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闯宫
不知到底等了多久,殿内唯一一根灯烛,已经烧见了底。
寒风凄凄。
一道素白的身影,慢慢的走近。
一直守在门边的秦绪率先跳了起来,委屈巴巴的凑了上去。
子衿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殿下,我不放心你。”秦绪小声说道,甚至想要伸手去牵子衿的手,却被后者给轻而易举的避开:“秦绪,你有没有想过去找南曦然?”
“主子?”秦绪有些愕然看了子衿一眼,“绪儿的命是殿下的,就算是死,也要在殿下的身边。”
“哦,那你回去吧。”子衿越过秦绪推门进了大殿,殿内只有云缨月一人,端坐在一方软塌上,神情漠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见他的一霎,子衿的步子也跟着顿了顿,“你怎么也在?”
“朝你打听一个人。”云缨月坐直了身子,“子衿,以我俩的关系,想必孤问你什么,你会如实回答的是吗?”
子衿面色无波的看了云缨月一眼,半响才点点头,招呼青鸾捧了杯茶来,“天寒,你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子衿,这里不是人间。”云缨月提点道。
子衿接下来要出口的话一顿,也不知道该如何在接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云缨月才听子衿问道,“不知魔主,想要打听谁?”
“燕意初。”云缨月抬眼看着子衿,“想来这个人,子衿你应该很熟悉吧。”
“不知魔主您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一个凡人了?”子衿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好像这人对她而言只是个过客般。
就像风过无痕,激不起半分波澜。
“是吗?那你先前还这般找他?”云缨月冷笑,明显就是不信子衿的这一套毫无说服力的说辞。
“子衿说了,只是故人而已。”子衿道,“不知魔主想要了解燕意初什么?”
“他如今在哪里?”
“修仙界,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他不算很熟。”
云缨月轻哼一声,“不算很熟,那你打听他做什么?”
“因为他的表兄,是我妹妹的夫君,我担心他会给我妹妹带来威胁,所以想要探听清楚些。”
“孤倒是不知,你既然还有个妹妹,如今也是修仙界吗?”
“是啊,他们是青梅竹马,理当在一起的。”子衿拉起了身上的披风,“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云缨月从软塌上跳下来,身子倏然就到了子衿的身边,他伸手揽住了子衿的腰身,“孤给你守夜。”
子衿有些抗拒的推开了云缨月的手,“魔主大人,很闲吗?”
“子衿,孤有没有给你说过,自你和深白问了燕意初的事后,你就是这般的冷淡。”云缨月的眼光一下子就凛冽起来,“你喜欢燕意初!”
子衿眼睛一眨,表情更加冷漠,“没有的事,魔主还是不要乱猜了。”
“孤真的很好奇,深白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以至于你在眨眼间,性格大变。”
“子衿从来都是这般冷淡的,魔主若是不习惯,那就请出去吧。”
云缨月听闻,倏然勾唇一笑,“子衿,孤不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这般严肃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倦了吗?快去休息吧。”
云缨月将子衿送进内室后,转身就离开了未央宫。
其实子衿也没有什么心思睡下,只是很单纯的不想见着云缨月,仅此而已。
子衿在床榻上辗转了好一会儿,连青鸾都有些看不下去的,端了杯安魂茶走了进来,“主子,喝些茶吧。”
子衿将递到面前的茶盏微微推开,“无衣回来了吗?”
“沈公子还未曾回来。”
“还没回来?”子衿有些意外地看了青鸾一眼,“那上阳宫的那几位,又在哪里?”
安祈从暗处钻了进来,“上阳宫中也只有白殿下一人啊!”
