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自生自灭


  李蕴松当初带着妻女逃回千屠寨,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用家住玉佩过得滋润。

  没承想千屠寨众人竟然已经识破了这玉佩,暗恨自己被拿捏的千屠寨人差点就把李蕴松一家杀了祭旗了。

  此时李蕴松能回来,也是因为千屠寨的人知道剿匪一事,扣下了他的妻女让他来找靖王端王的软肋。

  他们的软肋?

  李蕴松当然知道,不就是商语凝吗?

  可商语凝如今在大军的队伍里,身边还跟着好几个高手,要接近她谈何容易?

  万幸的是让他发现了,那个一直跟在商语凝身边的小婢女没有跟去剿匪,她便是商语凝的软肋,拿捏了她,自然能够拿捏商语凝。

  李蕴松一走,孟训便在屋子里枯坐了会儿,随后便让人把孟遇叫了过来。

  “父亲,你叫我所为何事啊?”

  孟遇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孟训一看孟遇这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给他灌下醒酒汤!”

  孟训作为家主,说一不二,他这样下了令,孟家下人只能挟制住孟遇,把醒酒汤灌了下去。

  喝了醒酒汤,孟遇清醒了不少,他挣脱开这些人的手。

  “父亲,到底有什么事?”

  孟训挥退左右,沉沉的看着孟遇:“若让你去联系护国公府的玉竹,把她带出来,你有几分把握?”

  孟遇从父亲的嘴里听到玉竹的名字,有些愣怔。

  “玉竹?”

  “嗯,为父现在需要你去把她带出来。”

  孟遇心里一紧,有些抗拒:“父亲要她干什么?”

  孟遇心里下意识觉得,孟训一定是要对玉竹做些不好的事情。

  当初他保护不了杨静容,如今难道也保护不了玉竹吗?

  “孟遇,你已经二十了。”孟训问道,“难道孟家百十来口的性命,在你眼里,还比不过一个女人吗?”

  “父亲!”

  “孟遇!”孟训冷着脸,“你从小到大享受着孟家带给你的优渥生活,你长成了一个纨绔我也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但是如今,孟家的生死存亡皆系于你身上,难道你还要继续自私下去吗?!”

  “我……”

  孟训忍不住垂泪,饱经风霜的脸上划过泪痕:“难道你还想让我跪下来求你,你才愿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遇的气势越来越矮,最后抿着唇,似是妥协般问道,“那父亲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要玉竹做什么?”

  “李蕴松拿着孟家致命的把柄威胁我,让我把玉竹带给她,阻止这次剿匪。”

  孟遇一惊,他瞪大眼睛:“此次剿匪晋国都出兵三万,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玉竹是元姝公主的婢女,对她意义非凡,而晋帝是元姝公主的未婚夫婿,端王也曾与元姝公主有婚约,只要抓住了玉竹,就能阻止剿匪。”

  “那玉竹怎么办?千屠寨的人穷凶极恶,真把玉竹抓过去,玉竹岂不是会……”

  “不过一个女人,死了便死了。”孟训皱眉,失望的看着孟遇,“还是你觉得,这个卑贱的女人,比你父亲、母亲、妹妹和一家子的性命都重要?”

  “我……”

  孟遇被孟训步步紧逼,简直就要喘不过气来。

  “我再想想吧。”

  说罢,孟遇也不顾孟训的呵斥,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

  半月而过,皇宫之中,因着皇帝病中,各宫妃子都聚在养心殿侍疾。

  如今天热,即便寝殿内的四个角落都放有冰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屋里。

  不多时,李复臻便热出了汗,其他人也都不太好受。

  李复臻对皇帝不伤心,干脆让大家都回去待着,只留下了陈才人和一个刚入宫得宠一月晋位三次的张贵妃两人。

  张贵妃却忽然点了齐月的名字。

  “齐昭仪是废翊王的生母,虽说如今翊王被废,已经不算是皇家子弟,但父子之情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便由齐昭仪替他守在皇帝身旁,也算是全了废翊王的一份孝心。”

  这只是个小事而已,李复臻虽然觉得奇怪,也还是随口应下。

  众人恭送皇后离开,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了。

  齐月坐在床榻旁,捏着汤匙喂皇帝喝药,其他人站在旁边看着。

  等皇帝喝完药,齐月随手将空碗放到旁边的矮桌上。

  她瞥了一眼陈才人和张贵妃,两人此时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恭顺。

  陈才人觉得有些奇怪,按资历来说,自然是齐月为尊。

  可如今皇帝迷恋张贵妃,一日千里,按照尊位来说,张贵妃怎么也不会听齐月的话啊。

  齐月扭头:“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跟皇上说。”

  陈才人没动,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皇帝,想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态度。

  张贵妃本来想走,但见到陈才人都没动,她不想做出头鸟,便也站着不动。

  皇帝喝了药,精神看起来稍稍好了点。

  他哑着嗓子道:“你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的?”

  这话问得很不客气,就差指着齐月的鼻子问她有什么居心了?

  要换成是平时,齐月这会儿肯定要刺回去。

  但今晚她的脾气却格外好。

  “臣妾十七岁入宫,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九年了,也许您并不觉得一个女子的青春年华有多么重要,可对臣妾而言,这就是臣妾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齐月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只是在忆往昔一般:“如今臣妾什么都没了,只有一些话想单独跟您说,还望您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给臣妾这个机会。”

  若换成是别人,听到这话兴许就动容了。

  可皇帝是这世上最冷心冷肠的一种生物。

  纵使齐月说得再怎么情真意切,皇帝心里仍旧无波无澜。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无需摆出这幅被人辜负的可怜模样,当初你入宫嫁给朕,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朕从未强迫过你,且这些年来,该给你的尊荣一点都不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齐月笑了下,从她入宫那一天开始,她便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时刻保持好身为齐家女儿的仪态,不能给齐家丢脸。

  可皇帝的盛宠终究把她养的不像她了,曾经的她张狂过,得意过,但最后都变成了失落与痛苦不甘。

  也正因为如此,皇帝都快忘了她笑起来是个什么模样,此时见到她笑,皇帝竟有瞬间的怔愣。

  “你笑什么?”

  齐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当初入宫的确是臣妾自愿的,毕竟齐家当时就只有臣妾这么一个待嫁的嫡女,臣妾别无选择。”

  “为了齐家的未来,也为了陛下的皇位,臣妾只能进宫,如今陛下得到了您想要的一切,可臣妾和齐家呢?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是像对待池贵妃那样,厌倦了我,便让我自生自灭吗?”

  皇帝的脸色倏然沉下去。

  陈才人和张贵妃也都变了脸色。

  她们万万没想到齐月竟然会提到池贵妃的事情。

  虽说皇帝对外宣称池贵妃是病死的,但陈才人和张贵妃能在宫中站稳脚跟,她们很清楚宫里的规矩,凡是那些不便对外说明死因的,都会统一宣称是病逝。

  她们心里隐隐能猜到,池贵妃的死应该有蹊跷。

  直到此时她们听到齐月的话,这才知道池贵妃当年的死,应该与皇帝也有关系。

  然而她们一点都没有探听到八卦内幕的兴奋,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慌乱。

  像这种秘密,皇帝一定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万一皇帝想要灭口怎么办?

  陈才人和张贵妃开始后悔,刚才就不该留下的。

  皇帝的眼里染上怒色,原本因为喝了药而稍稍舒服了些的胸腔,此时又有些灼痛起来。

  他单手按着胸口,哑声问道:“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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