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柳玫中毒
电视剧里演过不少尸山血海的战场,残酷的场面同样是医生的噩梦,杜漓月没见过,也能凭想象预测到北疆战事的危险。
“男儿保家卫国乃是正事,我既身为将军,食君禄报君恩是天经地义。”杜慕宸看孩子般看着她,无奈一笑,“傻妹妹,哪有战场不流血。我们不流血,流血的就是无辜百姓。”
他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北边的目光深远而坚定,“今日下午我便启程,哥哥不在府里,你要学会自己保护好自己。”
杜慕宸不能明着说,只能敲打她,“千万别让奸人有可趁之机,你既是郡主,又是太子妃,犯不着同他们置气,来日嫁了人,便不用再受委屈了。”
杜漓月鼻子一酸,瓮声瓮气道:“你也是。”她心中纵然不舍,双手却放开了,擦着眼角的泪,“听你的就是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杜慕宸问道。
“你知道我生在春天的,我不知道你这战事需要多久,来年我过生辰,你一定要回来。”
杜慕宸一愣,目光柔和了下来,伸手揉乱了杜漓月的头发,“哥哥知道了。”他声音格外温柔,“用不着明年,今年我陪你一块过年,等着我。”
“不许食言!”杜漓月抿嘴笑了起来。
兄妹二人孩子气的拉了勾,又说了好一会话,直到兵马催促,杜慕宸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浩浩荡荡的兵马消失在城门口,盔甲的光芒也逐渐消散,杜漓月看了很久,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杜婉儿一早就听到了杜慕宸打仗的消息,得意洋洋的守在门口,杜漓月一回府,她就叉腰上前拦住了她。
杜漓月目不斜视的换了个方向,杜婉儿又拦住了。
“有话要说?”杜漓月抱住胳膊,挑了挑眉。
杜婉儿冲她挤眉弄眼,眼中泛着促狭的光,“你的大靠山走了,看你以后在府里还能不能过好日子。”
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哈欠,杜漓月懒洋洋的倚着门框,上下打量杜婉儿,“说完了?”
杜婉儿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不服气的抖了抖身上昂贵的衣服,这都是杜清远用宫中赏赐的料子为她做的,放眼京城都是独一份,杜漓月自然是没有份的,无疑是在对杜漓月彰显自己的大靠山,杜慕宸一走,相府又是她的天下了。
“我看你还能横多久,等着吧,好姐姐,我一定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杜漓月长长的哦了一声,作为享受朝廷供奉的郡主,她对杜婉儿这点攀比之心压根不放在眼里,也明白她接下来又要作幺蛾子,便道,“你这么会唱戏,怎么不去戏台子上唱给大家听,只给我一个人看,岂不是太委屈了你?”
懒得搭理她,杜漓月转身就走,轻飘飘留下一句话,“无聊。”
向来自视甚高的杜婉儿被这么轻蔑,气的脸都绿了,一把抓起花圃里开的正好的鲜花,踩了个稀巴烂,“贱人,你等着!”
这几日不知道萧珏在忙什么,木夏流珠都在养伤,也没人告诉杜漓月王府的消息,她也乐得清闲,在府中摆弄花草养养伤,将日子过出了几分滋味。
午后正要休息,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杜漓月抬头一看,正是柳玫,见着这个姨娘,她先是心中轻哼一声,随即懒洋洋的活动了一番筋骨,等了这么久,好戏总算开场了。
“郡主过的好悠闲,姨娘真是羡慕。”柳玫一身水绿衫子,弱柳扶风的模样,眉宇间一派真挚的欣然,“今日前来叨扰郡主了。”
“姨娘可是有什么事?”不同她打哑谜,杜漓月淡淡瞧着她。
柳玫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走向花圃,伸手便要去碰圃里长的茂盛的药材,“这草长的可真好。”
杜漓月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别碰。”她强行挡在柳玫身前,“这不是草,都是价值万两的名贵药材,娇贵无匹,你这一碰,我这么多天的心血可就废了。”
她略有不耐烦道:“姨娘有事直说,漓月听着呢。”
她明摆着不欢迎的做派让柳玫脸色愈发铁青,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袖子里的手松开又握住,才忍住了心中的怒意,讪讪道:“不就是株药材,还能比人金贵了去不成?”
柳玫见套近乎不成,只得被丫鬟请进了屋子里,她也不肯坐下,而是在屋子里徘徊。
“郡主这花瓶是宫里的吧,瞧瞧,底下还有官窑的印子呢。”柳玫笑道,“还有这珍珠帘子,真气派,不愧是郡主。”
她走到东走到西,杜漓月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看她,眼底一片淡漠,这柳玫今日的做派,真有些古怪,叫人一时半会揣测不出她的用意。
过了好一会儿,柳玫才笑眯眯的坐了下来,“说了这么多话,我有些口渴了,郡主可否给我一杯茶?”
