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语破天机
助理的话音未落，吵闹声就从手机里传来：“给钱！对，给钱。我们今后不跟你们合作了。你们赶紧给钱！”
“喂！喂……”
雪依寒板着面孔还想再问，可助理的电话却断掉了。
显然摩天公司那边已经乱做了一团，助理在那里已经疲于奔命了。
车子在雪依寒的驾驶下，风驰电掣般得向着摩天公司的办公楼赶去。当她和周凡到了楼下时，谁都没敢耽搁，就直接向着公司的办公室跑去。
不等他俩走到总裁办的门前，吵闹声就传了过来。
周凡寻着声音向前看时，更发现总裁办的门前围着二十多号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手上无不挥舞着单子，并在冲着雪依寒的助理林若茹叫喊。
“你们等一等！啊，你们别着急。”
林若茹是一个身材苗条、略显骨感的女人。在众人的围堵下，她高举着双手，做出了将要投降一般的举动。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很紧张，脖颈处的衣扣也打开了。看情形，一定是有人冲上去拉扯过她的衣服，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狼狈。
“你们再等一等！我刚才不是在给雪总打电话吗？你们把我的手机摔坏了，我现在没有办法再联系她。”
“还钱！不管，你们今天必须给钱。”
“闭嘴！”就在众人群情激昂得继续在向林若茹施压时，周凡的呼喝声如晴天霹雳般得从他们的背后传来。
这些家伙长这么大，恐怕都没听到过如此有中气的声音。
在周凡的震慑下，这帮人当时就卡了壳，目光也向着背后看来。这时候，那些站在外围、就象在维持秩序的保安中，却有人大声道：“雪总，我们雪总来了！你们别激动，事情一定能妥善解决的。”
“雪依寒！她是雪依寒，我们找她去。”
保安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一个脑袋半秃、肚大腰圆的男人就叫喊着把手向前伸去。众人听他这么一喊，便冲破保安们的阻挡，直接将雪依寒和周凡围拢了起来。
“大家……”
“还钱！你们今天必须给钱。对，你们必须把材料费支付给我们。”
雪依寒刚一开口，这些人就齐刷刷地把手中的单据向着她的面前送来。不仅如此，他们还相互推搡着，就好象送得晚了，就再也拿不到钱了一样。
“都给我闭嘴！”周凡看到面前的景象，一边将身躯遮挡到雪依寒的面前，一边绷起面孔来再次喝叱：“你们想要钱的，都给我闭嘴！否则，你们谁都别想拿到钱。”
恶人须有恶人磨。
还别说！周凡这招果然奏效。
他这么一喊，围拢到他俩身旁的这群人，当时就把嘴巴紧闭了起来。只不过，他们的脸上依然是紧绷的表情。
“臭小子，你凶什么？你们摩天公司都不从我们那里拿货了，凭什么还压着我们的货款啊？”率先向周凡和雪依寒发难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半秃子。
“就是！我们陈氏都跟你们摩天合作几十年了。我们就算是没有功劳，可总也有些苦劳吧？你们现在说不用我们的货，就不用我们的货了。你们想没有想过，以前是谁在支持你们？我们这些人为了给你们摩天供货，曾经推掉过多少合作伙伴？”
这次说话的是一位老者！他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脸上也刻着深深的皱纹。只看他的模样，就会让人知道他一定是一位白手起家的人。
“是啊！我们是小本经营，你们不能欠俺们的石子钱。”老者的话音刚一落下，就有哭咧咧的声音传入到周凡的耳朵里面。
在前来讨债的人中，这人的年纪最小，脑后还扎着一条马尾巴。
她的身上穿着粗布花衫，脚上也是一双布鞋。这看这身打扮，周凡就猜出她是从市郊山区来的，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大伙都别着急，你们有话慢慢说，好吗？”
别看雪依寒在周凡的面前不是凶巴巴的模样，就是娇滴滴的状态，可真要办正事时，却是一副谦恭严谨的表情。不光如此，她还把手向着会议室的方向指去：“大伙有什么事，就跟我到会议室去谈吧！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妥善的交代。”
周凡此刻并没有吭声！
他只是用审慎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些人的脸。
他的心里当然明白，这些人应该都是摩天公司之前的供货商。由于赵青山想吃回扣的关系，他把接下来的订单交给了苏婷去做。这样一来，这些老供货商们就没了订单，他们便集体跑到摩天公司来发难。
在雪依寒的带领下，众人跟她一起去了会议室。
当这些供货商全部落座之后，雪依寒方才开口道：“说说看吧！你们除了要钱，打算追回货款之外，还有什么要求吗？”
