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趣的朝局
暗卫刚要出门去传唤杜清远进宫,忽然御书房的门开了,另一名暗卫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声音都有些发颤。
“何事如此着急,一点规矩也没有?”皇帝不高兴的甩了甩衣袖,“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皇上,这可是急事,事关昌乐公主的死因!”
看着暗卫神色慌张的样子,皇帝联想到女儿去世时的惨痛,顿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颤动的手指着御书房的大门,“快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抓住了害死公主的犯人?”
“皇上英明,今日午时我们发现礼部侍郎胡燕山有通敌的行为,将他抓住以后,他将刺杀昌乐公主一事的原委供认不讳,这一切都是他一人自导自演。”
皇帝情绪激动的反复踱步,“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和朕讲清楚!”
“属下们审查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是因为胡燕山作风不正,纵容儿子强抢民女,胡作非为,甚至打死了百姓,企图用钱了事。礼部尚书阮贤风是他的上司,机缘巧合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阮贤风便执意要上奏折弹劾他的儿子。”
“胡燕山知道以后,十分愤怒,不想让儿子毁了前程。但无论他如何哀求,阮贤风都不为所动,胡燕山没办法,竟然派人劫走了阮贤风的妻子姚氏要挟他。”
提到礼部侍郎胡燕山之后,皇帝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劫走姚氏以后,她奋力挣扎,无论如何也不肯就范。胡燕山知道以后,一气之下杀害了她。但他杀人之后,便觉得大为后悔,生怕被阮贤风知道。”
“当日正好是老太妃的丧日,正逢长乐公主出宫,胡燕山便将姚氏的身体丢在路边,情急之下买通了附近的村民说是姚氏冲撞了公主,公主派人打死了她,阮贤风见姚氏不在家便出来派人寻找,结果发现了其尸体,又听见村民说了姚氏的死因,顿时嚎啕大哭,他本就痴情,于是决心为妻子报仇。”
听了这么久,皇帝也隐约听出了几分意思,心中对胡燕山恨之入骨。他居然敢把脏水泼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害她香消玉殒,这胡燕山纵使是千刀万剐,都不够他解恨。
“之后的事情便是胡燕山为妻子报仇,杀害了公主。”
“那后来的作假证又是怎么一回事?”皇帝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谁逼死了阮贤风?”
“阮贤风一被押入天牢,胡燕山便被皇上提拔为礼部尚书,因为担心自己所做的事情会被人查出来,所以派人做了假证明,将阮贤风给杀了。属下去寻,果真发现姚氏死了,就葬在阮家祖坟中,胡燕山买通了阮家家丁,将姚氏之死编造为触棺殉夫而死,无人起疑。”
这么一来,一切的事情仿佛都有了答案。皇帝深信不疑,狠狠的将笔架拿了起来砸在地上,“还不把这胡燕山抓进死牢里,朕要他为公主陪葬!”
杜清远一回来,太子党立刻焦头烂额,各个火烧眉头,急得不得了,想着如何再抓住他的把柄。
作为带头人的萧玉晟自然是最着急的,他在江州布下天罗地网,没想到还是让杜清远有了可乘之机,他们居然能活着回来,这不光是福大命大,简直是有神佛保佑。
他气得在东宫发火,一听见手下说胡燕山被皇帝抓住以杀害公主的罪名除以死刑,气的险些昏过去。
好在他虽然头昏脑胀,但也不至于失了神智,知道这个时候必定是要弃车保帅,胡燕山是救不回来了,但是这笔账,他一定要好好和萧珏清算一下。
他光明正大的以太子的名义将萧珏约了出来,萧珏既没有推脱,也没有拒绝,反倒大胆的出了门。
刚刚进了茶楼的门,萧珏环顾四周,见茶楼中空无一人,唯独掌柜的浑身哆嗦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自顾自一笑,便知道太子今日是为什么事而来了。
他慢吞吞的上了二楼,刚刚走进雅间,便被一道凌厉的剑锋险些刺穿手臂。
萧珏眼睛都没眨一下,轻轻的抬了抬手,灵活的避开了那一道寒刃,随即转动手腕,用修长的手指扣住了剑锋。
他低头看着被见剑削落的布料,神色安然,并无半点窘迫之意,“看来太子殿下的剑法还需要多加练习,不然可就太丢人了。”
见一击没能杀了他,萧玉晟勉强缓了缓情绪,才忍住了心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他咬着牙,死死的看着萧珏,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让你去处理昌乐一事,你做的这叫什么?你居然把胡燕山拿出去挡刀,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你这么做是在断了我的左膀右臂,当真不把杜漓月的安危放在眼中?”
