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对付流氓最好的办法就是……
进来的这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少了一条眉毛，这让他的三角眼显得挺滑稽的。
来人就是采石场场长张宝贵，冯殿奎坐在自己的老板椅，很随意地指了指李卓，“张场长，这一位是李副乡长，想了解一下你们采石场的事情。”
三角眼张宝贵斜着眼打量了一下李卓之后，阴阳怪气地说道：“李副乡长啊，想知道啥事呀？我现在有点儿忙，能不能过两天再说？”
这话可是没给李卓一丁点儿的面子，甚至是直接打脸了。
冯殿奎没事人一般地掏出一个指甲刀挫起了指甲，还不时地吹一下。
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邹志军咬了咬牙，刚想说两句，却被李卓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跟这种小沙弥计较有损李副乡长威名不是？所以，他连斜靠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没变，掏出一根烟，另一边的刘永安马上过来给他点着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儿，这个比装的可以给满分了。
有人说过，对付流氓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流氓，李副乡长显然是懂这个的。
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张宝贵，转头对冯殿奎说道：“冯书记，周县长下乡的时候，不少村民拦了她的车告状，说采石场低价侵占了他们的农田，还有一些老上访户也递交了不少材料，看起来问题应该是不小啊，冯书记把你们村这五年来的土地变更情况汇总一下，尽快给我。”
冯殿奎“啪”的一声将指甲刀扔在桌子上，语气缓慢地说道：“那可能要等两天了，五年的账目汇拢工作量不小。”
说这话时，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李卓，眼中凶光闪过。
“没关系，采石场那边违法违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儿时间还等得起。”
李卓这话可就是直接给采石场的事情定性了，尤其“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个字是直接奔着冯殿奎去的。
你这支书是干啥吃的？采石场违法违规这么长时间，你一点都不知道吗？这就是李卓的话外音。
冯殿奎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地盘上让一个小年轻敲打，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了。
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李卓他们到这里之前，祁明海给他打的那个电话，心中的怒气就慢慢地压下去了。
这就生气了？李卓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冯殿奎的脸，等他吸了口烟，又吐出一大串烟圈儿，再次看向冯殿奎时，竟然发现那老家伙脸上的怒气似乎已经消失了。
咦，这是啥情况？这么可能这么快就消火了呢？
他们之间这一阵隐含风雷的交流，听得吃瓜群众们一脸懵逼。
就连邹志军这个当事人都是云山雾罩，耗费了大量脑细胞，头发白了五六根才跟上这两位的思路。
一脸憔悴的孙滢滢从李卓开口说话到现在，视线始终没离开他。
冯殿奎扯了扯嘴角，“李副乡长，那就在俺们村先住下来吧，具体住在哪儿……”
“就村子最西边的那一家吧，我看着他家的房子比较顺眼。当然，如果冯支书非要邀请我们去你家的小楼住的话，我也不好拒绝。”
冯殿奎听着李卓的话冷冷一笑，一个将死之人，他是不会让他住在自己家里的，晦气，“不好意思，李副乡长，我家里这两天正在修房子呢，没地方住呀。”
“好吧，看来我还真没有住进冯支书家的命，不过，我还想去几户人家走走，串串门，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冯书记看看去谁家比较能了解到实情。”
“李副乡长刚才也说了，采石场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情况下，我就不能推荐了，还是你自己选吧。”
“好，等下我们先去韩老五家吧。”
李卓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犀利地看向冯殿奎。
果然不出他所料，冯殿奎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抽了两下，“这就不巧了，我听说韩老五出门走亲戚去了。”
这下子轮到李卓暗自心惊了，他现在急于想知道韩老五是不是还安全。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严重的失误。
上一次云岭村，去韩老五家回去的路上，他是知道有人跟踪他的。
当天晚上出事后，他也想过，会不会是韩老五出卖了他，不然怎么可能就是他家里着火了呢？
而且那场火着得很诡异，山里人家的木柴在入冬之前会堆起很大一垛，这是为了冬天不用冷呵呵地去山里砍。
到了春天，那垛柴禾也烧得差不多了，所以，韩老五的柴火垛着火前应该是没剩多少的。
这只是其一，根据去现场参与扑火的李二猛讲，韩家主屋前还有一小垛柴禾也着火了，差点儿点着了主屋。
这就不合理了，先不说韩家那高墙大院，只说住在厢房的三娃和桂花两口子，怎么可能听不到有人进院的声音呢？
还把一堆柴火搬到了主屋前，这活儿想不弄出动静都不可能。
所以，李卓有理由怀疑韩老五自己点着了院子里的柴火，只为了配合高文成等人的行动，这一点，高文成的供述中也有提到。
他说会有人想办法将李卓调走，趁着现场混乱弄死他，而他们三人的任务目标则是孙滢滢。
这也从侧面说明孙滢滢不是那些人一伙的，是李卓在险些被孙滢滢陷害后，依旧让她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原因，当然，这是题外话。
高文成之所以只提到调开李卓一人，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邹志军和刘永安已经偷偷地来到了李二猛家，这也是题外话。
（话说作者君这题外话是不是多了点，再出现砍手指。）
而调走李卓的办法简捷明了，就是左近的韩老五家着火。
鉴于以上这些原因，当天晚上，李卓并没有过多地想韩老五的事情，等回到乡里，他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韩老五上访多年，已经成了专业户了，他怎么可能会跟他的对头合作呢？而且合作着搞有可能要帮着他韩老五治病的人。
韩老五的对头是谁？座山雕，这一点不光是韩老五自己说过，李二猛也能作证。
想清楚这件事情之后，李卓曾经给韩老五打过电话，但韩老五没接。
昨天晚上再打时，对方关机了。
李卓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韩老五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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