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私德不修
随心意而动，赫连宸身披月光走到了褚玉轩。
刚踏进商语凝房间外的走廊，赫连宸便察觉到商语凝的房间内还有旁人，在对方察觉自己之前率先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赫连宸并未有那么多耐心和许知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朝暗处的疑墨抬了抬手，疑墨便如黑影一般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商语凝的房间。
疑墨的轻功和内力都是噬影军中一等一的强，许知之虽然厉害，但从小也没有经历过噬影军那样非人的训练选拔，她才刚发觉有人靠近就被此人在身后点了哑穴。
疑墨看了眼床上的商语凝，心里揣摩着赫连宸的想法，又直接点了许知之的睡穴把许知之扛了出去。
待疑墨将许知之处理好，赫连宸才施施然的走进商语凝的房间。
果然，商语凝又是拧着眉在沉睡之中。
下意识的，几乎是出自本能的，赫连宸又伸出了手，两指抵在商语凝的眉心，抚平了这里的褶皱。
等把这一套动作昨晚，赫连宸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似乎每一次，他晚上看见商语凝时，她都皱着眉睡得很深很深，像是被梦魇着了似的。
“阿凝，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赫连宸想起很久之前在普灵寺商语凝和主持的对话，“宗儿又是谁？”
沉睡的商语凝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只不过被赫连宸安抚，商语凝的气息变得更加平缓，似乎是从梦魇中挣脱出来了。
又坐在商语凝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赫连宸才起身离开，只是离开前还低声说了句话，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傻子看人还挺准，和你待在一起时轻松了许多。”
次日一早，朝堂奏事。
谏院张让头一个站出来，掷地有声道，“臣有本弹劾商丞相！”
“嗯？爱卿何出此言？”皇帝来了兴致，商席玉这个人一向滑不溜秋的很难抓出错处，这谏院的张让竟然能找到他的差错。
“臣要弹劾商丞相，私德不修，家丑外扬，推崇巫术，偏听偏信！”张让铿锵有力的一个词一个词蹦出来，让商席玉当着所有人面下了好大的脸子。
商席玉被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员盯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作为文官之首，本就应是百官表率，偏偏院围私事被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可他还不能说张让管得宽，要知道谏院的谏臣们，上纠君王之失，下骂群臣之过，无论是私德还是正事，只要他们能找到理由，谁都管。
“哦？丞相，可有此事吗？”皇帝倒也有所听闻，商席玉被派去查案的时候，他那结发妻子信什么巫神鬼术，闹得整个丞相府乌烟瘴气的。
推崇巫术勉强算是，家丑外扬也不可推诿，但这偏听偏信又何从说起啊？
“回陛下，是臣没有管好家中妻女，让她们听信巫神，但从此以后，臣定好好管理家事，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商席玉捡着不重要的说了，再详细下去，可就要涉及到他给商舒意苦心经营十五年的名声了！
“哼！”张让硬气得很，继续道，“丞相可真会避重就轻啊，任由长女使诡计陷害幺女却毫无作为，不仅如此，还和一家人排挤幺女，这事儿就连护国公夫妇都看不下去了！此刻丞相府二小姐正住在护国公府呢！”
皇帝挑眉，还有这样的事？
父母偏心某一个子女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若连个公平都没有，随意的偏颇，怕是从小家开始乱至天下。
“护国公，可真有此事吗？”皇帝看着站在武官之首一直没有说话的护国公陆意休。
陆意休装傻的眨眨眼，笑呵呵的开口，“怎么会有这些事呢？陛下，臣可不知啊，老臣夫妇二人只是疼爱语凝那孩子才把她接来府内的，至于商丞相有没有苛待语凝，这话我可不能乱说。”
陆意休像个老顽童一样，看似是为商席玉辩白，但实际上确实把他踩进了泥里。
疼爱商语凝才接来的？若是丞相夫妇疼爱商语凝，哪能让他们接走，丞相夫妇也不是死的啊？除非丞相夫妇真的苛待幺女，护国公夫妇早就认了商语凝为义女，不想义女在丞相府过这样的日子，才带走了她。
朝堂之上突然多了些轻微的窃窃私语。
“这二小姐不是刚被找回来没多久吗？”
“对啊，这姑娘也是可怜，从小被养在庄子上，好不容易被父母接回来了，还要被这样对待……”
“你没听见刚刚张让说什么吗？什么长女使诡计陷害幺女？”
“你还不知道这事吗？现在谁不知道啊，这丞相府大小姐想把二小姐赶出去，说她是灾星，谁承想被护国公夫人识破了。”
“这样恶毒的女儿，丞相夫妇还偏心于她？”
这些话声音虽不大，但人与人之间站得也近，商席玉听到这些话，老脸羞得没地儿放。
皇帝还记得商语凝，那个能解整个太医院都解不了的毒的奇女子，救了陆宸的性命，被护国公夫妇认作了义女。
“若果真有此事的话。”皇帝凉幽幽的开口，“丞相你治家无方啊，天下和家一样，总得有个章法才对，如今你家这事都闹成这样了，身为丞相，应是天下臣子之表率才对，却让天下百姓都看了笑话，丢了朝廷丢了脸，朕便罚你三月俸禄，好好思过吧。”
“谢皇上。”商席玉弯下腰接旨。
等他下朝回到家里，看见张氏和商舒意，自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听说商舒意委屈的回到自己院子里，摆件花瓶都砸了好多个。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商席玉去上朝之时，商语凝已经准备带着许知之和赵悠悠回丞相府拿东西了。
“凝凝妹妹要出去吗？”陆宸突然凑出来，拉住商语凝的衣角，“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凝凝妹妹你带我一起去嘛~”
“乖，我不是要出门，我是去丞相府。”商语凝踮起脚摸了摸陆宸的头，“乖乖在家回来，等我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丞相府？！”陆宸瞪大了眼睛，害怕的直接把商语凝锁进怀里，“凝凝妹妹你是不是要回你家了？不行不行我不让你走！”
商语凝简直要被陆宸的拥抱箍得窒息，抬手轻轻拍了拍陆宸的手臂，示意他放开，“我不是要回去，我只是要去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那天和许沅一起走得匆忙，丞相府内还有好多她的东西，那些药材倒是不紧要，但是药房内还放着些药方，是她闲来无事事钻研了一半的半成品，她得拿回来。
而且，皇后赏赐的那根簪子也还在丞相府呢。
“我不信。”陆宸抱着商语凝不撒手，“你肯定是不要我了！”
商语凝失笑，“那我带你一起去怎么样？我要是不回来，你就把我扛回来？”
“好！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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