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遇刺
“二小姐,老爷他们出城了!”被杜婉儿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
杜婉儿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眼底的愤怒几乎蔓延了出来,“你手里拿的什么?”
丫鬟将书信递了上来,笑道:“奴婢一出府,就有一个自称是东宫殿的侍卫小哥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太子亲自写的,一定要交到小姐手里。”
她小心翼翼看着杜婉儿的神情,“小姐,您何时与太子殿下关系如此亲密了?”
原本还生着闷气的杜婉儿,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那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她夺过信件摊开一看,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鼻尖尽是上好宣纸的墨香味,字里行间都是情意绵绵的问候。
“这不是你能问的。”杜婉儿又找回了几分尊严,居高临下的斜了丫鬟一眼,“差事办得好,自己领赏去吧。”
等丫鬟走了,她才彻底放肆的笑了起来,在信封上轻吻了一口。
信上约了杜婉儿即刻去万字茶楼喝茶叙旧。她来不及打扮,匆匆到了目的地,才发现万字茶楼空荡荡的,她狐疑的走近了一看,里面迎出来一个人。
“可是杜婉儿杜小姐?在下是这万字楼的掌柜。”那人问道。
“是我。”见面前的人一身市侩气息,杜婉儿便忍不住傲然起来,“怎么了?”
并没有因为她眼高于顶的态度生气,掌柜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声音压低道:“太子殿下已经将万字楼给包下了,此刻正在二楼雅间等您,还请速速上楼,莫要让殿下久等。”
杜婉儿心里一喜,捂住口鼻轻咳了一声,“知道了。”
她急匆匆的爬上了楼,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体面,咣的一声推开了雅间的门,果然看见萧玉晟正坐在窗前喝茶。
“臣女给太子殿下请安。”杜婉儿见了情郎,心里又是忐忑又是高兴,娇羞道,“不知殿下约臣女所为何事?”
萧玉晟偏头看她,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皱,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温和道:“无他,许久不曾见面,有些挂念你,杜小姐不嫌本太子唐突吧?”
他明里暗里都是撩拨,杜婉儿哪里受得住,脸红到了脖子根,“臣女只盼能日日见到殿下,如今见殿下安好,臣女就放心了。”
萧玉晟会心一笑,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问道:“听说杜大人不久前已经出发前往江州?”
“正是,父亲已经出城了。”杜婉儿又想起杜漓月临行前的嘴脸,笑吟吟的脸立刻蒙上了一层阴翳。
萧玉晟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关切的问道:“杜小姐看上去心情不佳,可是本太子冒犯了?”
杜婉儿叹了一口气,用手蒙住鼻子摇了摇头,“臣女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太过忧心,惹殿下不快了。”
她一双翦水秋瞳楚楚可怜,眼底蓄着泪光,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萧玉晟顺水推舟地问道:“何事,不妨与本太子一说,兴许帮得上忙。”
见鱼上套了,杜婉儿垂下眼眸,袖子下的嘴角勾了勾,“今日父亲打算出发的时候,姐姐吵吵嚷嚷不让他出行,非要一道出去,说是在府中待久了太过烦闷,想要去外头看看风景,若是父亲不依,她便不放行。”
尽管知道她这番话半真半假,但萧玉晟素来对杜漓月并无好感,此刻更多了几分厌恶。
“居然还有此事?”他眉头一皱,“妨碍官员政务可是大事,江州哪里是她玩闹的地方!”