萧珏似笑非笑,只觉得太子心智未开,俨然还是个孩子,和这权谋之术根本就不搭边。
“既然你们让我处理昌乐公主一事,那就应该想到我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不处理你的人,难道还处理我的人吗?”
萧珏淡淡道:“既然你不满意这个结局,那不如太子殿下自己去办好这件差事,去告诉皇上,昌乐公主就是你这个亲哥哥所杀的。那岂不是更好?”
太子居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眼睛。
“不要这样看我,我毕竟,还算是你的皇叔。”萧珏泰然自若的坐了下来,亲自为太子倒了一杯茶,目光幽幽的问道,“太子既然让我处理这件事情,就说明你已经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用杜漓月的性命要挟我,我现在处理好了,难道你认为还有反转的余地?”
“你已经没有制衡我的能力了,如果真想我认输,不妨把你背后的人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兴许只有他,还能和我过两下招。”萧珏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好似这仅仅是一个轻松的玩笑,但在萧玉晟耳中,这无疑是贬低他。
“你敢这么做,是真的不把她的命放在眼里了?”
萧玉晟话音刚落,萧珏的脸便猛地一肃,他方才还从容的目光,此刻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直挺挺的穿了过来,“太子殿下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她已经从江州回来了,能从那种狼虎之地回来,你觉得你还有能耐威胁我?”
他的口吻轻而淡然,却让人不寒而栗,“只要她在我的身边,我就一定有能力保护她,相反请太子殿下安分一点,我敢杀胡燕山,就说明我有这个能耐。这只是一个警告,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可以不告诉皇上,但你若再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不敢保证下场会是如何惨烈。”
“萧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萧玉晟愤怒的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问道:“你在威胁我,你居然敢威胁太子,你不要命了?”
他手中的武器还未放下,看上去凶神恶煞十分恐怖。
萧珏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既没有恐惧,却也没有同情,有的只是事不关己的淡然。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和你谈条件。”萧珏居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萧玉晟的肩头,语重心长的模样,“你听也罢,不听也罢,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萧玉晟是金枝玉叶,自幼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未受过如此待遇,他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萧珏践踏在地上折磨的粉碎,怒不可遏的举起剑,却被萧珏轻而易举的点了点手腕的穴位。
不知他按了什么,萧玉晟只觉得手腕上一阵酸软,竟然双手无力,剑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让我太失望了。”萧珏眯了眯眼睛,遗憾的看着萧玉晟,“你现今居然连一把剑都握不住了吗,那你还有什么能耐击败我?”
他微微扬了扬头,气定神闲的模样比是萧玉晟更有储君的作风。
萧玉晟最恨的便是看见萧珏永远高高在上的嘴脸,他愤怒的抬起双手,却只能徒劳的抓着空气,“萧珏,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吗,只要我想,我顷刻之间便能发动政变将你斩杀!”
“嘘。”萧珏忽然竖起手指抵住了嘴唇,眉目温和,“太子殿下疯了,在胡说些什么,竟然有发动政变的企图,若是让皇上知道……”
萧玉晟这才幡然醒悟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脸色煞白的叫吼道:“闭嘴,我让你闭嘴!”
萧珏这一世遇上的敌人何其多,萧玉晟这样扶不起的阿斗,就是调味品,根本唤不起他一丝一毫想要尝试征服的念头。
他比谁都要明白,现在的朝局尽管复杂,却有趣的太多了。
“殿下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萧珏想到什么一般,转身冲着萧玉晟轻轻一笑,目带讥讽,“明日的早朝,我很期待。”
他前脚刚走,茶壶便砸在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上,萧玉晟揉着酸痛难忍的手腕,如同一头暴躁的猛兽,双眼血红的破坏着一切。
“期待?我要让你永远陷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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