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切齿腐心忆深仇（一）
无暇面上一滞，她不禁脱口说道：“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说罢，无暇也发觉自己的反应过大，她低下头，轻轻地说道：“坊主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无暇就先告辞了。”
“且慢。”秦昊说道，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了一封信，走到无暇跟前，低下头说道：“你把这封信交给你丈夫，就说其中的要事，需要他跟宋如冰合力一起把它办好！”
微微的鼻息喷在了无暇的脸上，无暇不禁面上一红，往后倒退了几步，接过信封说道：“是。”
正欲走的时候，无暇仿佛又想起了些什么，回头说道：“坊主，您觉得，只凭着宋玉那个丫头就能牢牢牵制住宋如冰吗？要知道，我们目前的兵马一大半都掌握在宋如冰的手上，要是他忽然不与我们合作了，那我们的损失可是非同小可！”
秦昊笑了笑，说道：“宋如冰怎么说也是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了，怎么可能只凭着一个小丫头就把所有身家都断送于人？即使宋玉是他的亲身女儿。他与我们合作，肯定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了。”
无暇点了点头，说：“是，无暇真是多虑了。”说罢，无暇转过身，消失在门外了。
秦昊站在桌前，想起了前几天苏坤无意间提起的话：“宋玉小姐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主子您了，昨个儿还在漪澜殿喝茶的时候，不住地问老奴您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宋玉……秦昊想了想，要不是无暇今晚提起，自己都快把这个女人给忘了。说到底，自己当时实在是太冲动了，要不是那时喝醉了酒，自己也不会这么没有控制，染指了她。
秦昊想起了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程秋離依然在床上沉睡不醒。自己当时就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她。她的睡颜在淡淡的月光下竟然出其的美，仿佛蒙上了一层幻影，明明就近在眼前，却让人有一种朦胧感，仿佛她就像天上那一层云彩，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想到这里，秦昊伸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就停住了。他忽然站起了身，关上了门，走了。
回到漪澜殿，秦昊的心里还是躁动不安。这对于一向目空一切的他，实在是异常。每当看到程秋離时。他就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程建炳的女儿，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程建炳当初对他秦家所做的一切，终有一天，他会让他加倍偿还，程家上下，一个也不放过！
但是为什么，当他看到程秋離哭的时候，当程秋離一次又一次深陷危境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跳出来。甚至，当他看到她为卫思琪难过，伤心，他就忍不住暴怒地想要发狂。
即使这一切的一切，在程秋離的眼中，不过就是他喜怒无常的表现罢了。
即使他用“程秋離小时候救过他一命，他为她所做的这些，不过就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罢了，因为秦昊从来不喜欢欠任何人”这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虚假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笨拙的黄毛丫头开始悄悄地入驻了他的心里呢？
是在祭祀大典她认出自己的开始，还是在潇湘馆那次，她哭着对他表白的那次？
或是在更早，更早的以前。
是，不可否认，程秋離在他心中，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复仇的对象，或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她算成是他复仇的对象。
那么，程秋離，你到底在我心中，你是个什么地位？我到底该……该拿你怎么办……
想到这里，秦昊的心里更加的烦躁。他不住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喝起来。酒到半酣，他已经有些朦胧了，也许是今晚他太累了，他从来就没喝醉过，但是今天，他需要一场大醉。
正在他醉意朦胧间，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秦昊回过头，眼前的人是那样的模糊，令他想起了还躺在床上的程秋離。
他怔怔地伸出手去，嘴里不禁叫道：“程秋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秦昊坐起身，感觉头疼得仿佛要裂开。
他用手撑住了额头，意图使自己清醒些，嘴里自然地叫了句：“苏坤！”
一双素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秦昊听到一个略带娇羞的声音说道：“秦昊，您醒啦！”
秦昊回过头一看，只见宋玉在他身后抱着被单，赤身裸体地躺在他身边。
有一刹那的错愕，秦昊差点就叫出：“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秦昊只是愣了片会儿，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宋玉？”
宋玉看着他，白皙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嫣红。秦昊意识到她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立马刻意地拿开了她的手。
宋玉的脸顿时马上黯淡了下来，但只是一会儿，她的脸色又恢复如常。秦昊起身，快速地穿起了衣服，边穿边说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顺便问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玉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但秦昊却已猜出了个大概。这女人从以前就一直追着自己不放。要不是看在她是宋如冰的女儿，自己要么早就置之不理，要么就直接染指了她。
反正想爬上自己的床的女人数不胜数，自己就在这宫里而言，染指了多少女人，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秦昊沉思了片刻，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说道：“穿好衣服，回去吧。”
宋玉的眼睛霎时就溢满了泪水，她几乎失声叫道：“为什么？”
秦昊没答话，只悠悠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看着她。
宋玉忍着眼泪穿好了衣服，她看起来有些站不稳，刚刚还殷红的脸庞现在看上去却苍白的吓人。她站在秦昊的面前，说道：“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了，秦昊，不管你怎么想，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秦昊皱着眉头，视线移到了床单上的那一滩血迹上。怎么会这样，她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居然还没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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