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为何而来?
“算命算命,来来来,看一看,能知吉凶祸福,能知过去未来,能知祸福兴废,中间明白事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正宗的算命,算不准不要钱,天灵灵,地灵灵……”
算命的?傅灵渊正准备从一边走过,忽然听到算命的话,泛起笑意,这年头连个算命的都会睁着眼睛瞎扯到这种程度,这是要上天了吗。
挂摊对联:上联: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下联:测风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横批:铁口直断。
这对联倒是写的不错,这架势也挺像样的,将罗盘压在白布摊上然后盘腿大坐,只是她才不信,古代的算命不过是蒙人的雕虫小技,除了善于察言观色揣摩对方心里之外,更主要的就是要能言善辩,不过是猜测人心,如何能准。
跨步准备离去,算命的突然叫住她,“这位小兄弟,老夫看你印堂发亮,仪表不凡,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日,日又纷纷梦,神魂预吉凶,小兄弟无事何不算上一卦。”
“我从来都信这些忽悠人的东西。”傅灵渊撇嘴若说知未来,她更相信自己。
“然也,手拿佛禅念口号,指点路人窥天机,老夫虽然在此摆摊算命,但算只算有缘人,小兄弟今日能出现在此地,路过此处便是有缘,即使有缘,信与不信,算上一卦又有何妨。”
傅灵渊挑眉,看着算命的人话里倒有些奇妙之处,只是她真的只想吃个饭。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即不信,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去算这卦。”
“小兄弟当真不算上一卦。”算命闭着眼笑道。
“不算。”坚定拒绝。
“佛渡有缘人,老夫也只算有缘人,既然小兄弟不肯算上一卦,老夫也不强求,只是。”算命的突然睁眼,目光凌厉深沉直扫向傅灵渊,缓缓吐字,“小兄弟为何而来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为何而来?不就跟着大部队来操练的吗,这有什么算的,只是话中似有深意,再看算命之人,目光放空仿佛刚才凌厉的眼峰未曾出现,难道他指的是......?心中微动,傅灵渊拉着算命对面的凳子往后一摆,坐下来,“你既然非说我是有缘人,那便算上一卦,看看你们算命的到底有什么蒙人的技术。”
算命的毫不在意她的话,微微一笑道,“此数生来格局奇,明经出任耀门楣,小兄弟生来不凡。”
“得了,少说些没用的话,就渊字算上一卦。”
算命的抚了抚长长的胡子,眯眼低吟一会,笑道,“渊,本义为深水。后来引申为渊博、渊源,有学识渊博、财物富有等义,五行属水,吉凶中乃是吉,紫薇华盖运乾坤,时来祸福自由因,倒是路遥知马力,原来日久见人心,小兄弟既然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皆是因果循环,因果二字,是一切圣、凡、世间,出世间都逃不了的,小兄弟可知这何为因果。”
“我不过是让你算一个字,关因果什么关系,我不信什么因果循环,我只知道事在人为,而且我也不信佛。”傅灵渊道,看着突然从算命到开始扯大道理的算命人,并不觉得他真能算出什么来。
“不是世间人,却为世间事,小兄弟可知自己为何而来。”算命的含笑看着对面一脸不敢置信的人,开始整理收拾自己的摊子继续道,“世间总有它自有的道理,也许在这里小兄弟说不定就能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傅灵渊此刻心里瞬间激起万千波浪,无法平静。
不是世间人,不是......世间人。
“不过是四处游历的闲云野鹤罢了,好了,今日的卦便算到这里,小兄弟,你我有缘再见。”算命的手里拿着招牌,扶了扶长须,笑着离去。
傅灵渊整个人僵在凳子上,脸色微青,难不成那个算命的真的知道什么事情,御灵关这个地方……微微一沉,真的藏了什么秘密,让胡人半夜不顾自身安全在关外挖东西。
而城中最大的酒肆中,刘喜,魏熊跟着来时的几个士兵来到门外,正准备进去,门外士兵将众人拦下。
刘喜心里本是不悦,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沉声问,“这是做什么?”
