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惊慌
斜阳余光,透着金色的光圈洒落进来,洒在父母的身上,季书锦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美好!
季云笙也连忙的迎了上去,喊着进来的两人,“爹,母亲,你们来了。”
“都在做什么呢?看你们捣鼓了那么久?”季尧笑着问道。
其实进来之前,丽夫人已经告诉季尧,这三姐妹在厨房里为父亲回来接风洗尘,准备一桌盛宴。
季尧心道,孩子们都有心了。
不过,当看到姐妹三人和乐融融的样子,季尧心中,想到的,更多是昨晚女儿跟自己说的话。
他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家,守护自己的孩子,不能让发生像大女儿梦中的事情。
季云笙今日特别的勤快,虽然不能掌勺,但是菜单挑选菜,都十分认真,就连厨娘炒菜那会,她都离的特别近看着,生怕他们做的不好了。
其实厨娘都是精挑细选的,又怎么会做不好?只是季云笙过于紧张了。
厨娘好多次提醒她小心被油溅了,她也不予理会,就近近的看着,眼中满是好奇,只觉得那各色各样的菜下锅十分的好看。
其实她也会炒菜,外头的十多年,倒让她练就了一身的本领,虽然不能和府里的厨娘相比,毕竟这些厨娘都是经过很多年学习,又是精挑细选过来的。
但是,季云笙也算是掌勺多年了,一般的家常菜还是拿的出手的。
如果不是因为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不会炒菜,她还真想亲自为父亲做一次饭。
这一顿饭,一家人吃的不亦乐乎。
饭后,季尧说了好多昨晚没有说完的趣事,逗是三姐妹笑哈哈,丽夫人也难得的没有阻止女儿笑的那么欢快毫无形象。
这说着说着,季尧就说到了这次出去,也遇到了外头很多青年才俊,十分的有才华,只是没有那个幸运让别人发现他们的才华。
而季太傅着重说的,是他这次路上遇到的一个年轻男子,才华横溢,他看着后生可畏,便收在了门下为徒。
“哐当……”
季云笙的手一下子不稳,手上就着微烫的茶水一并倒在了地上。
杯子碎裂成几片,惊吓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季云笙也慌了,慌忙解释,“手有些滑,掉……掉了。”
丽夫人连忙上前检查,生怕烫伤了,也罢幸好茶水不烫。
“无碍,无碍,扫了便是。”季尧在打着圆场,眼神扫过女儿奇怪的神色。
很快,这小插曲就被下人清扫掠过,没人放在心上。
季云笙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的特别快,她其实大概已经知道爹爹口中所说那位欣赏的学生是谁了,就是后来成为她的丈夫,最后害了她一家的罪魁祸首!
而接下来季尧的话,也验证了季云笙的推断。
前世那会,爹爹倒是没有那么早回来,是接近中秋才回来的,然后回来就说了温齐的事情,并安排在门下,先是进行最基础的学习。过了几个月后,温齐就被爹爹推荐进了翰林院,当了一个庶吉士,虽然不算什么品阶大官,但是对于温齐没有参加科举考试就获得举人的年轻男子来说,这是无上的荣耀。
一般只有参加科举考试之后,中举为举人的。而且,还得是从二甲三甲中才能挑选出来才能任庶吉士,而温齐因为有父亲的举荐,倒是免了科举考试,这点,在后来,还成了左相朝堂参爹爹的话题。
那时候,温齐刚进入翰林院里头,还有有人笑话他是个会傍大腿的,就是因为傍了贵为太傅的父亲,温齐才能进入翰林院,否则,以他的才识,就算能入翰林院,也得好几年之后的事情。
季云笙对于温齐这个男子,从里到外都产生强烈的仇恨厌恶,所以即便说的人是她的父亲,她也无法用一种欣赏高兴的眼神看着父亲。
季尧发现女儿眼神有所不同,不解问道:“笙儿不是对爹爹收的这位学生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啊?”
