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不想放过
谢颜说完便后悔了,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拿自己打比方呢,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定是她今日太累了,所以才会这般胡言乱语。
谢颜的目光瞥向床榻,琢磨着寻个中听的借口先去休息。
宴徐行在她身上看了许久,恍然道:“原来你是想着要安置了?也好,本使也累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走向床榻,两只手搭在肩头,作势要脱衣裳。
谢颜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站起身,后退两步,“你,你要做甚?”
“自然是休息。”宴徐行无辜地看着她,“你不累吗?”
“累。”谢颜下意识地回答,然后猛地摇头,“我不累,不,我是说宴度支今晚要睡在这里?”
“不然呢?今晚是新婚之夜,本使不睡在这里,要睡在何处?”宴徐行不解地反问,“还是说,你想让人知道我们成婚第一晚便不合?”
他回答的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谢颜发现自己连借口都找不出来,是啊,他们都已经成婚了,合该同床共枕的。
他说的对,若是他今晚离开,搞不好外面会有不利的传言,这话要是再传到她爹耳朵里……
谢颜甩甩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宴徐行已经脱下外套,躺在了床塌上,他半依着身子,鲜红的中衣半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好一副妖艳的美人图,端的是妖艳极了。
谢颜想到市井有传言说是宴度支迄今未娶妻,是因为他对女子无感,反倒是喜欢威武的男儿,比如说圣上就长的十分健壮……
可现在看来,他的身材也算得上是精壮康健啊,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
咳咳!谢颜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成不成,妄议圣上可是死罪,胡思乱想更要不得,她要冷静!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宴徐行不耐烦道:“到底要不要歇息?本使累了,灯亮着本使睡不着。”
“来了。”谢颜抛弃脑海中乱七八糟的荒诞想法,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慢吞吞地往床塌上走去。
宴徐行光明正大地占了外面的床铺,她又不敢提出来让他动弹,只好磨蹭着从床尾往里面挪。
因为担心碰到宴徐行的身体,她每一步都挪的分外小心,好不容易挪到最里面,她连忙拉上被子,背对着宴徐行,将自己死死地裹住。
宴徐行的嗤笑声传来,随后是他起身的动作,片刻之后,新房里突然暗了下来。
谢颜一惊,连忙抬眼看去,却见宴徐行将烛火吹灭,只剩下外间的两只龙凤喜烛透着淡淡的光。
宴徐行的身影再次回到了床塌上,谢颜想都不想,又把自己塞到了被子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没了动作,只剩下他那自身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鼻尖是宴徐行身上独有的熏香味,耳畔是他平稳安宁的呼吸声,谢颜睁开眼睛,轻轻地转了一下身子。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见宴徐行合衣躺在他的身侧,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搭在肚子上,双眼紧闭,神色平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地龙和炭火正在燃烧着,但冬日里的寒气还是毫不留情地滲进屋里,谢颜这才惊觉到宴徐行的身上竟然没有盖被子!
是因为她占据了里侧,被子又在她更里面的缘故吗?
谢颜抿了抿唇,开始一点一点地扯被子,她心道她觉得不是心疼他,只是担心他若是在新婚第二天便冻坏了,于她名声不好。
就在谢颜将被子扯到外侧盖到宴徐行的身上、轻轻缩回去的时候,她的手腕冷不丁被拉住了。
“要我说点什么好?”宴徐行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随后,他猛地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嘶哑而又克制道:“本来想着放你一马,可是你偏偏不领情。”
既然对自己避之不及,那为何又要给他希望呢?
谢颜,注定是他命中的劫,他曾想躲过去,可却无从逃避,他曾想只远远看着她,可又贪恋她带来的温暖。
红色的新衣半裸在挂在宴徐行的身上,漆黑如墨的长发垂落两侧,融入到谢颜的散落在床塌上的发丝间,纠缠不清,像是生来便是一体。
宴徐行的面颊殷红如血,眼里似乎燃烧着火焰,火焰里跳动的是她错愕又震惊的脸。
谢颜吞了一口口水,颤声道:“我,我没有。”
她领情了,真的,她现在就领。
“晚了。”宴徐行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不想放过你了。”
“宴度支你,大人有大量,我错了,你莫要与我计较。”谢颜惊讶过后便是语无伦次,“那个,我听说你贪污了好些银钱,圣上不会怪罪你吧?不对,我是说你定是被诬陷的……唔!”
宴徐行毫不客气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这张小嘴在他的身下一开一合,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宴徐行的吻带着强势而霸道的气息,唇齿交错间却有一种淡淡的柔情参杂其中,极尽缠绵又极尽愉悦,像是在抚慰珍宝一般。
一吻完毕,宴徐行的唇离开了她的。
他伸出手,在她的唇上磨蹭几下,红唇已经有了微微的肿意,对上她懵然无措的眼睛,他倾下身子,在她的脖颈间轻轻拥吻,含糊道:“你要拒绝我吗?”
