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闹剧
姜绾回到了姜府时,姜府刚结束了一场闹剧般的喧哗,陷入了一片沉寂。
她并没有急着去正厅里凑热闹,而是径直回了芝兰院。
“小姐,您今日回来得晚,错过了府中的一场好戏。”书棋给姜绾倒了茶,笑盈盈地说道。
姜绾轻抿了一口茶,微笑道,“这么说来,正厅那边已经闹开了?”
书棋知晓这件事情全都是姜绾在背后操纵,于是连忙将她听到的消息,细细向姜绾道来来。
她是府上的家生子,最善于观察府上人情世故,性情又温和大气,很是容易让人心生亲近。这段日子以来,姜家几乎每个院子里都有她的眼线,对于府中的风吹草动自然是一清二楚。
“那叶公子十分张狂,竟然当着二夫人的面大言不惭,直接扬言要纳二小姐为妾室作为交代。还有将军夫人宋氏护子心切,也不肯松口,全然不顾姜叶两家的关系,竟把叶公子与二小姐幽会之事是说成了一场误会。”书棋缓缓说道。
一旁的青萝听得直皱眉,愤愤道,“这叶家人果真是厚颜无耻,气焰嚣张。证据都明摆在这了,竟然还想颠倒黑白,把咱们小姐的计划给搅黄。”
姜绾只是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书棋,你接着说。”
书棋点了点头,继续道,“二夫人毕竟二房人,见叶家人态度强硬,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能把消息传给老夫人,谁知老夫人竟连面都没有露,只传了句话来说家门不幸,接着命杨嬷嬷送来一根白绫,叫二小姐自行了断。”
“这可把二小姐给吓坏了,可老夫人虽然下了这样的决定,二夫人心有顾忌却不敢直接照做。最后若不是老爷从府衙及时赶回来,为二小姐向老夫人求了情,只怕今日府上就要闹出人命了。”书棋说着,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唏嘘。
姜绾微微颔首,她对姜平远的做法并不觉得意外。
距离姜灵溪去永州已经过了快两个月,连叶氏都成了姜府中可有可无的存在,姜平远对姜灵溪的一腔怒火却早已平息。毕竟是他真心疼爱一场的女儿,况且姜灵溪的任性行为其实与他的纵容也是分不开的,这让他在思念之余还生出了几分愧疚。
因此,当得知姜灵溪偷偷回京并与叶靖星私会时,姜平远虽然震惊愤怒,担心家族的颜面受损,却也并没有到要将姜灵溪逼至绝路的地步,自然会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
“让姜府嫡女去做妾室,这几乎算是对我姜家的羞辱了。有父亲出面,自然不会让二妹妹落到那般田地。”姜绾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书棋点头道,“没错,老爷和将军夫人都不愿意让步,两方争执不下,此时便暂时耽搁下来了,等着后面再议。”
姜绾淡淡一笑,眼中露出一丝讽刺。
说道,“看来叶家打得便是这个主意,让这件事一直拖着,拖到大家都疲于应对,只能不了了之。”
叶靖星是男子,这件事拖着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姜灵溪,一个闺阁女子,若是叶家不给她一个名分,她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她必须要尽快决断,要么草草出嫁,要么便是死路一条。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若是任由叶家这么拖着,您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吗?”青萝急切地问道。
她看着姜绾,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恼的神色。
计划落空不说,还把姜灵溪这个大麻烦给留在了姜府里,简直是雪上加霜。
姜绾听后并不焦急,她微微一笑,澄澈的黑眸却显得异常平静。
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眉姨娘请见。”
“让她进来吧。”姜绾说道。
“是。”
不一会儿,眉姨娘带着一脸笑意走了芝兰院。
这段日子没了叶氏在头顶压着,眉姨娘的日子过得颇为滋润,连皮肤都十分红润,还比以往光滑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年轻了五六岁。
“大小姐,妾身得了盆几盆秋海棠,想着您的芝兰院素净,就缺些花花草草点缀一下,便特意给您送了过来。”眉姨娘笑意盈盈地说道。
她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厮搬进来几盆开得正艳的秋海棠,又笑道,“您看看,摆在哪里更合适?”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但又不失分寸,让人听不出任何虚伪做作。
“眉姨娘有心了,这几盆秋海棠芬芳四溢,确实能为芝兰院增色不少。”
姜绾微微一笑,让眉姨娘坐下,又让书棋命人将花盆安置在院中合适的位置。
又道,“给眉姨娘上茶。”
青萝走上前,给眉姨娘倒了杯茶。
“劳烦青萝姑娘了。”眉姨娘对姜绾院中的丫头们向来客气。
她接过了茶杯,目光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姜绾的神色,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姜绾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姨娘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姨娘今日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送花吧?”
“什么都瞒不过大小姐。”眉姨娘干笑了一下。
她直到姜绾不喜欢绕圈子,于是直入主题,笑道,“大小姐今日不在府上,可您的消息灵通,想来府上发生得事情您都已经知道了。”
姜绾轻轻挑了挑眉,示意眉姨娘继续说下去。
眉姨娘抿了口茶,想到姜绾与姜灵溪一向针锋相对,索性也不再隐藏心中所想。
她压低声音道,“要妾身来说,这二小姐实在是个没脸没皮的祸害,她为了离开永州庄子,竟然勾搭上了叶家的公子,却偏生被人抓了个现行。这下好了,整个姜府都被她搅得鸡犬不宁了。”
“二小姐丑事做尽,换了别的小姐早就自尽谢罪了,可她还死赖在府里。偏生老爷对二小姐偏心的紧,宁愿和叶家撕破脸为她争一个名分,也不愿让她走上死路。您说这件事,是不是叫人气愤?”
眉姨娘越说越恼火,脸上的笑意都敛住了不少,显然是真的被姜灵溪的行径恶心到了。
“眉姨娘同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吗?”姜绾淡淡笑道。
眉姨娘看姜绾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完全不把姜灵溪放在眼里。神色不禁有些讪讪。
她拿捏不准姜绾的意思,只能试探道,“若是二小姐真的嫁入了叶家,亲上加亲,只怕不日就会重新得势了...”
那从前与叶氏母女作对的人,岂不是都要遭殃?
加上最近这段日子,她时不时便打着送药的名头去荣福院中逛一圈,看看现在失了势又无人庇护的叶氏,会过得多么凄惨狼狈。
若是等到姜灵溪和叶氏翻身,她们一定会为这些日子受得苦狠狠出一口恶气,到时候只怕第一个倒霉就是她。
眉姨娘神色微变,越想越觉得心中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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