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周旋
华临渊猛然一怔,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他这才惊觉自己的情绪已然被姜绾的话语牵动,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沉溺于旧事与愤恨之间难以自拔。
这让他差点几乎背离了这场见面的初衷。
“除了叙旧,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华临渊缓缓说道,他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躁动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那你可要抓紧些时间,毕竟我的时间有限,还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
姜绾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平淡语气像是在闲话家常,完全不在意周遭的处境。
“你以为今日到了这里,还能轻易离开吗?”
华临渊冷声说道,他盯着姜绾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不安或者慌张的情绪。
可惜,让他失望了,姜绾的眼中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是这样,可你不直接让人动手,而是铺垫了这么废话,应该也是对我还有顾虑吧。”姜绾淡淡说道。
“云菩瑶,我知道你了解我,可我同样也很了解你。”华临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姜绾,他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怪异。
他又道,“若沈钰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今日便不会前来。你既然冒着风险来了这里,就说明你的确很在意沈钰的死活,也意味着我这招算是走对了。”
“是吗,既然你了解我,那你也该知道我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我既然敢来,那就肯定是做到了全身而退的准备。”
姜绾继续波澜不惊地说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是不是该继续帮着叶家为虎作伥。”
她故布迷阵,只字不提沈钰,也不要求华临渊将沈钰放走,而是矛头指向叶家,意图让华临渊混淆她今日前来的意图。
听到叶家,华临渊的面容有一瞬而逝的诧异。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姜绾通过曾经的经历,猜测到这件事情是叶家或者叶澜烟主导,并不是什么奇怪事情,也影响不了事情的走向,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你是不是忘了,沈钰还在我的手上,他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所以今日这场局的主动权都在我这里,你没有资格来教我做事。”华临渊目光阴沉,缓缓说道。
姜绾面容平和,没有分毫波动,她问道,“所以,你想用沈钰的性命来威胁我做什么呢?”
“我要你用性命交换,你死了,沈钰就能活。”华临渊的眼中闪烁着凶光,他终于说出了今日最想说的话。
他飞快地扫了姜绾一眼,又当着姜绾的面,取出一盒粉末并缓缓倒进了姜绾的茶杯中。
华临渊笑容阴冷,“此物叫做幽冥奇毒,是从北冀传入大梁的。喝下这杯茶,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我倒想看看,你那起死回生之术,能不能当着我的面再施展一次。”
“北冀传入的毒药?”姜绾捧起茶杯,细细瞧了一眼。
白色的粉末瞬间溶于茶水,茶水看起来也并没有任何异常。
“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沈钰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了。”
华临渊的笑容渐深,果然如他期待的那样,姜绾不会对沈钰的性命置之不理。
“我没听错吧?”姜绾抬眸看着华临渊,微微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淡淡说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就应该明白,沈钰是死是我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她手上一松。
“砰”的一声,茶杯滑落掉在了地上,茶水淌了一地。
屋外的黑衣人,敏锐地听到这声动静,立刻抽出剑并推开了门。
两人见华临渊安然无恙,便没有立刻冲进来,而是敛目等着华临渊的指示。
“华临渊,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好好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姜绾平静地看着黑衣人手中泛着冷光的剑尖,甚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她的目光却带着一丝诡谲,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战场上,往往是兵不厌诈。
今日她与华临渊的在此坐谈,就像是两军对垒。
比起言语威胁和震慑,此时她深不见底的沉默才更让人害怕。
因为摸不清她的底牌,也就不知道她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样出人意料的举动。
华临渊忍下怒意,盯着姜绾的面容,试图辨别姜绾这些话的真实性。
直到他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动,还是分辨不清姜绾说得是真话,还是在诈他。
姜绾神色自若,连笑容都没有一丝裂缝。
又过了好一会,华临渊才道,“蠢货,还不给我退下,没看见我与姜小姐还有要事相谈吗?”
“是。”黑衣人对视一眼,迅速离开了。
“若不是为了沈钰,你今日又是为何而来?”
华临渊没给姜绾说话的机会,而是立刻问道。他的面目阴沉,盯着姜绾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他这么问并不是相信了姜绾的话,而是依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正是因为他足够了解姜绾,知道她城府极深,才会不敢孤注一掷,而是束手束脚地不敢立刻做出决定。
姜绾神色恬静,“我的仇人,可不止你一人。既然你们又联手了,我总不该叫你们失望,自然要来和你们过过招。”
华临渊吸了口冷气,一时不知姜绾哪里的底气在这里与他们叫嚣。
“华临渊,你如今的形势已至绝境,人人见你都退避三舍。所以在这个时候,叶澜烟向你伸出了援手,你唯一能做的的确只有牢牢抓住她的手。”
姜绾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可是,叶澜烟并不是你的救命稻草,她反倒会给你贴上一道催命符。”
“什么意思?”华临渊咬牙问道。
“叶澜烟的自私狠毒,你我都清楚不过。她恨我不假,要我死也是真,可你知道她那么多秘密,你的存在对她而言,难道不是一个隐患吗?”姜绾慢悠悠地说道。
她看着华临渊不由自主攥紧的双手,笑道,“今日这场局,你我皆在明处,唯有她在暗处,不正是想借我们之间的仇恨,鹬蚌相争,好让她渔人得利。”
华临渊的面容冷凝,阴晴不定,只觉得浑身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寒之气笼罩着。
“叶澜烟心机叵测,阴狠自私不假,可你的心机与狠毒难道在她之下吗?”华临渊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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