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耳边的话
王微澈一夜未眠,天将将亮便起身了,昨日宋寻和王微语的反常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心想,今日无论如何得去问问王微语,是不是宋寻欺负她了?
若是宋寻对她不好,他便叫上几个兄长一起打他一顿给她出气。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吃完早食,他又在院子里徘徊良久,这才去找王微语。
而这个时候王微语正在吃着早食。
她像是饿坏了似的,捧着粥喝的香甜,两颊鼓鼓,像是一只塞满食物的仓鼠,看起来可爱极了。
“慢些。”她身旁的宋寻给她夹了一枚小巧的饼子,贴心叮嘱道:“若是不够,我再去叫人拿些过来。”
王微语咽下嘴里的粥,圆滚滚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解释道:“不要了,我只是昨天没怎么吃东西,昨晚又…… ”
她惊觉到自己说了什么,飞快地捂住小嘴,一脸羞愤地看着他。
都怪他,自己都累坏了,今天早上差点儿起不来。
宋寻莞尔一笑,顺着她的话道:“是了,昨儿个你担心岳父和兄长,一整天都没用饭,晚上又喝了许多酒,定是饿坏了。”
王微语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再次将头埋进碗里。
王微澈张了张嘴巴,他们说的话他都听懂,可是总觉得那里不对呢?
就现在他们两个的亲昵劲儿,他怎么感觉自己来的有些多余了呢?
“五哥,你怎么来了?”王微语看见他站着不动,高声唤道。
王微澈便对上了两双疑惑的眸子,他咳了一声,慢慢走近,“五哥担心你昨儿个吓着了,特意来瞧瞧你。”
“昨天五哥不应该被吓到了吗?”王微语道:“我有夫君陪着呢, 不怕的。”
王微澈感觉自己心口被插了一剑,妹妹这是在嫌弃他了吗?一定是的!这便是有了夫君便不要他这个兄长了?
“兄长可用了早食?不如一起吃些。”宋寻温和的声音响起,给了他一个台阶。
“…… 也好。”已经吃过了的王微澈不想放过和妹妹亲近的机会,决定再吃一顿!
宋寻吩咐下人取来一双新筷子,又给王微澈盛了一碗白粥,将饼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紧接着给王微语剥了个鸡蛋,忙的不亦乐乎。
王微语咬了一口鸡蛋,嫌弃地表示不吃蛋黄,宋寻也不多话,直接从她碗里将蛋黄捞出,眉头不眨地吃了下去。
王微语冲他甜甜一笑,高兴地吃着剩下的蛋白。
王微澈突然感觉自己没了食欲,明明刚才还觉得自己能吃上两口,现在觉得自己好撑好撑,他幽幽道:“阿语啊,怎么成了婚人也变懒了呢?你怎么能叫妹夫伺候你?”
王微语手一顿,脸上瞬间爆红,不客气道:“兄长要是不爱吃,便不吃了罢!”
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早上起来腰酸背痛,身子像是受了酷刑一般难受,而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的这位宋提司!
都说酒醒的人不会记得醉酒之后做过什么,偏偏王微语正好相反,无论是她做过的事和宋寻说过的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本就娇气,缠绵过后带来的酸痛和情绪无处宣泄,只好对着宋寻又打又骂。
宋寻不得已哄了好久,答应了无数条件,才哄得她由阴转晴。
伺候她吃早食,便是其中的条件之一,王微语自小被人伺候惯了,如今两人又心意相通,自然没觉得不自在。
可落在王微澈眼里,那就跟任性撒泼没什么两样了。
“她昨天喝醉了,身子不爽,我照顾些也是应该的。”宋寻面不改色地替她解释道。
王微语忙不迭地点点头,“就是啊,我累坏了嘛!”
王微澈觉得自己不该在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出现在房顶才对!
瞧瞧,他就说了一句话罢了,这两个人便一唱一和怼了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呢?
果然,妹妹有了夫君之后,便忘了他们这些兄长的好。
王微澈饭也吃不下了,放下碗筷,失落地离开了。
王微语:“?”
所以五哥到底来做什么的?
“应该是为了折花之事。”宋寻看懂了王微语的眼神,解释道:“圣上下诏,三日后举办本次琼林宴,为进士簪花。”
“真的吗?”王微语兴奋道:“那五哥还是探花郎?”
