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惊变
“王爷!王爷!”
小太监面色苍白,对着谢修之道:“皇上这几日着了凉,身子不大好,刚刚才下朝便昏过去了!”
谢修之面色稍变,顿了顿,垂眸沉思片刻,最后眸色沉沉道:“这件事哪些人知道?”
“回王爷。”小太监见着谢修之周身气氛冷厉,已经快吓得哭出来了,哆嗦着道:“太后娘娘见状不对,立刻遣奴才来找您,现在暂时没人知道。”
“嗯。”谢修之心下稍安,对着青云道:“你回去,告诉她一声本王今日便不回去了。对了,派人去和文辛远说一声,让他快些进宫,但是莫要让旁人知道。”
说完谢修之看向小太监说:“带路。”
“是!”
皇上不足三岁,出身时身子稍弱些,在他之前便有一个不足三岁便夭折的皇子,再加上先帝身子也不算好,周围伺候的人不免提心吊胆些,生怕出了什么幺蛾子。
太后倒是比先帝清醒几分。
谢修之敛眉,因着后宫仍有几位太妃,担心人多口杂,还是只往批阅奏折的偏殿去。
刚跨进去,他坐在书桌前,对着一侧的侍卫吩咐道:“就说本王今日因事务繁多,于是和几位大臣留宿外殿处理事务,皇上那边,命人守住宫殿,任何人不许外出,几位太妃那里也差人盯着。”
“是。”
其实今日的事情可轻可重,就怕有心人接着这件事传些对皇帝不利的消息,说“病弱之人不适合继承正统”,然后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局势又乱成一锅粥。
谢修之伸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一时间倒是真的有几分犹豫,眸色渐沉。
既然如此,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将那人召回京城?
……
夜渐渐沉下,谢修之和宋麟安候在殿中,文辛远守在小皇帝那里。
“主子。”
侍卫脚步匆匆,跨进大殿便敛眉道:“皇上的烧渐渐退下来了,文公子和太医都说这是因着天气骤热,皇上还有些年纪小,才发热。”
“嗯。”
谢修之和宋麟安对视一眼,都稍稍松口气。
只是现在夜深,自然不可能大半夜出宫,倒不如先将这些折子都处理完,明日也能歇口气。
这般想着,谢修之在心底叹口气坐下,对着宋麟安问道:“这几日国公夫人身子如何?我这里得了些不错的药材,都是从南地或是北地的行商手中收来的,明日我差人送过去。”
宋麟安下意识要拒绝,只是念着谢修之这般冷淡的人,现在主动开口,也是一番心意,于是便对着他温和道:“多谢,那我便不客气,替家父家母说一声谢谢。”
“不必。”
谢修之将目光放在折子上,继续问道:“宋家最近可有什么眉目?那件事还是没线索?”
宋麟安闻言,面上的神色都渐渐冷下来,眼下有着一层淡淡的青黑,见此拧眉道:“还在继续找,十七年前的旧事,藏得太深。何况我和父亲都不敢问母亲,担心她的身子撑不住,母亲身边倒是有几个老人,但是当年带着妹妹躲下山的人全都……只剩下跟在母亲身边那几个。”
谢修之闻言也不由得拧眉。
“只是……或许过几日还有些事情需要找你。”宋麟安说着,叹了口气,“原先在寺庙的人还有一位,是云家的老夫人,便是当今太后娘娘的母亲,只是自前几年丧夫后,她便不再出门,日日在家中烧香念佛。”
“若是要见着她,怕是需要你出面想想法子。”
谢修之微微颔首,还未继续回答,便忽地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两人下意识抬头,就见着一个宫女跑进来敛眉恭敬跪下道:“王爷,宋大人,太后娘娘来见。”
“太后?”
宋麟安倒是没想到来人竟是她,不免有几分惊讶,下意识拧眉和谢修之对视一眼。
夜见外臣,即便是本朝风气开放,但是太后这般未免也有几分出格?
垂眸沉思片刻,谢修之眸色冷淡道:“将人带进来。”
“是。”
说完,谢修之和宋麟安又对视一眼,都见到了彼此眼中的沉色。
云太后今日这般到底是为什么?
“王爷,宋大人。”
云太后穿着一身红色宫装,面色有几分苍白,见两人时便急急想要行礼。
宋麟安眼疾手快命自己的丫鬟急急将人扶住,连忙道:“太后娘娘这是做什么?万万不要折煞臣和王爷。”
云太后苦笑,看着两人道:“今日多谢二位,若不是王爷将文神医找来,那哀家真是不知该怎么办。”
谢修之隐隐觉得她话中有话,并未应声。
云太后来此,便是为这么一件小事?
沉默片刻,云太后才继续道:“哀家不放心,于是还是来亲自说一声。”
“皇上……皇上其实已经病了好几日,还有今年开春前,也曾高热不退,好几日之后才渐渐缓下来。”云太后苦笑,手有几分颤抖,“原先哀家遣人来,说皇上是因着体弱变温而发热,实际上却没那么简单。”
“太医看出几分端倪,却碍于各种事情未曾明说,但是刚才哀家见着文神医,他仔细诊治一番后,哀家才终于知道,皇上怕是……”
云太后说着,眼底渐渐泛起泪光,“这件事哀家一直知道,原先皇帝年幼时,哀家曾秘密寻文神医的师傅诊治,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的身子越来越……”
云太后泣不成声。
谢修之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来,不自知地拧紧眉心。
宋麟安更是大惊失色,一时间心口狂跳。
这!
沉默良久,云太后才开口,缓缓道:“如今这般,不如……”
……
谢府,卧房。
“苏姑娘,主子今日暂时不能回来,有急事要和几位大臣商议。”
苏瑶瑶闻言,将手中的布料放下,有几分遗憾道:“是,那命人先传晚膳吧。”
这般说着,春纤上前对着苏瑶瑶问道:“苏姑娘今日想用些什么?”
苏瑶瑶这几日胃口不好,沉思片刻,见着天色还早,不由得叹口气,“算了,还是晚些再吃,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对了。”她忽地想起来一件事,于是对着春纤叮嘱道:“府上这几日是不是来了些春桃?给徐家兄妹送一些去吧。”
“是,奴婢明日便差人送去。”
这般说完,目送着春纤出去,苏瑶瑶心底竟是有几分难言的怅然。
她伸手将一侧的妆奁推开,却忽地见着里面放着的物件,眼神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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