“将军,麻烦把你们的兵器留下。”门口士兵道。
“把兵器留下?怎么怕老子害你们郡守?老子除了进宫之外,兵器从不离身,你们郡守真是好大的架子。”
“将军,为了郡守大人安全着想,还请你把兵器留下。”士兵重复,刘喜,魏熊对视一眼,将兵器往后面人手上一扔,甩袖大步走进酒楼,酒楼里空无人一,除了楼梯口守着的几个郡守府府兵,没有一个客人,看来柳陆是把人都给赶了,当真是以为天高皇帝远,在边关就为所欲为,等太子殿下来,老子要你好看。
“前面带路。”刘喜不悦对着后面人黑着脸道,众人上了三楼雅间,望湖楼,门从外打开,窗开着,才明白望湖楼名字的由来,也真正瞧见这酒肆的全部模样,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比目湖,景色极佳,而他们所在的雅间位处高出,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正是观景的极佳去处。
但房间内众人目前也没有闲心欣赏美景。
“刘副将,久仰久仰。”一个中年男子,身材微微发福,微笑几分客气,几分虚假抱拳起身。
“这是郡守大人。”身后一同上来的士兵介绍道。
房间内摆了一张酒席,席间坐了几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城中赞务,主薄,司功等人,刘喜如刀目光一凛,语气微沉,“柳郡守,怎么不见卫将军?”
“卫将军去周围巡视,让下官来接刘副将,昨夜守城士兵不长眼,怠慢了诸位和将士们,下官很是过意不去,本该在卫将军来的时候便准备好长宁军落脚的地方,谁知这几日各处事务繁多竟然给忘记了,林主簿,你怎生不提醒本官,让长宁军的将士在城外扎营一夜,他们可都是我国的功臣。”柳陆略显肥胖的脸一瞪,看向席中一个文人装扮的人,责怪说道。
“都怪小人一时给记岔了,还请将军见谅,贵军如今还驻扎城外,我一定尽快安排好房舍,到时候再向诸位将士赔罪。”中年文士道,笑容可掬。
“大漠行军,怕是没好好吃一顿,下官已经准备了酒席,还请刘副将赏脸,来人,上菜。”还不等刘喜做出反应,柳郡守直接引他们入座。
照例开席,总不免客套几句,问候太子安康,问候皇上太后安康,接下来免不了对长宁军的一番吹捧,长宁军的人战场上个个勇猛如虎,以一敌百,戍守边疆,国泰民安……不仅是郡守,就是席中看起来不像是文人的几个人说起来也是不带重复的。
“昨夜得知刘副将到了城外,今日准备了酒菜,也特地为将军们准备了一点小礼物,进来吧。”柳郡守对着屏风后面拍了拍手,笑得暧昧,而其他人表情也很骚动。
果然,屏风处传来几位女子轻笑,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衣着暴露,莲步款款走来,站在桌边轻轻一鞠。
“这都是城内最漂亮的姑娘,而且都是清馆。”柳郡守自女子进来双眼便流连在上面,“你们去好好伺候各位将军,伺候的好了的都有赏。”
“是,大人。”女子娇笑,往刘喜和各位户长身上靠去。
胭脂水粉浓厚的味道冲进刘喜的鼻子里,刘喜的脸黑的宛如锅底,豁然起身,“柳大人,吃饭就不必了,你且告诉我卫将军在何处,我自寻他们去。”
“欸,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来到关内,本官便是主,自然应尽尽地主之谊,不过是吃一顿饭,刘副将若是不喜欢她们陪着,本官这就让下面的人再去寻,刚来便走怕日后同僚说本官小气怠慢了国家功臣,酒席也不摆一桌为将军接风洗尘,这本官可过意不去。。”柳郡守张臂一拦,挡回两人。
“若是有人在背后闲言碎语,我们自会去解释,不劳郡守费心。”魏熊不耐道,这非得拉着人吃饭是什么意思。
几人起身拉开门要出去,哗啦一声,几个靠近门口原来跟进来的男子,忽然站起身,拦在了刘喜面前。
刘喜脸色顿沉,声音冷冽,“柳郡守,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副将,本地风俗即使不吃酒席,也得喝下三杯酒,去去风尘,将军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下官吧。”柳郡守笑道,眼睛看了看林主簿,林主簿意会,端着酒壶给几个酒杯添满。