“是啊。”宋寻笑道:“他应该是来问你去那里折花比较好。”
“这样啊。”王微语没有怀疑,五哥确实不爱出门,不知道那里的花好看也是正常的,她认真地想了想,“我记得十岁那年,外祖在城外送了我一个庄子,里面种了好多应季花儿朵儿,啊,城外应该不方便,那城里怎么样?我记得我城里也有几处宅子,花园里也有不少花…… ”
宅子太多,她都忘记在哪里了。
宋寻知道王微语手中有不少私房,但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打趣道:“原来你还是个女财主。”
“当然。”王微语脑袋一扬,“娶了我是你的福气,以后本姑娘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宋寻含笑点头,“好,日后便指着宋夫人帮衬了。”
王微语骄傲的小脑袋僵住了,坏了,平时和谢颜开玩笑说惯了,竟然忘记现在和她聊天的是宋寻了。
这下子脸丢大发了!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你,你放心,我定会让你过上舒心日子。”王微语磕磕巴巴地说完,捧着粥一口喝下,企图遮掩住自己红通了的脸颊。
宋寻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转而笑着问道:“快些喝完,然后再休息一会儿,今日天气不错,你若是愿意,咱们回家可好?”
王微语刚想说她现在就在家里啊,转而一想,宋寻说的应该是宋家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好。”她小声道,这里是她的家,那里同样也是她的家,她喜欢“回家”这两个字。
“乖。”宋寻一边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边起身道:“那我先叫人准备准备,咱们再去和你爹娘说一声便回去。”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王微语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角,羞涩道:“你昨晚说的话,是真的吗?”
宋寻看着那白皙的小手将自己的衣角扭了一道又一道,转身抱住了她,“我说了很多,阿语问的是哪一句?”
王微语急了,“就是,就是那一句啊!”
那个在她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情话,他莫不是吃干抹净便忘了?
骗子!
“呵呵!”闷笑声从宋寻的胸膛发出,震的怀中的王微语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抬起手,捶打了他一下,凶他,“不许笑!”
“好,不笑了。”宋寻抓住她的手,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呢喃了一句。
王微语小脸红成一片,耳尖都染上了粉色,扑倒他怀里捶打着他。
有喜鹊从云下飞过,像是在宣读有情人终是在一起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荒唐!”圣上一把将案桌上的折子甩在地上,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化作实质。
“圣上息怒!”范庸拱了拱手,神色肃穆,“此事还需要圣上定夺。”
“定夺?”圣上被气笑了,指着地上的书信道:“范爱卿觉得这件事朕该如何定夺?”
“臣不敢。”范庸诚惶诚恐地跪下,“此事牵扯甚大,臣不好擅做决定,还请圣上恕罪。”
范庸说完这句话后,御书房安静了很久,这里只有他们君臣二人,可圣上却觉得满朝文武都在看着他、等着他。
“书信里说的是真的吗?”圣上抱着最后的希望,又问了一遍,“会不会是弄错了?”
“臣派人将这些契丹语誊抄一边,分别找三个译人看过,信中确实是说乔丞相在和辽国秘密联系。”范庸说的心惊胆战,“从书信上来看,乔丞相和辽国通信多年,他们利用京细作传递消息,为辽国谋求利益。”
圣上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乔丞相是先帝留下的辅国重臣,先帝曾说过,乔丞相可信可用。”
范庸觉得这些话他不应该听,可是圣上摆明了在问他,他只能沉声回道:“圣上,凡事都会变的,何况是人心。”
“可是他为了什么?”圣上问道:“权利?他是一国丞相,百官之首,金钱?乔家虽不是富可敌国,可也是勋贵之家,他还有什么想要的?”
这个问题范庸也回答不了,再次回道:“臣从书信中发现一个和乔丞相联络之人,兴许抓到他之后能问出点什么,若是得了消息,臣立刻回禀。”
圣上疲惫地挥挥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遵旨。”说罢,范庸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圣上,还有一事,虽说证据有待商榷,但乔丞相嫌疑最大,按律法应该…… ”
入狱。
“不必了。”圣上淡淡道:“朕会叫皇城司的人守住乔家,乔家不会有一只蚂蚁逃走,你去做你该做的便可,记住,没有朕的命令,此事谁都不能说,更不能惊动他。”
“遵旨。”范庸再次点头。
这个“他”是谁范庸心知肚明,指的无疑是有通敌叛国之嫌的乔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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