子衿倒是没想到沈无衣会两处都不在,当即微微一愣,但立马就恢复了神识,“估计他是有事先回去了吧。”
“可要属下亲自去上阳宫走一趟,看看沈公子是否还在上阳宫与白殿下叙旧?”安祈立马请命。
“用不着,他会照顾好自己的。”子衿也没多在意,刚准备闭上的眼,却在一霎倏然睁开。
璧月宫,甚至是南荒的上空,都弥漫着一阵擂鼓之声。
震耳欲聋。
子衿神色突变,她一下子就翻身起了身,拿过一边的大裘,也不顾发髻已经打散,就这样赤足跑了出去,刚至未央宫门口,一个侍卫浑身浴血的滚了进来,沾红了她铺在大殿中的地毯。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而是扑上前,因为她识得他。
他是义父身边的近侍。
“你怎么会在这里,义父了?”子衿揪着他的衣襟问道。
那近侍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沾满血的手指了指主殿,“有少主……闯……宫……”
一说完,立马就断了气。
“闯宫?”安祈尖叫道,“主子,你的赶快想办法,若是真让他们闯宫成功,那么我们真的就处于弱势了。”
子衿将已经断气的近侍放在了地上,“你们一个去知会深白,一个去找云鹤,其他的,随我闯主殿。”
“是。”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般大的阵仗了。
用鲜血和尸骨成全的王者之路。
她站在玉阶之下,抬头望着已经被鲜血浸染流下来的汩汩血流,默默地凭空一握,一柄用白玉铸成的长剑,就这样被子衿轻轻握在了手中。
此剑,名曰云荒。
代表着杀戮。
当子衿强闯进主殿的时候,阮阳和姜赤正在大肆屠杀璧月宫的宫人。
可是,却未见着月华的身影。
此时子衿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两人看着子衿孤身一人强闯进来,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招呼着手下将子衿团团围住。
“墨殿下的胆识,真是一如既往地过人。”阮阳微微一笑挑起了长剑,“可惜,就是太蠢。”
“到底是谁蠢,试一试便知。”子衿眉眼似乎都覆盖上了一层冰霜,有种俯仰天下的气势。
恰恰,阮阳和姜赤他们都讨厌的,也是子衿这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好像不管做什么,她都能稳稳地压住他们一样。
姜赤阴沉着一双眼,慢慢的走近,“死到临头,没想到墨殿下的嘴,还是这般硬气,希望一会儿也能挺住。”
“我自然能挺住,就怕挺不住的是你们。”
“怎么会了?墨殿下孤注一掷的勇气,虽然在阮阳佩服,但还不至于害怕。”阮阳微笑着,手中的长剑蓦然带出了一道流光。
子衿执剑一挡,整个人一下子就跃了出来,直直的扑向阮阳。
没有人清楚子衿的实力到底如何。
因为当她们成为南荒少主的时候,子衿便已经是少主了。
这几万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子衿出手。
而他们虽然不敢小觑子衿,但说到底也没有高看多少。
仅仅只是一个交手,阮阳手中的剑,就被子衿给挑了下来,凌厉的剑锋直指阮阳的眉心。
姜赤不得不出手将人给救下。
“看来我们真是小瞧你了。”阮阳揉了揉被震的发疼的手腕,阴阳怪气的一笑。
子衿挑眉,轻蔑一笑,“那就不要有所保留啊!”
刚赶到的安歌看见的就是十几个缠斗在一起的场景。
他抽出剑,刚想跟着冲进去,就被随后赶到的深白一下子拉住了后领,“别去了。”
“可是主子在里面!”安歌怒吼道,不顾一切又准备往里面冲。
“你没看出来,你们主子正在发泄心中的怒气吗?等她将他们全部杀了,你们主子心中的火气也就发泄的差不多了。”深白了然的拍了拍安歌的肩膀,“你现在进去只会给她添乱,所以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我们帮忙。”
云鹤也在随后赶到了,不过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义父在哪里?”
“谁知道。”深白耸耸肩,“找呗。”
云鹤算是整个南荒跟着月华最久的,一见面问月华也不稀奇,若是问了子衿,估计安歌他们才真的该担心了。
云鹤瞥了眼和阮阳他们打在一起的子衿,身子倏然就犹如一阵烟,直接掠了进去,一把就揪住了阮阳的衣襟,“义父在哪里?”
阮阳看着毫不掩饰焦急之色的云鹤冷冷一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你杀了墨子衿,我就告诉你。”
“滚开。”子衿轻喝一声,执剑翩然而来。
两人交手数万年,云鹤早就将子衿的性子给摸透了些,当即也不再犹豫,直接就松开了阮阳的手,同时身子往后退了数步,让子衿手中的长剑,直直的插进了阮阳的心口。
可惜阮阳的死并不能满足她,子衿手腕一动,催动体内的魔气,直直的搅上了阮阳的元神。
等待阮阳的只有一个下场。
灰飞烟灭。
云鹤不着痕迹的皱皱眉,看向殿外的深白,“她今儿心情不好。”
深白舒展眉眼一笑,“云殿下圣明。”
很快阮阳的身子便被子衿用白荒火烧尽,未曾留下半分痕迹。
子衿用剑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看向姜赤,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半分温度。
在场的能站在这里的,都是用死人堆中爬出来的,面对一个强劲的对手,不但不会磨灭他们意志,反而会激发他们更加强大的斗志。
姜赤便是如此。
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现在能爆发出来的魔气,却要比之前更加强横。
子衿微微偏头,看向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的云鹤,敛眉轻喝,“出去。”
云鹤立马就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还很贴心的见面将门给他们掩上。
深白看的一脸无语,“我以为你至少会劝阻一下。”
“她要发泄怒火的时候,绝对不能惹。”云鹤冷着一张俊脸说道。
说让语气很冷,但是在场的都听得出,这是身体力行的言传身教后,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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