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误入歧途
咖啡林琅也就只喝了那一口而已，她可不想勉强自己把这么难喝的咖啡都喝下去。更何况，她可不想摄入太多的咖啡因。
正好小文发来短信说课已经结束了，林琅这才准备离开。临出图书馆前，林琅忽然止步看了看身后。乔镇司这会儿或许正在哪儿看着自己吧？只是他到底是因为他的勇气只足够让他躲在暗处，还是因为他的身份才不能走到自己身边来。
林琅也没再多想。无论原因是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当下，她看过了，心里也就有数了。
Joe其实留在了书报馆内，把林琅借来的报纸和杂志都整理好了还回去了，而林琅留下的咖啡，他也抿了一口，苦得脸都皱成了一团。这咖啡，真的有人喜欢喝吗？
Joe正在犹疑是该把这咖啡倒了还是忍忍喝下去时，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却拦住了他，“不好意思，请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Joe有点发懵。他从来不知道保卫处的人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等坐进保卫处办公室时，肃穆的气氛让Joe有些心慌意乱，手里的咖啡还端得好好儿的。
“怎……怎么了？”保卫处的人都用审讯犯人的目光盯着Joe看。
“年级，院系，姓名，报一下……”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乔……乔镇司……生化实验楼……资料员……”
“咦？都已经工作了？”
“对对对。”Joe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学校里最近有女生说总被色狼骚扰，尤其是在图书馆里，说喝过的水、吃过的零食，总会被人动……我们守在图书馆很多天了，终于逮到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企图？”
“色狼？”Joe难以置信地说道，“天哪……学校里……竟然有色狼……”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说吧，到底有什么企图？”
“色狼……抓到没？不抓到……很不安全。”尤其是林琅又开始回来听课了，指不定会被这个色狼动了歪脑筋。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很费解地看着Joe，斟酌着句子，“抓到了……”
“那太好了。”Joe由衷地感到高兴。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这下傻了眼，许久之后，管事的才清了清嗓子，“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Joe的表情显得很无辜。
保卫处的全体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我怎么了？”Joe有点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保卫处为什么要把他带到办公室来呢？
有人朝Joe手上的咖啡杯努努嘴，“你不是正拿着人家女生喝过的咖啡吗？”
“哦，这个……这个是……”Joe直觉这时候不能说起林琅，于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你在图书馆里专门偷吃、偷喝女生的东西，到底想干嘛？”
Joe这会儿终于弄明白保卫处的意思了，一副百口莫辩的神情，指指手上的咖啡，摇摇头，有些抓狂，“不不，不是我……我……”
保卫处的管事双手抱臂，“不是你？怎么会不是你，人赃俱获，你还想说什么？”
“我……我……”Joe好像什么都不能说……审讯也陷入了一股很古怪的氛围内。
此时林琅正坐在疾驰的汽车里，小文正给她解释说不久后会有期中考试，又把教授列出来的重点给林琅报了一遍，林琅听得头大，“还要期中考？我的天哪。我可以不考吗？”
小文很无奈，“教授说了，要记入期末成绩的。”
峰叔也在车上，“都有重点了，考试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吗？来都来了，好好考，回头要被记者挖到了，又是你的黑料。”
“嘁，我的黑料还在乎多这一个吗？”
峰叔哭笑不得，不知是该夸林琅心态好，还是该气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Joe还被困在保卫处里，最后无奈之下只得给张千阳打了电话。张教授他是不敢麻烦的，被人当色狼拿了，那说出去多不好意思啊！只是两人已经许久没说过话了，电话一接通的时候，都有些尴尬。
“我……”
“喂……”
张千阳的声音有些淡漠，“想说什么就说吧。”Joe一直在刻意避开她，兴许是厉崇海和他说了什么。这时候又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呢？
“我在保卫处……”
“哦。”
“他们……把我抓起来了……”
张千阳愣住了，稍后才说道，“我就到，你稍等。”两人之间的语气显得既客气又生疏，Joe轻声道谢后，张千阳就火速赶往了保卫处。等她从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嘴里听到事实后，摇摇头说道，“他不会……他至多是帮着收拾收拾垃圾吧。”一个血族怎么会对人类的食物感兴趣呢？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却不信，“你看，我们这儿有视频呢！”
张千阳一眼就认出了视频上的女人是林琅，又想起了已经起意着手血族研究项目的凌欢篪，恨Joe自己不争气，断不开这个红颜祸水，所以冷哼一声，“既然查有实证，那就按你们的方法办吧。”
“嗯？”Joe以为自己搬来的是救星，没想到却是祸水。
“我……”Joe想想还是什么都没说，自己的事哪能麻烦林琅呢？虽然这时候让她出来解释一趟，就什么误会都没了，可她是那样的身份，自己的这点小事怎么好惊动她呢？
张千阳一副不再管这事的表情，保卫处的人当场就发了通告上了学校的网站，说校内某行为不轨之人已初步确定嫌疑人，具体动机及案情有待后续通报，报告之下还附上了Joe的大幅照片。
而林琅这时在公寓里苦不堪言地被小文追着看学校网站上教授发布的课件。这是峰叔下的任务，小文不敢不从，“林琅，你就稍微看看，期中考挂了就太难看了，又给了那些狗仔发挥的空间……”
