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杜稳很快就来了
原辉沉默了片刻:你愿意相信我吗?
程衫看着他,她不能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至此,她就没有再怀疑他的理由了,她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原辉抿了抿,朝她伸出手:我来抱她。
程衫要保持体力,思索片刻把钟小萸给原辉了,没想到原辉力气还挺大的,抱着一个孕妇竟然一点都不吃力。
原辉带路,她在后面走,天色微微清明,山林上空透着暗蓝色的光,林间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天要亮了,两人一步也未作多停留,饿了就吃山林间的野果子,累了就休息,换着抱钟小萸。
走出山林,已是斜阳西沉的落日。站在山上,望着山下错落有致的村庄和农田,炊烟寥寥。程衫恍如隔世般的咽了一口水:“好饿。”
原辉偏头望着程衫,两人的模样都十分狼狈不堪,他听闻也没笑,目光沉亮而幽深,只一言不发。
这段时间,程衫不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只是她一心想要出去,无暇顾及。可这会儿真出来了,她突然觉得他还是笑起来好看,虽然有些傻里傻气,但平易近人,身上也少了那股儿冷峻的气质。
程衫抬头,往天上放了一颗信号弹。原辉弯下腰将钟小萸放在地上,她已经陷入了昏迷,心跳接近微弱,要尽快送到医院。
现在,只等着杜稳带人来找她们了。
程衫守在钟小萸一旁,原辉抖了抖衣服和鞋子上的泥,然后朝她打手势:我走了。
程衫一愣:“走去哪里?”话落下她反应了过来,静默了几秒,道,“你不能离开。”
原辉有些不解地望着她。程衫没有说理由,只固执地说:“不能离开,我不相信你会不会回去告密,你必须跟着我,等我和钟小萸平安回家。”
原辉一顿,不由得握紧拳头。
程衫睨眼,声音冷凝:“你放心,我们不会打你的。”
这话带着十足十的讥讽,原辉紧抿唇心,杵在一旁,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想留给她了。
程衫蹲在地上,一边计算着杜稳来的时间,一边听钟小萸还有没有心跳。这时,余光不知看到了什么,她猛地站起身,头脑顿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人就倒在了地上,闭上眼的那一刻,她恍惚看见原辉心急如焚地叫她的名字,将她抱在怀里。
可她太累,太想睡一会儿了,也贪恋这片刻温暖的怀里,她沉沉地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程衫缓缓睁开眼,是在医院,病床周围站了一圈的人,杜稳,晏修,二胖子……所有的队员盯着她,个个儿抿紧唇心,神情严肃……
程衫眨眨眼:“你们……这是在祷告么?”
杜稳“扑哧”一声笑了:“还能开玩笑,看来是没事。”
程衫不以为然地坐起来:“没挨打,没受伤,当然没事了。”
几人见她没事,上来就是一个拥抱,红了眼睛:“衫哥,你没事简直太好了。”
本来程衫是病人,到最后一个一个哄这群感性的大男人。突然,程衫左右看了一圈:“钟小萸呢?!”
这个名字让杜稳沉默了几秒,病房立刻安静了下来。当时杜稳接收到信号弹,立刻就带队去搜人,找到程衫的那一刻,他压根儿就没想到程衫竟然会把钟小萸给带了出来。他敬佩不已,可看到钟小萸挺着大肚子,满身是血,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似乎不敢想象那就是钟小萸,没有生气,如果不是触摸到脖子处还有微弱的心跳,仿佛这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杜稳声音有些嘶哑:“还在。医生说失血过多,正在抢救室。孩子……”他呼了一口气,“已经死了。”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程衫有些沉默。她看看杜稳,拍拍他的肩膀:“队长,人还在就行。”
杜稳点点头,人还在,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哦对了,当时我找到你的时候,有个男人抱着你,我问他是谁,他不说话,我要带你走,他非但不吭声,还要跟我走,搞得我好像是个坏人。等我们把送你到了医院,他想离开,我想了想就派人把他安排到宾馆了。”他顿了顿,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对程衫非同凡响。
原辉?他还没走。
程衫立刻掀开被子起床,身体又是一阵眩晕,差点儿倒在地上,杜稳急忙扶着她:“看你这身体情况,晚上再去找人吧。”
程衫只好点点头。
一直到晚上钟小萸才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熬过今晚能醒就万事大吉,醒不来只能通知家人了。
杜稳早就通知了钟家,钟小萸底下还有一个弟弟,目前读大四,得知消息已经带着年迈的两老赶来了。
杜稳以前见过几次弟弟,跟钟小萸一样,聪明又懂事。钟小萸失踪以后,没有找到尸体,他还来找过几次杜稳,问有没有姐姐的消息。
程衫站在病房外,看着杜稳穿着防护服坐在里面,紧紧地握着钟小萸的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了男人的眼泪砸在了那双粗糙的手上。
程衫心绪复杂转身,看见一行三个人茫然而焦急地跑过来,忙指了指病房,小声道:“你们就是小萸的父母吗?这是小萸的病房,杜队现在里面,请你们等一下。”
几人点着头,纷纷透过窗户看向里面,尽管极力压制着,可眼泪还是在眼底打转。钟母到底是女人,看到病床上的女人,曾经鲜活、年轻、漂亮,如今苍老、羸弱,怎么看都不是她那捧在手心似若珍宝的女儿……钟母忍不住靠在丈夫肩膀上号啕大哭。
程衫抿了抿嘴,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晚上,程衫并没有去找原辉,而是回派出所做这次案件的收尾工作。
“年二爷,姓名年平章,男,47岁,现居F城,主经营一家科技公司,还经营了几家灰色产业,比如按摩店洗脚城等等。我们查过银行流水,怀疑这些公司和产业只是他用来洗.钱的空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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