脖颈间的触感比方才的吻还要刺激,谢颜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整个人像是刚刚回过神一般,“我…… ”
“可是我不想你拒绝。”不等她说话,宴徐行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狠意,仿佛只要她拒绝,他便会撕碎她,但谢颜却从里面听出了几分茫然和希冀,似乎是在祈求苍天垂怜的孩子。
谢颜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可是宴徐行耶,那个无所不能、任性狂妄的宴度支,怎么会有这样的脆弱的时候呢?
不过,谢颜闭上眼,抬起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心念一动,环抱住他的颈脖。
她不是拒绝,只是在害怕而已,毕竟眼前的这个人是她自己选的夫婿,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离开他。
这样的动作对宴徐行来说无异于莫大的鼓励,他已经做好了谢颜会拒绝的准备,虽说即便她拒绝了他也不会离开,但她的肯定对他来说宛如珍宝一般珍贵。
这是在他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刻,不下于多年后再次见到她的那日。
“阿颜,我的阿颜。”宴徐行呢喃着,伴随着他粗声的喘息,他的吻在的肩膀、锁骨、胸口一一落下。
他的手挑开她的系带,从她腰间的衣襟里滑入,触手温润。
这种肌肤相亲的触摸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谢颜颤栗地抖了抖身子,嘴里发出难掩的呜咽。
“宴……宴徐行……”她艰涩地叫出声。
“嘘。”宴徐行重新堵住了她的唇,呢喃道:“咱们有的是时间。”
谢颜感觉这一晚是她十几年来度过最难受的夜晚,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是如此的霸道而幸苦,她像是被人钳制住手脚,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随着他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
直到月色朦胧,龙凤喜烛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她才合上眼睛,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感觉到身侧之人起身离开,片刻之后,又重新将她揽入怀中,相偕睡去。
……
天蒙蒙亮,季夏已经起身了,准确地说,她昨天晚上压根儿没怎么睡,天知道她只是出去给姑娘准备饭食的功夫,她便再也进不去新房了。
被“借来”的陪嫁嬷嬷在她要敲门的时候,捂着她的嘴,夺过她手中的食盒,拖着她离开了新房的院子。
“我要照顾姑娘!”季夏喊道。
“叫什么姑娘?”嬷嬷放开她,插着腰道:“以后要叫夫人。”
“那,那夫人也要我照顾啊。”季夏不甘心地朝新房里看去,眼见着抢走她食盒的嬷嬷敲了敲门,里面伸出一只手,将食盒接了进去。
季夏瞪大眼睛,看着红色的衣袖,不敢置信道:“姑爷?姑爷不是在前院吗?”
“就知道你这憨丫头不经事。”嬷嬷白了她一眼,“今晚可是宴公子和夫人的大喜之日,你凑上去做甚?”
季夏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骤然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她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这不是想着时辰尚早……”
谢颜和季夏是一起长大的,两人之间为何成婚她也是知晓的,虽说她也觉得宴徐行是个冷情之人,不会对女子用心,但私心里,她一直觉得两人般配的很。
现在不就说明问题了?宴度支抛开前院的宾客也要早些回来陪姑娘,这不是真心喜爱是什么?季夏捂着嘴,唯恐自己笑出声,“我懂了嬷嬷,我这就离开。”
“这还差不多,这里有我们,你累了一天也伺候不了夫人,回去歇着吧。”嬷嬷满意地点点头。
“好,那我明日一早再来。”季夏疯狂点头,面容扭曲地离开了。
畅想着两人以后美满生活的季夏兴奋了一整夜,天色尚早,她便准备好热水,早早地等着了。
院子里一片寂静,下人悄声做事,她便守在门外,一边打瞌睡,一边等着谢颜起身。
一直到太阳高升,季夏被刺眼的阳光唤醒,她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彻底清醒过来。
眼见新房的大门还是紧闭着,季夏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她担心谢颜出什么事,二话不说推开了房门。
“姑娘,该起身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去。
房间里窗户紧闭,昨夜剩下的晚食已经被撤下,季夏先是打开外间的窗户,让阳光洒在地面,然后再到微暗的里间,想要掀开帷帐。
在她的手即将要碰触到帷帐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嗓音,“出去。”
季夏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惊讶道:“宴度支,哦不,姑爷!”
“嗯。”宴徐行在里面懒懒散散地开口,“阿颜还没醒,你先出去吧。”
“是,是!”季夏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脸涨红的厉害,转过身便疯狂退出去。
等她出了房门,懵了好半天,才想到嬷嬷不是说姑爷天还没亮的时候便起身去处理琐事了吗?现在怎么还在屋里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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