刘喜看了眼大有不喝酒就别想出门的柳郡守,拿过酒杯就往嘴里灌,目光如刀,转眼三杯酒下肚,这城内就不比关外的烈,就是三壶下去,也没什么感觉,跟着进城的几人都觉得这郡守做法真的是目无法纪,论官职,长宁军副将从二品,他一个郡守也不过是正四品,差了好几级,柳郡守这样做法完全是以下犯上,竟敢阻拦上级,简直是胆大妄为,更何况身为将军的卫兵去巡视,而身为郡守不随行介绍,反而再此设宴寻欢作乐,真是天高皇帝远,身处边塞,莫不成想当个小皇帝不成。
“柳郡守,这样行了吗。”刘喜那深锁的浓眉和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黑如锅底,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扔,冷哼出门。
“当然。”柳陆看着几人下楼的身影,嘴角勾起冷笑,对林主簿使了个眼色,林主簿阴险对视,探出窗外,对着楼下穿着普通人衣服的人打了个手势,周围人立即涌了上来,将酒楼门口团团围住,腰间皆别着匕首。
下楼的几人,脚步突然一酿跄,小腿一软,要不是要眼疾手快扶着把手,估计都滚了下去,刘喜单手支撑的有点昏沉的头,狠狠甩了甩。
“怎么回事。”后面已有人倒地不起,明明只喝了三杯酒,怎生就醉了。
“怎么会浑身无力,困的很。”
……
刘喜沉默的脸色阴沉,即便是傻子,也知道那三倍酒一定有问题,事情不对劲,勉强下到一楼,门外已经被堵死,外面的小摊都被赶到别的地方,百姓远远的看着里外围了几层的望湖楼,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门口几个府兵拦在几个人面前。
刘喜撑着渐渐沉重的头,怒气横生,散发着令人心惊的战场上带下来的杀气,“你们干什么,都给老子滚开。”
门外的人岿然不动,后面数人再支撑猝然倒地,看来柳陆早就准备好,根本没打算让他们出去。
楼梯处传来下楼声,刘喜怒不可竭转身,冰冷如刀目光似立马冲上前去将笑得得意的柳陆千刀万剐,吼叫道,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柳陆,你最好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柳陆弯嘴一脸惊讶的看向旁边主簿,随后大笑,好一会才收了笑意,声音也冷如冰雪,“下官有什么好解释的?没想到刘副将如此不胜酒力,三杯就醉了,下官真是惶恐啊,来人啊,带刘副将去本官府中,一定要好.生.安.顿。”
以柳陆为首笑得狰狞。
“柳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你好大的胆子,你把卫将军怎么了。”
后面魏熊被人拖着,看着柳陆阴谋得逞的脸,一股怒火往头顶上冲,看样子卫将军和跟着来的几个人也凶多吉少,他们早该发现不对劲的,如今城外的新兵……
柳陆摸摸了圆滚滚的肚子阴险一笑,“卫将军是下官的贵客,下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卫将军怎么样,当然是好生在府里供着,刘副将不用担心,下官马上就送你们去见卫将军,带走,哈哈~~”
柳陆一摆手,身后林主簿摸摸了自己的八撇胡子,透着精光的浑浊双眼闪了闪,上前小声询问“郡守大人,那城外的长宁军该怎么处理。”
“不过是一群毛头小子,担心什么。”柳陆冷笑,完全不把城外的四千人放在眼里,看向林主簿阴沉道,“我们的关外不是还有胡人的军队。”
“大人是想借刀杀人......”主簿对着脖子做抹刀装,两人对视,阴险大笑,对着柳陆竖起大拇指道“大人真是高,如此也扯不到我们身上,不过我们该怎么做,那胡人可不是如此好糊弄之人。”
“他们如今最想知道什么东西?”柳陆瞥了一眼林主簿,看了看酒楼外。
“大人是说,那个东西?”林主簿眼睛顿时贼亮。
“哼,就凭他们也想得到,简直痴人说梦,你去放出风声,就说长宁军也对这东西志在必得,而且不日就准备动手,如此,本官不信他们不死,等他们俩虎相杀,我们在坐享渔翁之利,哼。”柳陆阴笑,两人之间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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