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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新帝登基


宋然在他怀中抬头,望着他道:“事到如今,除了相信大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双眸子璀璨耀目,好似全世界的星光都落在里面。

她伸出一只手,落到他俊美绝伦、线条硬朗的脸上:“即便这世上所有人都背弃你,我也不会离开你。”她放下一切矜持,轻声表白,“沈云,我爱你。”

他的眸色为这句话倏然加深,在她耳畔落下粗重的喘息,语声沙哑得有些不同寻常:“真不知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折磨我的。”

明知他身体不便,还专捡在这个时候说这番话,故意的吗?

她显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有一些茫然:“大人何出此言?”

他低喘片刻,咬牙切齿道:“我好歹是个男人。你真当我是柳下惠,次次都能坐怀不乱吗?”

她这才明白了过来,脸红了红,道:“大人心里,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想又如何,有些人不愿意,我还能霸王硬上弓吗?”

她敛了眸子,沉默片刻,开口:“我并非不愿意,大人想的那件事于我而言,也并不是什么不能逾越的雷池,只是……”她的手缓缓攥紧身下的衣裳,克制住颤抖,“若我因此有了孩子,却终究不能嫁给大人,将来这个孩子生下来,会不会也如我一样,受人冷眼和非议……”她的眸色隐没在纤长的睫毛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抬头看向他,神色有些破碎,“大人,我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他再度将她拉入怀中,毫不留情地评价:“庸人自扰。”却将她给拥紧了,再次重复,“不要胡思乱想,相信我就是。”

她轻轻嗯了一声,在他的怀中安详地闭上眼睛。

罗帐低垂,烛光氤氲,两个身影交叠相拥,久久也未分开。

眼见着曙光熹微,她才恋恋不舍地起身,道:“我得走了。少垣醒来看不到我,要起疑心的。”

他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悦地眯起长眸:“你又何必这般偷偷摸摸的,你我的事,你便打算一直瞒着?”倾身过来,手指绕着她的一缕乱发,凉凉质问她,“本官有这般见不得人吗,嗯?”

宋然见他狭长的眸中闪着危险的光,不由得吞口口水,解释道:“大人不了解少垣,‘混世魔王’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我自会寻个合适的机会向他解释,但现在,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吧。”

沈寒溪的神色依旧没有缓和,并不告诉她,他已经见识过她口中的这位混世魔王,大发慈悲地放过她,道:“走吧。”

说着,便重新躺回竹榻上,只留一个背影给她。

那副生闷气的模样,惹她唇角微勾:“大人好生养伤,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她将适才被他弄乱的头发重新拢好,抬脚离开房间。

那日之后,宋然隔三差五便来看他,但都是半夜悄悄地来,鸡鸣时分悄悄地走。

他声调凉凉:“想我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竟日日苦等着一个小女子来临幸,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她正为他换药,闻言不禁弯了眼睛。

他看着她,逐渐心猿意马起来。秀丽容颜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碰到她生动鲜活的脸颊,正欲动作,却被她制止:“大人莫要乱动。”

她动作轻柔地将裹伤的旧布拆下,目光落到那道剑伤之上,那伤口极深,只偏离心脏半寸,除这道几乎致命的伤以外,他的身上还四处散落着几道伤痕,皆是剑伤,她终于忍不住道:“我听夏大人说了,大人身上的伤势乃哑巴所为,哑巴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大人为何不向他解释,让他这般误会?”

沈寒溪懒懒道:“他误会他的,与我何干?更何况,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目的人,又岂听得进我解释?我若告诉她苏珑乃自杀,他也未必会信,既如此,我又何苦费那个功夫。”

他这番漫不经心的话里,有几分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傲慢,更多的却是对他人的漠不关心。

别人如何看他,他毫不在乎。

见她欲言又止,他眯起双眸,道:“放心,他应当死不了。”

她不泄露情绪,神色专注地为他上药,轻轻应道:“嗯。”

