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人日登高
“小姐,小姐,奴婢刚才路过前院,看到了夫人把二少爷叫进屋子里了……”只见一个穿着绿布小棉袄的女子快步朝着面前的屋子飞奔而去。
孙玲珑正与丫鬟平菊在说话,却见另一个伺候的平香急呼呼往里头赶。
她眉头紧蹙,目光落在平香的身上,带着几分不悦,“慌张张的像个什么话?这可不是孙家,你这般样子,若让姑母瞧见了,还以为你这丫鬟这般冒冒失失的,都是我这做主子教出来的,让姑母表哥生气了怎么办?”
平香自知冒失,连忙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孙玲珑见她态度端正,又知晓这是自己最亲近的丫鬟。
她敛了怒意,把手中的钗子交给平菊插在头上,“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慌慌张张的,刚才好像听见你说仲谦表哥了?”
平香忙不迭的点头,“是,是二表少爷,刚才,奴婢瞧见国公夫人,把二表少爷叫进屋子里去了,说是……”
平香不敢隐瞒,把自己刚才路过屋子时候,偷偷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自家小姐。
“什么?”
孙玲珑暴怒,下意识拍着手边的桌子,只听桌子被拍的“砰”的一声巨响。
平香平菊吓的大气不敢出,只见孙玲珑眼眸里满是愤怒。
她看着平香,满身怒意的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仲谦表哥他……他真的想要娶季云笙?”
平香看着她愠怒不已,可还是连忙点头,“奴婢听到表少爷跟夫人说,让她过几日前去太傅府探探口风,若是太傅府那边答应,怕是这婚事……”就定下了。
最后几个字,平香看着面前人脸上的愠怒,没敢说下去。
她战战兢兢的跪着,心道这话说出来定然会让小姐恼怒的,可若不说,小姐便会蒙在鼓里。
她跟在小姐身边那么多年了,知晓小姐又多喜欢这位仲谦表少爷,她绝不能让表少爷就这么娶了季家的大小姐,明明应该是她家小姐才是。
孙玲珑气愤不已,一旁的平菊也听了个明白,她与平香同一时候被派在小姐身边伺候的,小姐喜欢仲谦表少爷那么多年,她也是知道的。
思至及,她连忙劝道:“小姐,您先别生气,这事情也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难道要等表哥把人娶回来才生气吗?”孙玲珑已经被气的失去理智了,目光怒瞪着平菊。
平菊吓的垂眸,忙不迭的劝道:“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现在表少爷还未去季家求亲,我们就已经知晓了,趁着表少爷还未动身,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想对策,若是亲事定下了,就真的没办法了。”
孙玲珑本还在气头上,听到平菊这话,忙的抬头看她,脸上的愠怒虽然还在,但是眼眸清明了许多。
“你说的对,现在知晓还不晚,我们能想对策,不管如何,仲谦表哥自然是不能娶她的,我才是仲谦表哥的新娘。”
孙玲珑喋喋不休的说着,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小姐,明日不是人日吗?好像每年,皇上都会登高群宴大臣!”平香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
孙玲珑闻声,突然脸上荡开了笑容,“是啊,明日是人日。”
***
初七人日,又称人节。
每年初七这天,宫里都会赐彩缕人胜,群宴大臣,然后组织群臣登高。
当然,人日讲求祈求一年人口平安,出入顺利,所以一般登高不会像重阳那般走的太远,而只是在皇宫后山登高望远。
一早,太傅府一家便趁着马车前往皇宫。
进了宫,男女分别拜见皇上皇后,然后再在宫殿内饮用七彩羹。
孙玲珑一见季云笙,便脚步匆忙的上前笑道:“云笙表妹你来了,我可等你好一会了。”
她笑容甜美,身旁几个姑娘也连忙说这,“孙小姐可等云笙你好一会了。”
因为都是经常见面的人,所以众人的称呼也会以闺名或者姐妹相称。
说话的是内阁大学士的千金苗悦,与季云笙关系还算不错。
孙玲珑在外人面前,倒是装的一个好姑娘形象,所以季云笙也不好不给面子,只笑了笑道:“玲珑表姐来的可比我早多了,让玲珑表姐等我,实在有愧。”
“嗨,你说的什么话呢,可别放心上,我随口说说,我不过与你比较相熟,知道你今日也会进宫,难免想早点同你说说话的。”孙玲珑笑的甜美,季云笙也只能应着她的话说下去。
只是……
脑海里想到陆维萱的话,季云笙难免不自在起来。
她能感觉的出来,陆维萱肯定知道孙玲珑的为人,否则不会说那些话提点她。
正好这时,陆维萱也进来了。