显然,季云笙也有些意外父亲的问话。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爹爹说的这位刚收的学生,以爹爹的考察,自然也知道对方学识怎么样,这点,女儿倒是没什么见解的,只是,爹爹,一个人,才识学问再好,但是,还是要看一个人的品性,不然,空有一身本事,却用在歪门邪道上,那也是无用的。”
季云笙说完,空气中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仿佛,时间静止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不对,会不会让爹爹以为自己无理取闹。
但是,为了让爹爹远离温齐,她也只能拉下脸,将这些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丽夫人见她这么说,率先赞同着她的观点。
“老爷,妾身觉得,笙姐儿说的对,这人啊,再厉害再聪明,但是心思不纯,起了歪心思,倒是最坏的。”
“嗯嗯,爹爹,我也觉得是。”季芝芝这个马后炮,也连忙的点头。
“而且,老爷,你也说了,这孩子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父亲却因藏头诗而降罪杀头,这孩子,若是你带着为学生,自然以后要往朝堂之上发展的,虽然其父斩首的时候,他不过五岁孩童,但是还是也是有记忆的,你当年虽保下了他,但是就怕这孩子,会因为这事情,产生一些……情绪。”
丽夫人将那两个字“仇恨”给吞了下去,但是她知道,季尧听得懂的。
见状,季云笙也说着自己的见解。
“爹,这也是女儿想说的,你既然说,温父因藏头诗而被皇上降罪,那么,温齐这人,心中会不会有些……”不满。
虽然皇上是君,君王做的事情,都是对的,但是温齐是那个被砍头的人的儿子,难免会产生一些抵触仇恨的情绪,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得而知了。
季尧闻声摆手,“这孩子品性善良,倒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样子,而且,当年温涛会被砍杀,也的确是犯了罪,这是无可厚非的。”
“爹,被人降罪的人是温齐的亲生父亲,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生父子,温齐身上流着的,可是温家的血脉,全家被斩,只留他一个,换做是爹爹你,你会如何自处?”
季云笙急切切的说道,有种恨不得马上让爹爹和温齐撇清关系,就算是放弃这位学生,被人说爹爹做的过分了,也要这么做,比起被温齐害死,最好还是让这一切,扼杀在摇篮之中。
季云笙的急躁,都一一落在父亲的眼里。
季尧有些疑惑,为何女儿会对温齐有如此大的成见?
随后,季芝芝也赞同着母亲大姐的观点。
“爹,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可说的不假,这人若真的好,倒还好,不好的话,就会给爹,甚至我们家,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呢,学识渊博的人不少,才华横溢的人肯定也不少,爹爹可不能糊涂啊!”
季尧微微抬着头,看向小女儿那处。
她说者无意,自己听者有心,特别是想到大女儿昨晚说的种种……
他又把目光放在大女儿的身上,这一次,季云笙忙低下头,不让父亲看到自己眼底的慌张。
最后,就连季书锦这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儿子,也都赞同母亲姐姐妹妹说的。
“爹,既然你如此重视这温公子,何不多考察考察他,可谓是,日久见人心,爹不要太早给他安排事情便是了,就像看看这人能不能抵的住时间的考察?反正爹也说了,这人才识不错,就是有些心浮气躁,正好利用时间,来证明爹爹是否收到一个好学生。毕竟,他还年轻,不是吗?”
儿子的话,顿时让季尧有种醍醐灌顶的作用,都说到点子上了!
当年,算起来,温涛和他算是同一个师门所出,只是温涛这人急功近利,加上心有些浮躁顽固,有一点小事,都喜欢责怪到别人的身上。
当年皇上做事,温涛不赞同,被皇上禁足降职,结果他一下子生气,居然写了藏头诗,而这藏头诗还好巧不巧的让皇上看到了。
皇上当年根基不稳,正是用人之际,本来也只是考验温涛,帝王疑心又重,他这藏头诗一出,便是满门抄斩的罪责。
他苦苦求了皇上,最后以仁德之义,赦免了刚过五岁的温齐,这才让温齐免遭一死。
后来温齐被亲人收留,他再也没有见过。
这次出去,见到温齐,被他的才华打动,又见是故人之子,他多少有帮扶之私,才会在那么多人之中,专选了他当自己的学生,为的,不只是温齐的才华,更为了温齐曾是故人之子,又见温齐不是个草包,有一身学识和报国热血,才会想要帮助他的。
现在,儿女都一一提出他们的观点,季尧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急躁了,万一,真的如他们所说,他这不是好心办坏事?而且,这温齐毕竟是罪臣之子,若是皇上知道,定要怀疑他们季家有不纯的心思了。
他连连答应下了这事情,说要好好栽培温齐,等过个几年,等他沉稳一些,再举荐入朝,这样,也许更加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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