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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云雾初散


周胜利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是你同门人的?”

时晓林说:“今天早五更里在市场上我看到有个路段本来就窄,两边出的摊子占去了路面的一多半,那个地方很拥护挤。

我干过摸包儿(扒手),这两年又抓摸包儿,看见人拥挤的地方眼睛就习惯性地往那个地方瞟。

看见一个人运起了泥鳅功,三两步滑出了人群,我也运功滑出去,只看见了他的侧影。

不运功追不上,运功又怕被他看出来,我就敢往上跟。”

“他的长相、体态特征你注意到了吗?”

副处长是个老刑侦,很注意挖掘破案过程中的细节。

时晓林想了想,看着周胜利说:“他不到三十岁,长得比周县长矮一点,粗一点,穿着一件半新的工作服上衣,因是侧面,长相不好说。”

听着时晓林的描述,周胜利的眼前浮现出钟珏贵的身影,莫非是他?

他又想起张大伟曾经说过的话:破案当中可以广泛怀疑,但不人过早认定,一旦先入为主了,再改变看法很难。

他对时晓林道:“地区公安处的蔺处长听了指挥部的汇报后对你的工作给予高度评价,认为是曾经的摸金校尉弟子的身份,是我们破案的一大利好因素,我和省廳的副处长过来专门听你介绍你师傅的事,只要与摸金有关的事,你尽管讲细,不要怕啰嗦。”-

时晓林说道:

“我与师傅都是洪蒙河下游的秦岭省下洪县,我也不知道是几岁跟着师傅的,只知道那时还是生产队集体劳动。师傅他不愿意干农活,说干农活会把身体干粗壮了,丢了功夫,在生产队当饲养员,只挣半劳动力的工分。

我小的时候,他教我泥鳅功、缩骨功,再大一点教我轻功。他对我说他的轻功最厉害,吃上一斤面饼喝二斤水,在秤上能秤出不到三斤重的人来。

在他去世的那年以前,从来没与我提过摸金的事,经常与我讲的是藏宝的故事。他讲的次数多了,我差不多能背下来。

东汉的汉灵帝荒淫好、色,放任宦官把持朝政,在他手里把大汉的天下弄丢了。

他虽然荒淫,无奈后宫里嫔妃太多,他也顾不过来,有的嫔妃便买通宦官与侍卫私通。其中灵帝身边的侍卫头领原来是摸金官员,不仅贪墨了大量的盗墓珠宝,还与数名嫔妃私通。

在董卓进宫诛杀宦官,奸、淫、嫔妃的的混乱时刻,这个侍卫头领乘乱带着与他有私情的四个嫔妃,席卷了皇宫里的大宗黄金珠宝逃离京城。

逃离京城后,他怕带着大宗宝物不仅目标大,容易被官兵追杀,还极易遭盗匪的抢劫,把大多数珍宝深埋地下。

为了避免以后寻宝时记不准地方,他在一块丝绢上绘制了藏宝地点的精确方位图,其后找了个地方,利用剩下的珍宝购置了房子、土地,与四位夫人过起了平民生活。

在这之后,汉朝天下一分为三,战乱不停,这位侍卫头领至死也没有再有机会把宝藏挖回。

四位夫人都生下了他的儿女,他担心某一位夫人心存贪念私吞了宝藏,临死前把丝绢一分为四,让她们各持一份,待战乱结束后再取宝藏。

谁知三国一战就是近五十年,晋朝一百六十九年又没消停过。两下里加在一起,二百多年过去了,在战乱中四个夫人也带着自己的孩子各奔东西。”

他告诉二人,师傅的故事结尾说:“四个夫人在逃难的时候分别改成了妫、姬、姚、姒四个姓,将来后代见面时好相认。但是这四个姓的后人很多,又都分出了好多姓,就怕真正一个祖宗的四姓人见面也不敢相信他们是不是出自一个老祖,一千多年过去了,四块图也没有合在一起。”

后来我长到了十多岁,师傅教我从地面上的气体流动、晚上星辰闪烁判定地面以下有没有宝藏的本领。

我问他:“师傅这么大的本领没什么年轻时没娶上媳妇呀。”

结果师傅当场大怒,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顿。

第二天他火气消了,告诉我,当年岛国入侵华国,把他爷爷、奶奶、父母和伯父伯母等一大家子十余口人一颗炸弹全炸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只是生孩子的那玩艺不管用了。

在他故去的前十多天,他自己有预感,对我说他就是那四个夫人中一个的后代,姓姒。他说长辈要求后辈男孩都必须学习家传功夫,并从学得最好的一个中选一个丝绢的传承人。

他们兄弟中他的功夫不是最好的,因为他从小就心软,只在逃跑的功夫上用功,不愿意学习伤人的功夫,所以他爷爷并并没有打算把丝织传给他。

岛国飞机轰炸的时候,爷爷见全家人跑不出去了,当着全家人的面把丝绢塞到到院内的磨眼里,说谁活着谁把丝绢取走,只要我伯父家大哥活着,他是丝绢传承人。

但是他们全家只活下了他自己,他从磨眼里取走了丝绢。

他说为了活命,他干起了摸金生意,十多年后闯出了摸金校尉的名头。这期间他收过一个徒弟,不到一年便被他逐出了师门。

最初,他发现我那位师哥会本门功夫,有次他让师哥演练他教的泥鳅功时,师哥一时大意,多演练了好几个动作。

他说他怀疑师哥是通过拜师靠近他来偷丝绢的,当时他想的是观察一段时间,师哥为人正派的话,他就把丝绢传给他,反正自己没有后代,师哥如果是四姓中的一姓,与他也是一个祖宗传来下来的。

后来他发现师哥违背了“祖宗随身物品不能为夷人所用”的家规,偷偷摸摸地将所资物品卖给了上门收购的境外文物贩子,便一顿训斥后将他逐出了师门。

师傅把我夏天穿的两件褂子缝到了一起缝成了一个夹袄,对我说丝绢他已用油布包着缝到了我的夹袄夹层中,要我睡觉也穿着夹袄,再脏也不要洗。

我问他为什么他这么害怕,他说这段时间他经常看到有陌生人在我们家附近转。

我师傅家传的缩骨功既缩骨又能变脸,几年过去他对我那个长大后的师哥什么长相都没有数,他再缩骨变脸师傅就更认不出了。

师傅的预见真准。他把夹袄给我穿上不到七天,我跟着村里的小学生到地里复收回家后怎么也叫不开屋门,找来邻居家的人破门进去后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

乡里的大夫说他是患心脏病死的,我们的屋只有一个窗户,屋门完整无损,也是从里面插着的。

我师傅自从发现陌生人后,黑夜白天只要是睡觉都插着房门,一切都很正常。我虽然不相信他是病死,知道门确实是从里面插上的,还是我喊了人破开门的,也找不出被人害死的原因。

这两年在公安局听到同事们交流破案经验多了,知道从这里。

他指着门槛下面的狗洞说道:“练过缩骨功的人都能钻过去。我怀疑他是被我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哥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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