陆维萱虽然看着特立独行,不愿意与人为群,但是,却是个善良的姑娘。这点,在前世季家没落的时候,季云笙才清楚。
上辈子,他们相处的极其少,两人性格不同,陆维萱在所有人面前都寡淡的很,所以朋友极少,像她这种隔着一圈的亲戚,更是来往的少。
可今世,季云笙觉得,陆维萱这姑娘值得深交。
见她进来,季云笙的手冲孙玲珑的手中挣脱出来,朝着陆维萱走了过去。
孙玲珑看着手上握着的手背抽走,脸色僵了又僵。
她毕竟不是在京城长大的姑娘,很多人与她交好除了因为她的身份,就是因为季云笙。
见季云笙的关注点在陆维萱身上,孙玲珑身边好几个姑娘又往那边走了去,剩下孙玲珑以及几个与季云笙不算交好的姑娘立在那里。
“孙二姑娘。”林宝悦笑着上前,目光带着几分讽刺的看着孙玲珑。
孙玲珑脸上还维持原来的笑意,听到林宝悦的声音,这才回头,“林大姑娘。”
林宝悦微微一笑,算是礼貌回应了。
她的目光落在叽叽喳喳的人群里头,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季云笙。
她笑着说道:“说起来,季大小姐还真是受人欢迎,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对她都是喜欢的很。”
林宝悦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孙玲珑听的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林宝悦这话,顿时让本来还笑的温柔甜美的孙玲珑嘴角突然一僵。
她浑身突然愣住,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是啊,云笙表妹从小到大,就特别受人欢迎,她长的好看,家世也好,受人欢迎也是正常的。”
“是啊!”林宝悦笑了笑,没再往下说,只是看着孙玲珑的眼神,带多了几分同情。
孙玲珑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登时觉得来气,可面上却还是要维持端庄礼貌,这让她十分气愤。
林宝悦算个什么东西?每次回到京城,都会与她遇上,还偏偏每次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样子跟她说话,不过是个被贬了官级的侍郎女儿,有什么可得瑟的?
林宝悦绕了一圈,直接回到了座位坐下,身旁坐着的是林宝珠。
“你说的对,她果然生气了。”林宝悦看着妹妹,笑道。
林宝珠没有说话,因为这事情她早就猜到了。
“只是……宝珠,这样对你,真的有用吗?定国公府的人……”
“大姐,不用说了,我自己自己在做什么?”不等林宝悦说完,林宝珠直接打断她的话。
林宝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温润的公子,不管是季云笙还是孙玲珑,她都不能让他们如愿。
白皙的五指,紧紧的掐着手中的杯盏,可见心中的愤怒有多大。
只见在林宝悦注视下的那个背影的主人,眼睛里渐渐染上了狠戾。
享用了七彩羹,众人便在帝后的带领下前往登高。
“小姐,一切准备好了。”路上,平香上前,在孙玲珑身边低声说了句。
“嗯,好。”
碧翠山也不算很高,只是相较于整个皇宫来说,是最高的地势了。
在碧翠山上,还建了房院高塔城墙,人们可以登上高台,一览皇宫恢宏繁盛的景色。
初七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虽然天儿还冷,但是有了头顶的烈日,穿着厚厚的袄子倒也不冷了。
山风轻轻的吹着,众人面露喜色。
听说初七天气晴朗,那么人们在那一年都会出入顺利,健康平安。
碧翠山不大,但是胜在风景独美,加之春头正来,喜色漫天,所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丽夫人身体向来不好,走到一半,便让人同季太傅说一声,先去山上建造的院子歇息。
季云笙担心丽夫人的身体,一同跟了过去。
“云笙,我没事,你去玩吧。”丽夫人笑着劝道,目光柔和和蔼。
季云笙倒是对碧翠山上的景色不感兴趣,但是昭雪灵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等着她呢。
可想了想,季云笙还是说道:“母亲,没关系的,我再陪你坐一会,等会就走。”
丽夫人没再劝,倒是不远处突然走上前一个陌生丫鬟,朝着季云笙说道:“季大小姐,昭三小姐正等着您呢。”
“雪灵姐姐?”季云笙下意识的问道。
那丫鬟点了点头,“是的,她说有事找季大小姐,但是走不开,让奴婢来带大小姐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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