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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风月无情人暗换(二)


我瞠目结舌地说道:“这……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翠云说道:“翠云是想,三小姐能不能帮翠云在相爷面前说说。三小姐你也知道,如今在府里是三夫人为大,翠云只是怕这件事若是被三夫人知道了,翠云又独自一人,无依无靠的,到时候连自保都难。”

我懂她的意思,在大户人家里面,夫君的宠爱是第一,其次再是名分。像翠云这样刚怀孕不久,又还只是个丫鬟,很容易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害了。我低头想了想,说道:“能帮上的我肯定就是会帮的,毕竟你腹中的孩儿还是我的弟妹。但这件事得容我再仔细想想,这样吧,你先回房,好好照顾好自己,过几天我再看能不能借什么机会跟父亲说说。”

翠云千恩万谢地走了,我跟玉梅一前一后地往程清越房里走去。路上玉梅皱着眉头说道:“小姐,你真打算帮她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她都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我了,不帮还能怎样?翠云在府里也算是个老实安分的人,我不忍心看她落得悲惨收场。”

玉梅嘟着嘴说道:“可她是二夫人的人呀!她求谁都不该来求小姐你,再说了,二夫人平常是怎样对待小姐你的,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道:“二夫人是二夫人,翠云是翠云。不管二夫人怎样对我,翠云和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好了,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不要多说了。”

玉梅还是忿忿不平地嘟嚷道:“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可以去求二小姐,可以去求大小姐,甚至可以去求大少爷,不怪玉梅说话难听,翠云求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比小姐你在相爷面前说话有分量。但她就偏偏来求小姐你,还不就是看准了小姐你的这副菩萨心肠……”

“玉梅。”我停下脚步,瞪着她,说:“不就是代她在父亲面前说说嘛,多大点事儿,有必要在这里计较这个计较那个的吗?”

“这个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玉梅也站着说道,“小姐您想想,你要是跟相爷说了,二夫人怎么想?三夫人怎么想?翠云是二夫人的丫鬟,以二夫人那样的小心眼,肯定会觉得这件事情她都不知道,你知道了,还跟相爷说,你把她摆在什么位置?三夫人就更不必说了,估计以后在府里看见小姐你都用眼横你了……”

“好了好了好了。”我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事儿我们明天再讨论,现在,我们先去看大小姐。”

“小姐,你就是耳根子太软!”玉梅最后总结这句话后终于没再说话了。我一路郁闷地来到了程清越房外,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乒乓”几声响。

发生什么事了?我顿时愣住了,随后听到了玉兰的呼叫:“小姐,你的手流血了!”

我赶紧推开门进去了,看见程清越跪在地上,脸上全是泪痕,手上鲜血直流,玉兰蹲在一旁,满脸焦急。桌上摆着几盘小菜和两杯酒,程清时坐在一旁,双眼通红,桌下是零碎的盘子被摔破的碎片。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了?”

程清时和程清越抬起头,看见是我,脸上是一片惊慌。片刻安静过后,程清越沙哑着声音说道:“没什么,刚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盘子。”

程清时站起身,说道:“三妹来了,那你陪清越好好聊聊,我还有事,先回房了。”说罢,看了程清越一眼,就出房了。

我扶起程清越,吩咐玉梅和玉兰赶紧去府里的药房拿药止血。程清越一直都很沉默,我问了她好几句疼不疼,她也只是低着头,没有回答我。

玉梅和玉兰回来后,我给程清越包扎好了伤口,再吩咐她们俩把地上打扫干净。我把程清越扶到床上坐好,说道:“幸好流的血也不是很多,你头晕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程清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真想说,不用我问,你也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程清越笑了,蜷起了双腿,像个孩子一样地把头埋在了腿里。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别告诉父亲今天的事,求你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程清越,平常的她虽然贤淑端庄,仪静体闲,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平常女子没有的倔强和不服输。我上前轻轻地抱起她,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你放心。”

程清越抬起头,眼里是蓄满了的泪水,她沙哑着声音说道:“程秋離,你真好。”

“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抱着她,说道,“看你今天心情也不好。这样吧,你先休息,我来的时候叫玉梅带了点饭菜,你要是饿了,就吃点,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程清越点点头,像个小孩子般的让我扶她躺了下来,我给她掖好了被子,对玉兰说道:“好好照顾小姐。”

玉兰点点头,于是我就先跟玉梅回房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再次去看望程清越,到了她房里的时候,看见只有玉兰在扫地,我疑惑地问道:“大小姐去哪啦?”

玉兰支支吾吾,我有点着急了,上前抓起她的手说:“怎么问你不回话呢?小姐到底去哪啦?”

玉兰脸色通红,我说道:“难道我你还不放心吗?”

玉兰喘了口气,说:“是大少爷把小姐带走了,大少爷吩咐我不可对外提起!”

程清时?我想起了昨晚上的情况,感觉十分不安,我继续问道:“那大少爷带大小姐到底去哪啦?”

玉兰仍是一脸不知该不该说的惘然。我急道,狠抓了她一下,说道:“说呀!”

我叫的声音有点儿大,玉梅上前拉住我,说道:“小姐,你先别激动。”

玉兰的脸更红了,嘴巴张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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