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出淤泥的白莲
杜婉儿早就被他一张俊容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双手搂着他脖子不肯撒手,娇娇怯怯道:“太子殿下,臣女不是青楼女子。”她猴急的冲萧玉晟抛了个媚眼,却比那招客的娼妓还要主动,“臣女是杜家的次女,杜婉儿。”
她话音未落,就一屁股摔在地上,杜婉儿疼的哎哟一声,扶着腰半天爬不起来。
“杜家?”萧玉晟高高在上的俯视她,如同俯视一只蝼蚁,“丞相府的女儿也敢来这种地方,不怕自降身份?”
杜婉儿的眼中立刻蓄起了眼泪,娇滴滴的哭诉道:“太子殿下明鉴,是臣女迷路了。”
萧玉晟冷笑,“本太子见过你吧。”
杜婉儿连连点头,连疼都忘了,“见过的,臣女在晚宴上有幸得见太子殿下的天容,那时姐姐多有无礼,臣女还为您说过话呢!”她巴不得连细枝末节都抖落出来,让萧玉晟见了她一面,就再也忘不了。
如她所愿,这一回萧玉晟是真的记住了她。
“是你啊。”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素来无情的双眼里竟然显露出一丝趣味,他伸出手,冲着杜婉儿递去,“方才多有无礼,请杜小姐见谅。”
杜婉儿喜的连今夕何夕都忘了,她看不见自己因汗水黏湿的头发,散乱繁杂的珠宝,艳俗的衣衫与青楼女子相差无几,只觉得自己是出淤泥的白莲,这才让高贵的太子殿下一眼就相中了自己。
她心中暗暗想着,这回一定成了。
“杜小姐怎么迷路迷到怡红院来了?”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萧玉晟含笑问道,“来附近买胭脂?”
对方给了台阶,杜婉儿不傻,顺势而下,“是,听说这附近的胭脂色泽红润,所以想来买些。”
萧玉晟点了点头,目光温柔的让杜婉儿近乎窒息,“既然如此,本太子便做个顺水人情,送杜小姐一程,如何?”
“多谢太子!”杜婉儿心中狂喜,嘴角止不住的扬起,眼看着萧玉晟翻身上马,亲自将她抱上马背。马蹄颠颠的,清风徐徐的,背后是男人健硕的身子和有力的心跳,杜婉儿险些高兴地昏倒。
萧玉晟在她耳边若有若无的说道:“杜小姐坐稳了,马背颠簸,不比马车稳当。”
杜婉儿羞的咬住了手中的手帕,“不会不会,能与太子殿下同乘,是臣女莫大的荣幸。”
到了丞相府跟前,杜婉儿还觉得太快,一眨眼就到了,坐在马背上扭扭捏捏,怎么都不肯下马。
“杜小姐不敢下马?”萧玉晟问道。
杜婉儿连忙点了点头,“臣女从未骑过马,天性胆小,让殿下受累了。”
萧玉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他面不改色,居然亲手将杜婉儿抱了下来,二人胸膛对着胸膛,杜婉儿只觉得心跳都快停了。
“杜小姐,这样可好了?”萧玉晟在她耳边轻笑。
杜婉儿正要点头,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杜漓月坐着马车要出门,她捏紧了拳头,故意大着嗓音道:“多谢太子殿下今日送臣女回府,臣女真是无以为报。”
她声音颇尖,二人的距离又不算远,杜漓月果然看见了,朝这里望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郡主不去管管?”流珠有些气愤。
“管什么?”杜漓月牵了牵嘴角,面容如同古井无波,“得来容易的,往往是最被轻贱的,她娘不就是这个下场?”
掀开帘子坐进马车,杜漓月淡淡吩咐道:“走吧。”
见杜漓月丝毫不为所动,杜婉儿气愤的心都快炸裂开来,当着萧玉晟的面却不敢发作。
萧玉晟眼睛一抬,便将二人的把戏看了个清楚,他玩味一笑,低头牵住了杜婉儿的衣袖,在她腰间拈指一摘,取下一块玉佩来。
“这个就当做杜小姐的谢礼,如何?”
他长的丰神俊朗,又是一国储君,前途无量,玉佩的含义再明显不过,杜婉儿脑中只剩下了四个字,定情信物。
她脸色如同火烧,“这样,不大好吧?”
“不好?”萧玉晟露出了遗憾的神色,眼底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杜婉儿,“那就当本太子逾越了,杜小姐见谅。”他转身要走,衣袖却被人牵住了,萧玉晟勾了勾嘴角,装作不悦的转了过来,“杜小姐还有何事?”
