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旧犹如梦空断肠（三）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了。”
程清时满脸祈求地看着我，我往床边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要是真想在这里跪着，就随你吧，反正我是要休息了。”
玉梅说道：“大少爷，你先回吧。”
程清时看向玉梅，玉梅的脸上也尽是鄙夷和不屑。程清时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没用，于是站了起来，拍拍身，凄笑着说道：“是大哥过分了，秋離，我这就回去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我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玉梅过来扶住我说：“小姐，你别理他。”
我看着烛火，泪眼朦胧中，跳动的火焰照的我眼里一片酸涩。
次日清早，我又去了程清越屋子里一躺。虽然我觉得程清时提出的要求对我来说很荒谬，但是，程清越毕竟是我的姐姐，我决定和她好好谈谈。
来到了程清越房里，玉兰正在打扫房间，看见我来了，不禁一愣，说道：“小姐出去了呢。”
我问道：“去哪啦？”
玉兰说道：“是跟大少爷一起出去的。”
我看着玉兰，玉兰叹了口气，说：“三小姐，我们家小姐的事，您还是不要操心了。”
玉兰近日也消瘦了不少。我说道：“是不是又在七里香？”没等玉兰回答，我便出门了。
我往七里香去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一看，居然是沫儿。
她手上提着菜篮，跟我打了个招呼。我有点尴尬，因为我回来后跟卫思琪就没联系过了。
沫儿笑意吟吟地看着我，说道：“今天天气很好，三小姐这是要往哪去？”
我有点回避地说道：“嗯，有点事呢。”
沫儿说：“好些天没见，三小姐生疏了不少呢。怎么，不来府上坐坐？”
我听出来了她觉得我在有意回避她，于是笑了笑，说：“与人有约，沫儿姑娘，我就先走了！”
沫儿挡在了我的前面，脸上笑意全无，她冷冷地说道：“三小姐，沫儿想问问您，您每次招惹出了什么事，都是选择回避吗？”
她这句话说的可真是直接，我顿时有点生气，一个丫鬟，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于是我气呼呼地说道：“沫儿姑娘，我敬你曾是孙婆婆的孙女，所以才对你的无礼一而再再而三地容让。但是，你可千万别以为我不会生气！”
沫儿冷冷地笑了，说道：“孙婆婆，看来三小姐的记性没那么差嘛，居然还记得我的奶奶。”
真是莫名其妙，我打算不再理她，没想到她居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姑娘，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我挣脱不开，大叫：“放手！”
街上行人众多，但沫儿和我都是姑娘，我这大叫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沫儿一路抓着我，我说道：“你简直不可理喻，喂，你这样抓着我，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沫儿拉着我在一座屋子前停下，我站住一看，原来是曾经孙婆婆的屋子。想起曾经那两个拿刀差点就取了我性命的官兵，我的身子就不寒而栗。
沫儿看着那座屋子，本来就简陋的房子现在已经破败不堪。沫儿硬咽着说道：“三小姐，你知道吗，奶奶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诬陷被杀以后，我逃跑被抓，在牢房里，被折磨地死去活来。那时我就在想，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平民百姓，究竟是谁，要这样来害我们！”
我看着她，心情复杂地说道：“世事本来就是如此地变化无常，孙婆婆的事，我虽然不了解，但也感到很抱歉，我……”
沫儿仿佛没听见，继续说道：“后来我被三皇子救了出来。死里逃生，本来就已经绝望的我，是三皇子给了我希望。三小姐，如若不是三皇子于我有恩，也许我早就……”
“早就什么？”我问道。
沫儿转过头看着我，忽然一个尖尖的东西抵在了我的腰间。我低头一看，居然是把小刀！
我惊恐地看着她，说道：“沫儿，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即使孙婆婆的事情跟我有关，但她也不是我害死的呀！”
“别狡辩！”沫儿说道，“三小姐，也许你知道，也许不知道。但是，就算我今天结果了你，我也没有丝毫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愣愣地看着她，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沫儿说道：“现在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给奶奶报仇。后来在三皇子的帮助下，我终于查出了，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凶手，就是你的父亲！”
我仿佛遭了雷劈，半晌，我回过神来，说道：“你确定？”
“那还有假？”沫儿看着我，“刚开始三皇子还因为你的缘故，对我隐瞒。但是，我终归还是知道了。程秋離，你说，你准备怎么办!”
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响起了父亲说过的话：“琉璃，她是我此生的挚爱。但是，她却被一帮小人，给活活地逼死了！”
“秋離，这是我活下去唯一要做的事情。”
我在心里苦笑，怨怨相报何时了！
“程秋離。”沫儿叫道。
“你动手吧，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我闭上眼睛，再不看她。
腰间的尖锐消失了，我睁开眼睛，沫儿收起了刀子，说道：“杀了你，有什么用。”
“那你想杀谁？”我反问道，“我父亲吗？”
沫儿没有说话，我说道：“你别伤害我父亲，如果你真要泄恨，就冲我来吧！”
沫儿没有说话，我沉不住气了，虽然她只是个小姑娘，但我知道，人若是为了仇恨，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沫儿说道：“你要是真想我放了你父亲，就去帮我杀了卫风翔！”
我吓了一跳，沫儿说道：“毒是你父亲投的，但我奶奶，却是卫风翔杀死的。本来我是打算进宫去结果他的性命，现在，我又想到了个更好的办法。”
“你想让我进宫，帮你杀了卫风翔？”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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