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你竟不知写月
终是回不去了。
或许,一开始的相识纠缠,就是个错误。
云缨月不动声色的将子衿的表情尽收眼底,展眉温煦一笑,“君楚认识的,孤都认识,要不你问问孤,如何?”
“你未曾见过。”子衿说道,微微推开了云缨月靠近的身子,“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下。”
云缨月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那你休息吧,孤守着你就是了。”
子衿目光一沉,裹着被子就翻了个身,“随你吧。”
云缨月微微一笑,就这般坦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可是到底子衿也是睡意全无的。
君楚的话,就像是一把锤子样,在不停的敲打着她的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对燕意初忌讳莫深。
而且君楚还问出那样的问题来。
她到底喜欢谁,这和她知道燕意初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吗?
除非是,燕意初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上和云缨月差不多。
可是饕餮曾经唤过他上神,而沈无衣却说他们之间有着生死大仇。
若他们同为上神,他们之间如何会有生死之仇?
如若燕意初真的是上神,可为什么当初落樱一战,君楚处处对着燕意初手下留情,明明神魔自古就是死敌啊!
可是又为什么,沈无衣却一直挑拨她和燕意初的关系,意图让她将燕意初斩于剑下。
如果燕意初真的是魔界之人,可他当初又是怎么混进神界的了?
子衿不断地伸手揪紧了被褥,身后云缨月温存的声音传了来,“怎么睡不着,要不孤委屈一下,陪你唠叨唠叨。”
“我睡了。”子衿淡淡道。
笑声噗嗤的传来,随后子衿就感觉自己的背后贴上了一处温热。
子衿尽快的翻身,用被褥横在了两人之间。
“喂,你要干嘛!”
“陪你聊天呗。”云缨月伸手捏上了子衿的脸颊。
“你要是肯变会本体,我就陪你聊天。”
“是孤陪你,不是你陪孤。”云缨月摸上子衿的脑袋,“孤总感觉你现在心里有事,不如和孤说说。”
“我能有什么事啊。”
云缨月伸手勾住了子衿的手,“子衿,你知道吗?自你从人间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吗?”子衿冷声反问。
“有啊,孤真的很好奇,你口中的故人,到底是谁?”
“若有机会,魔主定能见着。”
云缨月勾唇笑了笑,伸手覆盖住了子衿的双眼,柔声一笑,“子衿,这段你太累了,好好歇息吧,孤陪你。”
无端的,子衿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燕意初的模样。
那日在人间,也是他守了她一夜是吗?
子衿握住了云缨月覆在她眼前的手,“那你,别走。”
“好,孤不走。”
等子衿醒来的时候,云缨月已经不在了。
床榻空冷,似乎昨儿那一场温存,只是一场梦。
子衿捏着被角爬起了身,眸光有些幽暗,“青鸾。”
内室和外室相连的幔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掀了起来,一道月牙白的身影恍入子衿的眼中。
子衿顿时将情绪掩藏起来,“我还以为你走了。”
“孤答应了陪你,自然会留下来。”云缨月顺手就将子衿平常穿的衣裳递了去,“孤听说,你喜欢人间的膳食?”
“谁说的,无衣吗?”子衿轻笑着,“你别听他的,只是那时候在人间,为了掩盖身份,不得已为之,我怎么会喜欢人间的膳食了。”
因为喜欢的从不膳食,而是和她一起用膳之人。
如若是心中那人,粗茶淡饭,也堪比人间山珍海味。
如若不是那人,就算是人间美味又如何,还不是味同嚼蜡。
子衿将衣裳穿上,一头白发披泄而下,垂至足踝,与素白的衣裳相搭着,更衬得肌肤苍白,像个活死人般。
云缨月靠在她的妆镜前,从妆匣里抽出了一根发带,“今儿用这个束发?”
“不了,就这样散着吧。”子衿不在意的撩了撩耳边的发。
谁知云缨月竟然直接拿着发带上前,绕到了子衿的身后,“一会儿深白要过来,披头散发,如何见客?”
“我不是也见了你吗?”子衿疑惑的看了云缨月一眼,但最终没有阻止云缨月的动作。
“孤岂是那寻常之人。”云缨月一语双关的说道,“孤知道你在寻一个故人,若是魔界之人,你不方便问孤,问深白也是可以的。”
“你终于肯承认深白也是你魔界之人了。”
“孤一直以为,孤早已默认了。”云缨月只是很简单的将子衿的发束了起来,却意外的有种干净,利落的感觉,将柔和的眼眉,带出了凌厉来。
子衿只是温温和和的一笑,并没有说话。
而是在心中思量起了云缨月刚刚所言之事。
既然沈淮和君楚都认识,没道理深白不会认识啊!
只要她将燕意初的画像画下来,或许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子衿微微笑着,她并不会丹青啊!
刚刚洗漱完,便有侍女传来了深白来访的消息。
云缨月倒是很懂事的没有跟着子衿前去,而是独自一人留在了内室,“孤昨儿守了你一夜,累了,就不去掺和了。”
子衿没说什么,只是对着云缨月福身,算是答谢之意。
“孤倒是不知道,我们何曾生疏至此。”
“是子衿冒昧了。”
大殿之上,深白还是如往常那般只带了白江。
子衿款款而来,在深白的对面坐下,“子衿今儿拜见白殿下,只为求一故人的消息,还请殿下,能如实相告。”
深白心情大好的颔首,“好说好说,不过墨殿下的故人,恐怕深白是有心无力。”
“怎么会?白殿下也曾执掌魔界数年,肯定听过他的,没准儿还认识。”
深白呵呵一笑,“墨殿下说笑了,魔界的事,深白如何知道?”
