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之前，我居然没发现这里。”楚休轻声道。

白发老者微笑道：“大概是因为令师尊不想让你发现吧。”

“这倒也是。”楚休点了点头，迈步走进院落，“我记得，我刚到这边附近，师尊那根短棍就迫使我转向了。”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璇玑仙子轻声问道。

“俗名已忘，你们就叫我山中老人吧。”白发老者拂须，微笑说道。

三人一鹤，来到院落中心，这位自称‘山中老人’的白发老者右手轻挥，四张椅子、一张木桌自参天大树里的一间房里飞出，落在三人身前。

“请坐。”山中老人站起身，走出房间的同时，有酒壶、酒杯凌空而来，落于木桌上。

“不知前辈出身何处？”楚休坐在正东方，燕十一、璇玑仙子坐在他两侧。

山中老人坐在了楚休的正对面，微笑道：“老夫已近二百岁，出身何处，已不重要。”

“还是挺重要的。”楚休直接拿起木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悠悠说道，“比如说我，只要别人知道我是朱雀书院十三先生，那他们便知我的来历，知道我到底是谁。”

山中老人若有所悟，笑道：“老夫在年少时，曾在崆峒学艺。”

“崆峒派？”楚休笑了，道，“我跟崆峒派当代第一人景云，是至交好友。”

“是吗？老夫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回崆峒了。”山中老人说道。

“来，我敬前辈一杯。”楚休举起酒杯，“为了崆峒。”

山中老人为自己斟了杯酒，举起酒杯，亦笑道：“为了崆峒。”

两人一饮而尽。

燕十一、璇玑仙子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都隐约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

“你应该早些冒出来的。”楚休看着山中老人，忽而说道。

“为何？”山中老人微笑依旧。

楚休悠悠道：“你错过了一场盛事。”

“盛事…”山中老人轻声道，“有些人注定万众瞩目，而有些人，更喜欢安静，享受独处。”

“即便是喜欢独处的人，也会遗憾。”楚休盯着山中老人，意味深长地道，“若是你见到了我家师尊伸手裂天的壮举，可能你会更享受你的独处时光。”

“伸手裂天…”山中老人脑海里浮现了一副画面，“老夫在想，没有见到，到底是该遗憾，还是因为没有见到，便不会遗憾。”

“没有遗憾，只能是因为你不知道。”楚休微笑道，“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便知道了。

知道了，便会幻想。

幻想，便会遗憾。”

“这样说起来，都怪你喽？”山中老人拂须，看了楚休一眼。

楚休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你应该是看到了。”

山中老人摇头否认，“老夫之前一直在睡觉，直至听到你们的脚步声，才醒过来。”

楚休举起酒杯，盯着山中老人，挑眉问道：“那你想不想看一次？”

山中老人一怔，盯着楚休，眼眸深邃无波。

“据老夫所知，即便是院长大人，离开这方世界，再想回来，也千难万难。”山中老人缓缓说道。

燕十一、璇玑仙子的心，皆微微一沉。

“嘘~。”楚休伸手，挡在了唇边，“这是秘密，不可乱说，否则天下该乱了。”

山中老人感慨道：“不错，这秘密一旦传开，天下该乱了。”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楚休饮酒，淡然说道，“乱，确实会乱；不过，蚂蚱一入秋，便蹦不了几天。”

山中老人打量着楚休，“十三先生确实天赋异禀，可终究太年轻了。老夫很好奇，十三先生有什么底气，能够让这将乱的天下，安静如初？”

楚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出身崆峒派，那你可知，崆峒派为何能够长存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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