“可我要是既漂亮，学习又好，那不得逼死一大票的女星吗？”林琅满不在乎。
小文难得说句大实话，“你不挂科……就好。”
林琅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拿过笔记本来，“好好好，我看，我看，我看……”回学校上课是老爷子授意的，这要是挂了科，老爷子可有得要说自己了。
“哦，还有，峰叔说了，今天的课不多，让你抽空回去看看老爷子……”
“我不去。”
小文苦口婆心地劝，“峰叔说啦，你失联的时候多亏了老爷子，你回来后还没去看过他呢。”
“不去不去，就不去。”林琅心烦，课件哪还看得下去，鼠标顺手啪啪啪地点几下就把课件关了，又顺手把置顶新闻打开了。不轨之人？几个意思？什么也拦不住林琅八卦的心，就连小文的话也不行。
林琅草草看了下不算长的新闻就瞥到了最下面乔镇司的大幅照片，顿时没撑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小文莫名其妙，“哪里好笑了？”
林琅摆摆手，“不不，和你没关系……”
小文看样子林琅是听不进去自己说话了，只好叹口气去给峰叔汇报情况。
林琅又回头重把乔镇司的新闻浏览了一遍，不轨之人？在图书馆对女生有所觊觎？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但她还是欢天喜地地截了图，在微信上发给了乔镇司，“你看看你拍照片的表情，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Joe正为这事苦恼着，虽然张千阳暂时把自己从保卫处里“保释”出来了，但是张千阳的态度让他微微叹了口气，却也什么都不敢说。他毕竟这阵子和张千阳的关系早已疏远许多，更何况，她若是真的和凌欢篪合作了，那自己和家人都很危险。
张千阳心里有自己对这事的打算。她不当着Joe的面出手帮忙是想让他吃一记教训，背着他的话她却准备去和爸爸说一声，让爸爸和保卫处的人打个招呼，这事也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Joe心烦意乱的时候看到了林琅的微信，传来的照片正是自己在保卫处里愁眉不展的样子。他慌了，忙回复，“不不，不是那样的。”林琅也相信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林琅随后发来“啧啧啧”的表情，“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啊。看来以前我住在你的公寓也太冒险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可他还能跟林琅说什么，是说自己拿的咖啡其实是她的？还是告诉她那杯咖啡其实是自己去买来特意加好盐送给她的？他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
Joe有些沮丧，等回到实验楼的时候，同事们却很热闹地来围观Joe，就像是看的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校园色狼，而是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原来大家都一直在关注这事，只是谁都想不到最后被发现的人却是Joe。
有人清了清嗓子采访Joe，“请问，你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上了校内头条，有什么感想？”
Joe脸涨得通红，张千阳冷眼旁观，什么也不说。
还有人说，“Joe，你以前问我这个是什么吃的，那个是什么吃的，是不是就是想吃啊？可为什么我每次问你吃不吃，你都说不吃呢。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Joe摆摆手，“不是，不是我。”
还有一个平时不是很熟悉的男同事一把钩住了Joe的脖子，“一直看你冷冷的，还以为你是禁欲派呢，没想到……啧啧啧……你小声告诉我，这样会有快感吗？”
Joe几近崩溃，求助似的看向张千阳。
张千阳却还是什么也不说。
Joe无可奈何，心里却还是希望无论是林琅也好，还是同事也好，都能不要再误会他。
张千阳还没能和爸爸说一声的时候，Joe已经自己想到了法子，又风风火火地跑去了保卫处，“不是我……真的不是……”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正为自己机敏地侦破了学校里的色狼事件而高兴，没想到却被搅了兴致，忙收敛了得意洋洋的笑，“怎么了？”
“监控……监控……”他还记得自己进入图书馆的时间和给林琅买咖啡的大概时间，所以调出监控后，“这咖啡……是我买给她的……”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最后只能无奈地确定的确就是这个人买了那一杯咖啡……
“所以，不是我……”
“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Joe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保卫处里有热心大叔，“你是想追这个姑娘吗？小伙子，还差点火候啊，光送杯咖啡有什么用……”
“不不，不是，不是……我……”Joe说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意思，最后只能干笑。
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当场就撤下了新闻，又重新发了通告。
Joe走出保卫处的第一时间就是给林琅发了微信，“已经证实了，不是我，你可以看新闻……”
林琅正在看剧本，《凌天记》在北京还有好几场戏要补拍，顺手回了句，“你以为我很闲吗？我可没空关心你的事……”
Joe当场立在原地，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知道了。”这时候他才知道那么急着辨明自己清白的他就像个傻瓜一样。
张千阳和同事们都注意到了保卫处重新发出来的通告，可大家再见到Joe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情绪比认定为嫌疑人时更加低落了……只是谁都有谁的烦心事和工作，又有谁会刻意花费时间去关心一下Joe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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