就这般过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大行皇帝出灵的那一日。

宋然挤在倾城而出的陵安百姓中,望着大行皇帝的卤薄仪仗驶出东华门。

在送葬行列中,除了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整个送葬队伍浩浩荡荡,长达十几里。

宫城之内,内侍将祭祀的几筵和帷幄撤掉,焚于思善门外,皇太子行过禫祭礼,终于除去身上素服,祭告太庙,于第二日登基为帝。

接受百官跪拜时,年轻的天子眼中却无半分喜悦和轻松,他虽如愿坐上了这把龙椅,可这江山能否坐稳,还充满未知。

一边是谢太后——如今该称太皇太后了,而另一边,则是沈寒溪。

无论是登基大典,还是第一次上朝,他皆以养伤为由,没有到场。

天子知道,沈寒溪这是在逼他选择立场。

太后此前的举动,也不是要对付自己,而是要离间他与沈寒溪的关系,可是,她并未如愿除去这个贵极人臣的廷卫司总指挥使。

沈寒溪虽卸职在家,却仍左右着朝局,说他“一手遮天”,也并不为过。

散朝后,天子屏退内侍,坐在那座让百官折腰、天下臣服的龙椅上,年轻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毅然的神色。

殿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漫不经心的男声,只见一个蓝色袍服的男子负着手,旁若无人地跨过门槛,微笑道:“坐在这个位子上,陛下的感觉有何不同?”

天子的目光落到说话的人身上,唤道:“谢统领。”

谢七神色一派悠闲,朝他拜道:“微臣参见陛下。”

龙椅之上的年轻男子声色极淡:“谢统领如今可算得上有恃无恐?”

“微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他弯一弯眼睛,无限的风情不经意间便自那双桃花眸中流出,让人无法移开双目,“若陛下以为,微臣从前的举动,皆是受命于太皇太后,微臣可真是冤枉。神督营自成立伊始,便只为陛下如今所在的这个位子效忠。”

他立在那里,神色极为坦荡。

天子将他的话咀嚼片刻,不忙着下结论,而是往前倾了下身子,向他求证:“谢统领是说,此前的一切,皆是先帝的旨意?”

“陛下英明。不光是太皇太后,廷卫司的势力,膨胀得连先帝都忌惮,既然微臣得到的旨意,与太皇太后的意思不谋而合,微臣又何妨先顺着她老人家?”

他从天子的脸色中窥不到任何情绪,不禁满意地勾起唇角,年纪轻轻便已喜怒不形于色,还有谁比这样的人更适合坐这个位子?

半晌,才听那龙椅上的年轻人问自己:“谢统领日后,愿无条件地听朕的差遣吗?”

谢七望他片刻,撩起衣袍,单膝跪地,首次对他行君臣礼:“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是臣的本分。”

天子从龙椅上起身,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年轻的声音里带着超越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冷静:“朕的面前,如今有两条路可以选,可是这两条路,朕都不想走。”

谢七抬眸:“微臣明白陛下的担忧,陛下既不愿如先帝一般,以廷卫司的驾驭群臣,又不愿如永睿帝一般,受太皇太后的摆布。”

天子的心事被他说中,不禁看他一眼,道:“廷卫司初创,便屠杀上千名有异心的官员,这种以酷刑震慑百官的做法,虽在极短时间内稳固了皇权,却非朕所欲。至于朕的父皇……”说到永睿帝,他平静的眸中才稍稍泛起一丝冷光,“他老人家是如何死的,朕一刻也不敢忘。”

他说着,伸手将谢七搀起,手握住他的小臂,隐隐用力:“朕注定要走最艰难的那一条路。谢统领,愿意同朕一起来吗?”

谢七凝视着他的眸:“微臣乐意之至。”

天子望他许久,才将他的手放开,恢复淡然的神色,道:“朕听闻,墨家的少主现在陵安,谢统领觉得,墨家有多大的机会,能够为朕所用?”

谢七的手在衣袖间一动,眸中却没有丝毫波动,提醒他道:“墨家的当家主母,可是太皇太后的养女。陛下难道不怕,墨家会因此有所偏向吗?”

天子却缓缓一笑:“秦氏不会。她恨太皇太后都来不及。”

当年,她被太皇太后当做礼物,送去了墨家。

以秦氏的性情,如今太皇太后再想拉拢她,比登天要难。

年轻的天子眸中有光聚敛:“无论如何,朕都要得到这位墨姑娘。”

新帝登基没多久,便下令焚毁廷卫司刑具,所押囚犯转交刑部审理,同时下令内外狱,也全部归三法司审理,不光如此,还大刀阔斧地裁撤廷卫司的人员,显示出了废除廷卫司的决心。

新帝的选择几乎已经明朗——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太皇太后。

有人为此抚掌称快,但也有人认为,此举并不明智。

天子这般沉不住气,日后只怕会自食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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