“赔偿！你们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们当初跟你们签订合同的时候，那可是长约。你们现在中途更换其他的供货商，这就是违约！你们违约，就必须给我们额外付钱。”半秃子起身高声叫喊，其他人则随声附和。
周凡看得出来，这帮家伙在赶来之前，一定是做足了功课。
按着建筑行业的规矩，业内拆借资金、延缓支付货款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摩天公司就算这次采购不要他们的货了，将来再接新工程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干。因此，他们这次发难显然是背后有人捣鬼，可不单单是为了要钱、要赔偿这么简单。
周凡想到这些，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他发现自己还是太低估了赵青山、马勇和杨宏伟三人的实力了。这显然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要把苏婷的公司从供货商的名单里面划走。
雪依寒当然也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有人捣鬼，却不好将面前的供货商全得罪掉了。她只得试探道：“你们想要钱可以，可总得容我一点儿时间吧？你们放心，只要是你们的钱，我一定会给的。难道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你们对我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吗？”
“雪总，现在不是我们对你没有信心，而是你对我们没有信心吧？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说不用我们的货就不用我们的货了吗？”半秃子边说边把手中的单据向着雪依寒的面前拍去。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做，也纷纷做出了类似的举动。
同时，他们的手臂摇摆着，嘴里也是谩骂声四起。看这情形，他们打算把在总裁办门前上演的那一幕再搬到这里。
雪依寒看到这些家伙的反应，并没有吭声。
她默默地坐在那里想着对策，而周凡却向前迈了一步，并把手向着桌上的那些单据放去。
供货商们看到周凡这样做，脸上都换成了戒备的表情。
那个半秃子更用不屑的口气道：“小子，你想干嘛？难道你以为自己拿走了这些单据，我们就没有存根了吗？”
“就是！我们都有账底，你别想毁灭证据。”
周凡听了这些人云亦云的话，脸上却是一副轻蔑的表情。他慢条斯理得将单据拿到了手上，又将目光向着供货商们的脸上瞟去。别看他当时并没有说话，可不怒而威的压力却作用到这些人的心头上，并让他们有了呼吸困难的感觉。
周凡挨张将单据看了一遍，方才从中抽了一张出来，又向着半秃子的面前丢去：“这位老总，你是做洁具的吧？你说，这普通的白瓷马桶应该是多钱一个啊？”
“多、多钱？”半秃子听周凡问到具体价格，舌头当时就打了卷儿。他家的价格是怎么回儿事，他的心里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他为了拿下摩天公司的订单、跟赵青山他们维持关系可下了大本钱。这些由他账户上花出去的钱，当然要附加到产品上，再从摩天公司挣回去了。这还不说，他每卖一样产品，还得给赵青山等人回扣了。
“多钱，你不知道吗？”周凡边说边把手机从口袋当中掏出，并且向着半秃子的面前滑去：“这位老总，我的手机里有本市建材城的电话。你可以随便找家店过去，打个电话问问零售价，怎么样啊？”
“我、我想还是不用问了吧？”半秃子的脸色憋得通红，却不得不这样呢喃。周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便把目光转向陈姓老者和马尾辫：“大叔、小美女，你们供的东西是否需要我帮忙打个电话问问啊？”
陈姓老者低垂下头去没吭声，马尾辫则努着嘴巴嘟囔道：“那也是俺的血汗钱！再说了，这钱也没装到俺的口袋里面去。”
“很好！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周凡手指着马尾辫把话接了过来。他的另一只手啪得一下子拍到了会议桌上，并把众人震得乱颤：“你们说，这些虚加出来的钱都去哪儿了？难道我们不应该把这样的蛀虫给抓出来吗？”
供货商们听了，低垂着脑袋谁都没敢接茬儿。
雪依寒看到这帮人的表现，用温情的目光先瞥了周凡一眼，方才开口含笑道：“大伙先回去吧！我们摩天公司欠你们的钱，会按着单据上的数额一分不少得支付给你们。只是，你们将来还想要跟我们做生意，那就重新做个合理的报价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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