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婚期已定
“商席玉他竟敢！他竟敢娶平妻和我平起平坐！要不是我母亲，要不是我的母家，商席玉现在还是个穷举子！哪能仕途顺遂位列公卿！”
张氏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桌上的瓷碗和花瓶碎了一地，而丫鬟下人们都沉默无声，无一人敢出口主动触张氏的这个霉头。
那个被李老夫人留下来给张氏震慑后院的老嬷嬷从屋外进来，看见这一地的杂乱皱了皱眉，点了一下低头噤声的两个小丫鬟，“你们去把地上收拾干净。”
老嬷嬷走到张氏身边，张氏看见老嬷嬷就像看见李老夫人一样一下子有了底气，她拉着老嬷嬷的袖子，愤愤不平，“那个商席玉他怎么敢把沈寒烟娶回来的？！母亲一定会为我做主的！嬷嬷你带我去找母亲！”
老嬷嬷找出手帕擦了擦张氏脸上的泪痕：“这门婚事是圣上赐下的，便是老夫人也无可奈何。”
“那难道我要忍下这份羞辱吗？！”张氏的眼泪又溢了出来，头发散乱咬牙切齿的道，“嬷嬷你是不知道，刚才那道圣旨下来，虽然赐我为三品诰命夫人，可那话里明里暗里的嘲讽我生不出儿子！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今天早上，两道圣旨登门，一道给商席玉和沈寒烟赐婚，他们这门亲事算是过了明路了，虽是圣上赐婚，但流言蜚语也不少，谁都知道商席玉和沈寒烟在元宵宫宴行龌龊之事，商席玉的官声算是完了。
第二道圣旨则是圣上之前所说安抚张氏所赐的诰命圣旨，虽说赐了张氏为三品诰命夫人，可那道圣旨说得皮里阳秋让张氏听得不是滋味。
什么叫做温顺贤淑但膝下犹空？这不就是指她生不出来儿子吗！
张氏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她在早年生下商语凝后就再无身孕，她一开始以为是第一胎伤了根基，可后面看了无数郎中修医问药都说她身体没问题，可偏偏她就是不能生下一个儿子傍身。
现在圣上把沈寒烟此为平妻，又给她这么一道圣旨，难道是打算让沈寒烟给商席玉生个儿子出来好彻底夺去她在商府的地位吗！
老嬷嬷什么都懂，可她跟在李老夫人身边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见李老夫人栽这么大一个跟头，可见沈寒烟和那个商语凝不容小觑。
她安慰鼓励张氏，又给张氏把利弊说清，“夫人，商席玉和沈寒烟的婚乃是圣上所赐，您现在越闹，外面越会说您多思善妒，这对您可没什么好处，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他们是闹出了丑闻圣上替他们遮掩才赐婚的，您现在是受害者，应该拿捏好商席玉对您的愧疚掌控中馈，把后院牢牢捏在手里，这样那沈寒烟便是如来佛手里的孙悟空，再也翻不了跟斗了。”
张氏脸上还挂着泪，听见老嬷嬷这一番话也顾不得哭了，她握住老嬷嬷的手，“我知道了，多谢嬷嬷费心了……”
她依偎在老嬷嬷怀里，张氏也知道老嬷嬷是李老夫人怕她斗不过沈寒烟这个妖精专门指过来帮她的。
“果然只有母亲对我最好……”
“夫人知道就好，您是老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夫人哪能真看着您被狐狸精折腾得不能安生呢？”老嬷嬷轻轻抚摸着张氏的头发，她从小跟在李老夫人身边，自然也是看着张氏长大的，心里又怎么能不疼张氏呢？
而另一边的商席玉在接到圣旨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沈寒烟所在的那处宅院，他去得急，正好碰上来沈寒烟这边宣旨的太监们。
太监们看见商席玉，眼里涌现出笑意，“这还没过门呢，商大人就往这儿跑，看来真是夫妻情深呐，罢了，咱家也不做这碍眼的人了，走吧，别耽误了商大人和沈小姐。”
领头的大太监这么说了，其他小太监和宫女们自然低着头安静的离开。
见他们都走了，商席玉才松了口气，推开门进了院子。
