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怎么可能让个小丫鬟骑你头上
苏瑶瑶开门,就见大夫人身边的婢女站在门口,见自己时,面上神色淡淡。
“请问大夫人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你先去吧。”那婢女避开苏瑶瑶的询问,面色稍冷,“去了就知道了。”
这语气算不得好,苏瑶瑶见状就知道大事不妙,对着芸芸使了个眼色,飞快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就跟在那婢女身后往大夫人 那里去。
一路上,苏瑶瑶见到不少丫鬟看着自己的目光各异,嫉妒,艳羡,轻蔑,唯独少见平日里的友善。她顿时心里一沉,知道昨日的事情怕是被传得不成样子,最近怕是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的祸水。
“夫人,苏瑶瑶来了。”
婢女说完,就推门,示意苏瑶瑶进去。
踏进前厅,苏瑶瑶就听见大夫人声音冷淡道:“跪下。”
苏瑶瑶咬牙跪下,心里一沉,面色不禁有几分苍白,手心满是冷汗。
“姨母别生气。”魏思云见苏瑶瑶跪在地上,满脸顺从,顿时心里吐出一口气,转头对着大夫人故作大方道:“不过一个丫鬟,您何苦和她计较?”
大夫人刘氏闻言,面上神色却不变,拍拍魏思云的手,淡淡道:“还是你大度,好孩子,姨母怎么可能让个小丫鬟骑在你头上。”
上首的两人演得情真意切,苏瑶瑶却忍不住浑身发冷,没想到自己昨日还是被这个表姑娘惦记上了,现在趁着谢修之不在,她又要怎么对付自己?
明明上面两人其乐融融,你一句我一句地演出一副和谐样,跪在下首的苏瑶瑶却满心绝望,不太长的指甲紧紧掐进手心,刺痛传来,才让她稍稍冷静些。
“抬头。”
大夫人刘氏冷淡的嗓音响起,苏瑶瑶抬头,就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幽深,神色莫测。
“听别的奴才说,你昨日倒是威风,还让修之为你出气?”
“夫人!”苏瑶瑶立刻开口,声音颤抖地苦笑道:“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在公子心中哪有什么不同,不过凑巧公子昨日心情不好,不知怎么地,事情就传成了这样。”
大夫人刘氏听了心里满意,想着苏瑶瑶倒是识趣,但是碍于魏思云还在一旁看着,她就继续施压道:“是吗?”
“大夫人明鉴!”
苏瑶瑶俯下身,避开眼前人的目光,身体微微颤抖。
魏思云听了,心里也稍稍舒服些,但是想起昨日谢修之的冷脸,就还是忍不住窝火,看着苏瑶瑶的目光不善。
大夫人刘氏见状只得继续道:“苏瑶瑶,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奴才记得。”苏瑶瑶低着头,恭敬道:“大夫人说,让奴婢安分守己,不得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所以奴婢一直老实伺候公子,从不敢恃宠生娇。”
“抬头。”大夫人刘氏闻言,见苏瑶瑶面色惨白,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这才继续道:“这位是魏思云,是修之的表妹,也是我中意的儿媳。”
“姨母!”魏思云一听,顿时红了脸,一副小女儿作态,娇羞地对着刘氏说:“这……”
刘氏笑笑,拍拍她的手,又转头看着苏瑶瑶,“若是她进门,那日后她就是你的主母。思云脾气好,定然不会亏待你。”
“所以我希望你最近能帮思云找找机会,让她和修之多见见面。”
大夫人刘氏架势唬人,语气意味深长,目光如千斤巨石般落在苏瑶瑶身上。
魏思云看着她的目光更是不善,明明一副嫉妒和厌恶到了极点的样子,却还要装作大度,见自己看着她时,嘴角竟还勾出一丝笑。
“怎么?”
见苏瑶瑶不答话,刘氏不喜道:“你不愿意?”
“奴婢自然不敢!”苏瑶瑶立刻开口,心里想法飞快转了一圈,但是还是恐惧地回道:“但是大公子不喜别人去他的地方,也不喜下人算计,奴婢只担心我自作主张,反倒连累了表小姐。”
这种事情不能应下来,因为这完全是两头不讨喜的事。若是算计谢修之被他知道,那自己指不定就和那人一样被拖出去发卖,要是魏思云没能接近谢修之,那自己也得被算计上。
苏瑶瑶被夹在中间,只觉得被夹得喘不过气,眼底不由得浮出些恐惧的泪。
“苏小姐。”魏思云开口,语气娇娇弱弱,不复昨日的高傲,“我知道昨日是我不对,你就帮帮我吧。”
见魏思云都软了语气,大夫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加重语调,对着苏瑶瑶道:“苏瑶瑶,你难道不愿意?”
苏瑶瑶不敢答应,死死低着头。
但是现在她只能先应下来,要不然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前厅。
“奴婢……奴婢自然愿意。”
刚开口,苏瑶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转头竟是见到那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正眼神幽深地看着自己。
“表哥!”魏思云惊呼,神色闪躲,神色几番变化,最后才憋出一句,“表哥······表哥我把苏姑娘请来和她说几句话。”
说着,求救似地看向苏瑶瑶,“是吧,苏姑娘?”
苏瑶瑶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谢修之,却见他似乎并没有理会魏思云的话,也没有注意坐在上首的大夫人刘氏,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眼神中情绪翻涌。
一站,一跪。压抑的气氛像是大雨般忽地倾斜下来,让在场几人都心头一跳。
谢修之还是没动,大夫人刘氏闭嘴不语,魏思云见没人搭理自己,难堪地绞紧手中帕子,心里对苏瑶瑶更恨。
苏瑶瑶抿唇,听谢修之一直不开口,心里也忽上忽下,下意识不敢去回答魏思云的问题,死死咬住下唇,咬得唇色发白,露出一副顺从的模样。
“大夫人。”
谢修之开口,眼神平静无波,却看得刘氏心中一阵惊慌,“怎么?儿时您不管我,现在却急着在我这儿立规矩?”
刘氏险些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难堪,笑容勉强,却沉默不语。
自己真的错了?
谢修之出生时,自己忙着和那些姨娘斗法,于是便忽视了他。只是还没等刘氏回过神来,年纪小小的谢修之便表现出来自己的不凡才智,就被他的祖父抱去养在膝下,直到他祖父上书乞骸骨,这才带着谢修之回到金陵。
但是还没待多久,谢修之就被催促着考取功名,于是再次返京,直到现在才回来。
对于这个儿子,刘氏有爱,但是更多的却是畏惧。她欢喜于谢修之带给自己的名与利,让自己地位稳固,却也怕他不顾情分丢下自己,于是想出让自己娘家的侄女嫁给他,彻底将儿子拴住。
谢修之扫一圈,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瑶瑶,忽地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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