“姨娘今日来找我,莫不是只要一杯茶?”杜漓月亲自为她倒了杯温水,推了过去,眯着眼睛的模样颇似狐狸,“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的耐心快被你磨光了,你还是不肯说你今日前来的用意?”
“姨娘来看看你都不行?”柳玫露出了埋怨的表情,眼中波光涟涟,甚是动人,只可惜杜漓月不是杜清远,对她这勾人的表情无动于衷。
“眼下你也到了快出嫁的年龄,太子府不比府中,主母要更加受累,你母亲去的早,府中都是我执掌中馈,故而你爹爹让我教教你如何做主母,掌管府中事务。”
她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茶,杜漓月看她拿杯子的手势十分怪异,四指夹着杯口,剩下的一根食指无处安放,竟然垂进杯中,碰到了水面,水面立刻抖动了一阵,杜漓月想要看清,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柳玫嘴角的笑容还未淡去,眼睛却不能动了。
她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鼻子里也冒出了两股鲜红的血迹,杜漓月下意识冲过去掐住了她的下颌,果然看见了她舌尖还未融开的白色粉末。
“柳姨娘,你服毒?”她不可置信的往杯子里一看,果然看见杯底沉着同样的白色粉末。
柳玫早已不省人事,任是她问什么,都一动不动,浑然如同死人。
“郡主,怎么了?”一直在门外守着的班云走了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柳玫的婢女,那婢女一望地上,立刻尖叫起来,“郡主,你为什么要害柳姨娘?”
莫名其妙被扣上黑锅的杜漓月身子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是太低估杜婉儿与柳玫这对母女了,同样的把戏,杜婉儿也玩过,只不过没有柳玫这么狠,敢以身作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陷害她。
婢女已经扑了过来,满脸泪痕的控诉着,“柳姨娘好心来教你府中事务,你就这么容不下她,趁她不防备在她茶水里下毒!”
“你怎么知道她的茶水里有毒?”杜漓月不怒反笑,探究着看向婢女。
婢女机灵,眼珠子一转,又是满脸的义愤填膺,“这还用说,姨娘七窍流血,分明就是中毒的模样,若不是喝了你的茶,怎么会中毒,大可以让大夫检查一番,一定是你不怀好意,要杀姨娘!”
这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栽赃了,杜漓月心中想道,也不知道柳姨娘许给她什么好处,竟有这样忠肝义胆的丫鬟。
无视这主仆俩串通好的戏码,杜漓月稳稳当当的蹲下身子,面色如常的探了探柳玫的鼻息,还有气。
她又抓起柳玫的手,刚要看她指甲缝,婢女就急了,恶犬般叫道:“你还想伤害姨娘!”
“还真是条忠犬。”杜漓月扑哧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以为你们的戏码我不清楚,我还没瞎呢,你信不信,只要我想让你们姨娘死,她立刻归西?”
她的手悬在了柳玫的脖子上,婢女果然呼吸一滞。
再度拉开柳玫的指缝一看,只见指尖还湿润,残留着清水的痕迹,指缝里的粉末却已经全部融进了水里。
杀人放火,毁尸灭迹,这柳玫是个狠角儿。
“东西藏在哪儿了?”对自己作死的病人,哪怕身为医生,杜漓月也没有这么仁慈,她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婢女。
婢女果然惊慌的垂下了头,“郡主说什么?”
“你不说是不是?你们既然用下毒栽赃我,就必然在我房中藏了毒药做证据。”杜漓月弹了个响指,“班云,你去找。”
她一点也不像被迫害的那一方,坦荡的表示着自己的无辜。
柳玫双目紧闭,脸色隐隐发紫,婢女眼看着班云沿着柳玫刚才经过的地方一一查找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婢女顿时缓过气来。
杜婉儿梨花带雨的小脸出现在门外,杜漓月喝茶的动作停了停,下一秒就被杜婉儿一掌拍在脸上,杯子碎了一地,浑身湿透。
“你知道你现在做什么?”杜漓月半垂着眼睛问道。
她脸上明显红肿了一块,清晰的五指印体现着杜婉儿的愤怒。
“我当然知道,掌掴郡主,以下犯上,但我也想问问,郡主下毒害人该当何罪!”杜婉儿眼中闪烁着细微的兴奋,杜漓月看得出来她忍耐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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