沈寒烟才接了圣旨，正在仆婢的搀扶下往里面走，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回头，见到来人是商席玉，沈寒烟眼里微妙的划过一丝不耐，转瞬即逝无一人发现。
她扬起笑脸朝商席玉走过去，“玉郎，怎么了？”
自从那日在元宵宫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商席玉和沈寒烟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腻乎怎么来，‘玉郎’这个称呼还是商席玉非要沈寒烟叫的。
这种称呼的由来据说是因为护国公夫妇感情甚笃，有一回护国公陆意休和同僚喝醉了酒，护国公夫人许沅驾车来接，那些同僚便听见许沅温声细语的叫陆意休‘意郎’，从那时起，京城为求夫妇感情和顺蜜里调油的夫人开始学着许沅这么叫自己家的夫君。
商席玉上前搂住沈寒烟细软的腰肢，语气里饱含歉疚，“寒烟，我对不住你。”
沈寒烟不知道商席玉今天又抽什么风，但是她哄人的技术一流，她柳眉微蹙，看上去委屈极了可说出口的话却十分懂事，“我知道此事不能怪玉郎，玉郎何必把所有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商席玉叹了口气，把沈寒烟抱得更紧，“你总是这么懂事，懂事得让我心疼，我知道婚期定在下月是仓促了些，许多东西来不及准备也必定会委屈了你，但寒烟，你信我，我定不负你。”
沈寒烟眼皮动了动，明白过来原来商席玉突然抽风是为这件事。
虽然她并不介意什么婚期早晚，但既然商席玉说亏欠了她那就亏欠了她吧，男人的怜惜愧疚之情也是她的一大利器。
她抿了抿唇，回抱住商席玉，“能和玉郎在一起，是寒烟三世修来的福分，寒烟哪里还敢再奢想其他的东西？”
商席玉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心神动荡，突然就想起元宵宫宴里压着沈寒烟的滋味了，她年轻，皮肉又细嫩，不像张氏已经年老色衰，也不像他以前包的那些花魁浑身脂粉气。
他的呼吸微重，抱着沈寒烟，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寒烟，你真是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沈寒烟从小在那些地方长大，只消一眼就知道商席玉这是动情了。
她忍住心里的不耐与恶心，皱着眉哄他，“玉郎，如今我们已有名分，日后的朝朝暮暮自可浓情，不必急于这一时……”
语罢，沈寒烟还摆出一副闺阁儿女的羞涩之态，逗得商席玉哈哈大笑，“寒烟说的对，日后我们只能日日腻在一处，不急于这一时！”
商席玉搂着沈寒烟往屋内走，看架势是要留下来吃晚饭了。
这两到圣旨消息传到商语凝这里的时候，她正安静的坐在桌上写着新美容养颜的药方。
“婚期定在下月二十三？”
商语凝收了毛笔，勾起了唇角，“真是仓促啊，不过依照商席玉对沈寒烟的重视，应该是不会委屈了她的，婚礼规格来不及大操大办，那一定会在其他方面补偿她的。”
语罢，商语凝又想到了什么，抬头问许知之，“对了，商席玉在外面包的那两个花魁怎么样了？现在商席玉给沈寒烟置了宅子，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恐怕早就掏空他的私囊了吧？他还有钱继续养着那两个花魁？”
许知之摇摇头，“听说早就停了，他现在一颗心扑在沈寒烟身上，哪里还有精力去看什么花魁啊。”
“这倒是，沈寒烟可比那两个花魁费钱多了，商席玉自然忙不过来。”商语凝把药方放好，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这边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苏墨远的事了……”
商语凝放下茶杯，又问了许知之一句：“对了，再过两个月，武举是不是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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