“你们主子都承认了,何苦瞒着。”子衿悠悠说道,目光一转看向白江,“想来这位该是上古凶兽之一吧。”
白江抿着唇笑,没有说话,不过身体的动作,的确有些绷的紧紧地。
“那不知墨殿下想要问什么?”
子衿示意深白将手搭上来,深白虽然疑惑但是照着子衿的话,将手搭了上去。子衿两指并拢,按在了深白的手腕上,“我给你瞧一个人,白江大人,可要瞧瞧。”
“这多不好啊!”白江一面推脱,一面极快的也将手放在了子衿的面前。
深白颇为无语的看了白江一眼,不过也没有阻止,而是随他去了。
他已经许久未在魔界了,也不定会认识子衿的故人,虽然白江也多年未见,不过他苏醒的却比他早,所以没准他知道。
“我用的这是幻术,可以提取记忆的,或许有些疼,你们千万忍住就是了。”子衿话刚说完,神识便侵入了深白和白江的神识记忆中。
她用幻术迷惑着两人,却暗自施展了秘术,侵入了他们灵台。
不过还不等子衿找到燕意初的影子,白江却大叫起来,“吾主?!”
子衿刷的睁眼,白嫩的小手一下子就揪住了白江面前的衣襟,“你叫谁吾主?”
“我们魔界的魔主,也称吾主。”深白淡淡道,因为他并不知道在人间发生的事情,所以当子衿问起来的时候,别没有隐瞒。
“是我刚刚幻化做的那人吗?”
“是啊,不过墨殿下,你怎么会识得我们吾主啊!”白江好奇问道。
子衿却没有回答白江的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深白,“如果那人是魔主,那么阿月又是谁?”
“这个有些复杂,但也并不那么复杂。”深白解释道,“当年神魔一战,我们主子也是陨落了的,估计就像墨殿下您一样,重新转世,不过你的容颜未变,我们主子却变了而已。”
“所以说,那人长得和你们的魔主一样,是吗?”
“对。”白江和深白异口同声的点点头。
“可是……”子衿眨眼,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深白也跟着眨眨眼,“可是什么?墨殿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墨殿下但说无妨。”白江很大气的拍了拍子衿的肩膀,“不过墨殿下,可是在这一世见过这人?”
“是啊,见过。”子衿淡淡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饕餮称他为写月上神,他也觉醒过了,不过无衣却说,我和他之间,有死结,是生死大仇呐!”
子衿凝视着深白,“不知,白殿下可否解子衿的困惑。”
深白听见写月上神,这几个字后刷的一声,就起了身,甚至有些失态的喊道,“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子衿直挺挺的站在深白的面前,大有一种,你今儿不把问题全部给我说清楚,就别走的样子。
深白有些焦急的挠了挠耳后根,“这真的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沉笛上神都能转世觉醒,为什么写月上神就不可能了?”
“你说什么?沉笛也醒了!”深白大叫着,一脸的惊愕。
子衿伸手撑在了旁边的桌面上,“我问你,为什么写月不可能觉醒?”
“因为写月早就觉醒了啊!”深白可怜兮兮的看着子衿,“不信你问主子,就知道了。”
“白江大人,还麻烦你去将你们吾主,请出来,子衿有话一问。”
白江呵呵一笑,转头就跑。
不过眨眼的功夫,云缨月真的就跟着白江走了出来,他看着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笑声温和,“这是怎么了?”
深白欲哭无泪的推了推子衿的手,有些想要她将自己放开,可是后者却纹丝不动。
云缨月有些看不下去的走上前,一把搂住了子衿的腰,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叫孤出来。”
“不知魔主大人,可知道九天中,有一位上神。”
“当年的上神孤都知道,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位?”
子衿死死地盯着云缨月,“那上神,名为写月。”
“写月?!”云缨月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当年上神中,从未有一神名曰写月的。”
倒是深白更加惊愕的睁大了眼,“主子,您真的不知道写月吗?”
“上神有酒倦,沉笛,摇光几人,却从未有神,名曰写月的。”云缨月很肯定的摇摇头,“虽然当年之事距今已有几十万年,可是孤的记忆是不会出错的。”
子衿笑着闭了眼,“那为什么饕餮君楚他们,都知道这个写月上神,独独只有你不知。”
“当年九天中,根本没有这个神,孤为何会知。”云缨月更加不明白的看着子衿,“孤给你保证,真的没有写月这个神?难道你们知道?”
深白和白江很实诚的点点头。
不但知道,而且很熟悉啊!
“那这个写月是谁?”云缨月没好气的问道。
深白咽了口口水,“写月是酒倦上神唯一的弟子。”
“哦,是吗?”云缨月的目光有些奇异的飘到了子衿的身上,“可是孤真的未曾听见这个名字。”
子衿深吸了一口气,将云缨月的身子微微推开了些许,“你们先走吧,我想静一静。”
云缨月倒也没有为难她,刚恰他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深白。
总感觉,醒来之后,他们似乎瞒了自己一些事啊!
子衿待几人一走,身子顿时就像是没有了支撑般,一下子就跌倒在了柔软的毛毯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无衣他们不愿意将燕意初的情况告诉她了。
他竟然和魔界魔主长得一般模样。
这是要有多大的荣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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