杜婉儿自然不会白白放弃当太子妃的机会,亲手将玉佩放在了萧玉晟的手中,“这玉佩对臣女意义甚重,但殿下想要,臣女愿意送与殿下。”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哪怕殿下想要更多,臣女也愿意如数奉与。”
她的目光炽热如火,萧玉晟拿起玉佩,故意在她指尖蹭了蹭,“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他将玉佩珍重的放进怀中,眼底情意绵绵,“不会让杜小姐失望。”
萧玉晟走了,杜婉儿还痴痴的站在门前观望着,直到他的身子彻底消失在远处,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一直跟着萧玉晟的侍卫不解道:“主子,那可是光华郡主的妹妹,您收了她的玉佩,不就等于接受了她的情意,若是皇上知道此事,恐怕会发怒。”
萧玉晟冷笑的摸出怀中的玉佩绕在指尖把玩,“杜婉儿算个什么东西,自己送上门的贱人,丢的是杜家的脸。”他不耐烦的将玉佩丢在地上,马蹄踏过,立刻碎成了几瓣,如同一颗被践踏的芳心,“脏东西,利用完即可丢了,用不着上心。”
侍卫会意,低下头静默不语。
一回到东宫,萧玉晟便冲进大殿,果然看见座上正同自己对弈的斗篷人,这样热的天,他竟浑身严丝合缝,上下都渗着森然的凉气。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下一步呢?”萧玉晟猴急道。
“太子殿下,不要着急。”斗篷人丢下一枚棋子,笑眯眯道,“您骗了杜婉儿,至多是打杜家的脸,伤害不了杜清远的半分根基,他能屹立丞相之位多年不倒,可是个精明的老狐狸。”
“那你要如何,真要我娶杜漓月不成!”萧玉晟阴晴不定的盯着他。
斗篷人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也不用,殿下你看。”他操纵黑子先占了白子的内局,又缓慢的用剩余的黑子包围了白子,“杜婉儿是墙头草,必然愿意为了您做牛做马,虽然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出卖杜清远,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会成为杜家最有力的内应。”
“我们从外包抄,想要让杜家一蹶不振,那便要给他一个万劫不复的罪名。”斗篷人沙哑的笑着。
萧玉晟挑眉,“比如?”
“通敌、叛国、谋反、贪污、渎职、徇私……”斗篷人每说一个罪名,便拿黑子吃一粒白子,说到末尾,棋盘上已经只剩下了黑子,“罪名多得是,全看太子殿下高兴,这杜清远就是一条鱼,逃不了您的天罗地网。”
萧玉晟盯着他,良久忽然咧嘴一笑,“你果然是本太子的好军师。”
“殿下过奖,臣永远是您的手下,您有忧虑,臣便为您解忧。”斗篷人把玩着棋子,藏在斗篷里的脸却面无表情。
“哥哥来信了?”
杜慕宸已经离开了将近一个半月,这么多天里,相府所发生的事情近乎天翻地变,因为上回的吵架,杜漓月也已经许久不曾和萧珏来往,唯有杜慕宸的信,才让她觉得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有了一丝依赖和温暖。
展开信件,入目的是熟悉的字眼,杜漓月莫名其妙的眼睛一热,“哥哥说战事顺利,十月便能回来了!”她像个孩子般摇晃着手里的书信,又贴在脸上蹭了蹭,嗅着上头的墨香。
“现在已经六月了,还有三个多月,将军就能回来保护郡主了!”流珠也为她高兴。
班云和木夏坐在墙头乘凉,班云撩了撩眼皮,伸手捅了捅木夏,“喂,你家主子都多久没有动静了,连打仗的将军都知道写信,他堂堂王爷,连给郡主传口信的时间都没有?”
“我哪知道。”木夏摸了摸脑袋,嘀咕道,“他俩闹别扭了,你问我,我问谁啊?”
班云切了一声,转头看向底下正奋笔疾书回信的杜漓月,心中恶趣味的问道:“郡主,你在给谁写信呢?”
杜漓月头也不抬的高兴道:“给哥哥!”
“那怎么不见你给王爷写信?”班云此话一出,院子里连鸟叫都安静了下来。
杜漓月恶狠狠的瞪着他,叉着腰骂道:“你不许提他!”
她气冲冲的跑进屋子里,脸上的不高兴都快溢了出来,“再有下回,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眼看着屋子的门啪一声带上,三个人唉声叹气的托着下巴看着杜漓月的背影。
木夏无精打采道:“王爷也是这个反应,昨天我跟他提郡主,差点把我舌头割下来喂狗吃。”
流珠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杜漓月躲在屋子里,悄悄的将从前写给萧珏的书信一封封的找了出来,脸上只剩下了懊悔,嘀咕道:“他怎么都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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