“可不是?”杜婉儿话锋一转,声音轻而柔缓,“江州现在正是洪涝重灾地区,民不聊生。姐姐素来娇生惯养,若是去了江州,定会哭着闹着过不惯,真为她担心。”
为了塑造一个好妹妹的形象,杜婉儿可谓煞费苦心,只可惜萧玉晟的关注点压根不在她身上。
“此事我自会与父皇禀报,杜小姐不必担心。”随口敷衍了杜婉儿一番,萧玉晟捏起桌上的空杯子把玩道,“光华郡主是本太子未来的太子妃,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真叫人失望,若是她有婉儿你五分好,那本太子也满足了。”
杜婉儿听的心头突突一跳,心里又惊又喜,面上却要欲擒故纵,“太子殿下说笑了,婉儿不过是姐姐的陪衬,逊色姐姐的多。”
萧玉晟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精巧的香木盒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杜婉儿一愣,下意识看向他道:“太子殿下这是……”
“不想打开看看吗?”萧玉晟的目光愈发柔和,“今年西域的贡品中,有一支玛瑙簪子,我思来想去,唯有婉儿你天姿国色最配此物,我便拿来借花献佛了。”
杜婉儿打开盒子一看,只见里面躺着的簪子熠熠生辉,比杜漓月的那些宝贝也不逊色。
“这臣女怎么好收……”她眼中荡漾着笑意,伸手推了过去,却被萧玉晟轻轻捏住了手腕,肌肤相触的感觉再真实不过,杜婉儿头一别,脸上出现了两团可疑的红晕。
“婉儿若是不收下,也没有旁人配得上它,本太子就把它扔了吧。”萧玉晟叹着气,装作要从窗外扔下去。
杜婉儿惊呼一声,夺走搂在怀中,心有余悸的抚摸着盒子。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她笑的合不拢嘴,“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可惜杜漓月去江州了,不然她非得天天戴在头上,让杜漓月瞧瞧,太子爷的心到底在谁身上!
萧玉晟不动声色的瞧着她,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送走了杜婉儿,萧玉晟才露出了不耐烦,叫手下端来清水反复洗着手。他站在窗前看杜婉儿得意忘形的背影,眼中一片晦暗不明。
“杜清远现在到哪里了?”
侍卫看了看天色答道:“他才走了两个时辰,至多才到松城边界。”松城邻着京都,素来有小京城之名。
萧玉晟不满的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太慢了!”他抬手下令道,“你们多注意着点,等他们快到江州的时候,就立刻行动,那儿灾情严重,民情激荡,有的是穷凶极恶的流民,最是下手的好地方。”
他吩咐完了,才勾了勾嘴角舒出一口气,“既然这杜漓月赶着去送死,就成全她吧。”
……
“什么时辰了?”
一连颠簸了十几日,杜漓月身体素质好,但杜清远年纪大了,况且他养尊处优已久,受不了这种强度的劳累,有气无力的问道。
赶车的马夫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沿路的车马都少了许多,“已经酉时三刻了。”
一边用扇子给杜清远扇着风,杜漓月一边为他切脉,脉象紊乱虚浮,多半是气虚,这放在现代,和晕车差不多。
敲了敲车壁,杜漓月问道:“前头可有客栈?今日先休息,明日再赶车吧。”
为首的侍卫答应下来,带着车队人马便找了家客栈暂行留宿。
杜清远一下马车,整个人就半跪在地上呕吐了起来,杜漓月扶不动他,几个侍卫搀扶着将他送进房间休息,她这才有了空闲打量四周。
“明日我们鸡鸣时出发,切莫耽误了时间,大家先去休息吧。”杜漓月道。
既然是去安抚民情的,杜清远自然也没有带许多人马。等众人用了饭菜回房休息,小小的客栈便又陷入了沉静之中,只余下掌柜与小二嗑瓜子的声音。
先在床上做了一套健美操,杜漓月出了一身汗,褪下衣服踏入了准备好热水的浴桶中。
水温很烫,一日的疲惫在蒸腾的热气中被消磨的一干二净,往身上撩着水珠,杜漓月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融化了。她正眯眼享受着,忽然余光瞥见了窗户上的黑影。
黑影巨大,几乎占了半边窗户,杜漓月吓得捂住胸口埋进了水中,大叫道:“谁!”
就在她尖叫的瞬间,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杜漓月揉了揉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确认没有异常以后,也不敢再泡下去,飞快地穿上了衣服加以防备。
她拿起插在鞋子里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挪到窗户前,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
一阵清风钻了进来,窗外一地落叶渡着月色银灰,并无任何异样,“奇怪,我眼花了?”杜漓月小声嘀咕着,合上了窗户。
客栈和走廊里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杜漓月一时倦意上头,轻轻打了个哈欠,她将握着匕首的手搁在枕头底下,另一只手的衣袖里藏着一包毒粉,不敢松懈警惕,和衣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几道黑影出现在客栈的走廊中,他们的脚步轻的几不可闻,仿佛踩在空气上,纷纷潜入了几间客房中。
房门被人打开,年久失修的客栈门吱呀一声,杜漓月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仿佛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黑影一步步摸到了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女人,他眼底寒光一闪,从背后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冲着杜漓月的脖子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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