去了大半。他这几日从不给自己的微博留言，也不给自己发微信，他也一定是有什么事了吧？自己虽然关注了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可也没脸告诉任何人。她堂堂一个当红明星，怎的还要倒贴别人了？
实验室被楼下停的歪歪扭扭的豪车吸引了注意力，全都聚在阳台上指指点点。林琅也早在人群出来前又钻回了车里，冲着小文说道，“你去把他给我找来。”
“谁？”小文还是一脸懵逼。
“不要明知故问。”林琅显得尤为不耐烦。
小文吓了一跳，忙钻进实验楼里去找那个乔镇司。Joe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小文觉得很奇怪，“来上课？”
小文点点头，尔后又摇摇头，“今天……”
“哦，今天中文系……没课……”
小文大吃一惊，“你也知道中文系今天没课？”
Joe忙挠挠头，“哦，我……会旁听……中文系的课……所以知道……”
小文点点头，只怕这人其实是因为林琅才记熟了中文系的课表吧？
“林琅在车里等你？”
“她来了？”之前只是有些吃惊和略微不安的乔镇司整个人都慌张起来，“她来做什么？”自己是盼着能再见她一面的，可却又不能再见面。自己是她的不可控因素，不该再去打扰她。
小文一想到林琅的脾气，忙说好话，“哎哎，您就去见她一面，要不然她饶不了我的，真的。”
Joe想想林琅的脾气，觉得小文这话也没错处，就跟着小文去了。可下楼的过程中，越发紧张起来，每下到一层楼都要去一趟卫生间，终于到底楼了，小文苦着脸，“你还要去卫生间吗？”
“哦？不……不去了……”自己就这样去见林琅，会再给她带来危险吗？
林琅坐在车里很不耐烦地晃着腿，怎么不来，怎么还不来呢？
终于，乔镇司拉开车门坐进去了。围观的同事们唏嘘一片，心里琢磨这乔镇司一定是被哪个小富婆包养了。动静越来越大，以至于张千阳都出来瞧了瞧究竟，整好看到Joe坐进了车里。
“这么慢……”林琅一见乔镇司就开始抱怨。而Joe一见林琅就开始道歉，“对不起……”
林琅嫌烦，“能别一天到晚道歉吗？”
Joe撇撇嘴不敢吱声。可他的确应该给林琅和姚灵儿好好道个歉的。
“你最近……”
Joe低下头插嘴道，“很忙……”忙着做什么呢？忙着织围巾，忙着看到资料上出现个“林”字都要出神很久，忙着看她的微博和朋友圈，却又一个字也不敢再回复。当初怎么融进去这个人的世界，现在就该怎样不留痕迹地再离开。
“好好好，全世界就你最忙……”林琅没好气地说道。
Joe的头越发低了，“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我……”
林琅摆摆手，“你以后离那个张千阳远一点……干脆不要在这儿工作算了……”她说话做事都不大喜欢绕弯子。
“什么？”
“那个张千阳和凌欢篪约好了，要一起研究你……”林琅顺势发动了汽车，“所以之前那个张千阳说什么喜欢你，肯定是假的，你傻呵呵的，可别真相信了。”
“我没相信。”只是林琅又从何知道这事呢？
车子开起来了，小文在后头冲着车子招手，可林琅却不管不顾。Joe也有些着急，“我还上班呢……”
张千阳此时也下了楼，可惜只来得及看到车子的尾灯消失在实验楼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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