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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住在谢府


  见着宋思棠抬头看自己,沈姨娘面上笑容稍深,开口道:“多谢宋小姐赏脸,就是今日这小宴准备得急,怕是……”

  宋思棠闻言便笑,眼底带着几分满意,伸手抬起桌上的茶杯浅啜一口,温和道:“姨娘太客气,这茶不错,不过这几日我母亲正巧从京城给我寄来些新茶,我等会儿便让丫鬟给姨娘送些。”

  沈姨娘稍稍有几分惊讶,下意识便要开口拒绝,只是想起谢承德对自己的叮嘱,最后也只点点头,心底不禁有几分喜意,但是想起眼前人的意图时,她那一份喜意又忽地消失。

  “那我先回去换一身衣裳便来,今日要麻烦您了。”

  宋思棠起身,伸手将衣摆上的褶皱拂去,面上挂着几丝浅淡笑意,说话虽极客气,但是面对沈姨娘时,也难免带着几分主子味道。

  沈姨娘笑意不改,起身将人送走,见着她离开,面上笑意才渐渐淡下去。

  “姨娘。”

  身边的丫鬟面露愁色,小心翼翼地将人扶着坐下,才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不必担心。”沈姨娘眼底有几分冷色,思及自己此刻的处境时,不免露出几分暗恨。

  “我不是刘氏那般的蠢货,男人的心最不可靠,也只有她才会将谢承德放在眼里。”说着,沈姨娘不禁攥紧手心的帕子,叹口气道:“她也是好福气,又谢修之这么个儿子,后半辈子是有着落了。”

  “姨娘不也有三少爷?”丫鬟刚说出口,就见着沈姨娘冷笑一声,随即眼底浮现出几丝泪意,最后全然化作叹息,“明远怕是……”

  刘氏和自己斗了一辈子,没想到运气却好得出奇,有谢修之这么个儿子,自己却……

  想起下落不明的谢明远,沈姨娘不禁面露忧愁,心底有几分担忧,但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未来的沉思。

  她最后只是叹口气,摸了摸肚子道:“只希望这孩子能好些。”

  还好自己从来没有对着谢修之下手过。

  就是这次难办,自己若是真的顺着谢承德和宋思棠的意思去得罪苏瑶瑶,那等谢修之回来之后,不难想自己会有个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沈姨娘轻轻嗤笑一声,眼底不由得染上几分嘲讽的味道。

  ……

  眼看着夜渐渐沉下来,苏瑶瑶披上大麾,稍稍拍拍身侧芸芸的手臂,温和道:“没事,不过是吃一顿饭,你也清楚,老爷不会在明面上和大公子对着,自然也不可能直接朝我做些什么。”

  芸芸担忧,但是又没办法。

  谢修之离开之前将她和青玉留下,但是他们都只是奴才,怎么可能和主子对上?原先的魏思云还勉强可以应付过去,但是谢承德却是不同的。

  这般想着,她也只能扶着苏瑶瑶,慢慢往外走,等到了前厅时,才稍退一步跟在她身后,进入小厅。

  “老爷,沈姨娘,宋小姐。”

  苏瑶瑶面上神色恭敬,说不出一点错,于是坐在上首的宋思棠也只能暗暗咬牙,挤出一丝笑对着苏瑶瑶道:“苏姑娘来了?我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又见着你了。”

  这句话说得是意味深长,好像苏瑶瑶是什么不知礼数又恃宠而骄的人,竟是让几人在这里等。

  只有苏瑶瑶清楚,她是按着那小丫鬟所说的时辰来的,甚至还稍稍提前了会儿。

  果然是来者不善。

  她下意识心口一紧,却忽地想起现在不知道在何处的谢修之,于是心口又渐渐安定下来,对此也只是温和地笑,并不作声。

  宋思棠以为苏瑶瑶会因为畏惧而辩解,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大胆,和一开始所见的娇弱全然不同。

  她拧眉,沉思一刻,立刻抬眼看向沈姨娘,却见她似乎不大舒服,正在对着身侧的小丫鬟低语,手不住地在隆起的小腹上摩挲,面色稍有几分苍白。

  “这是怎么?”

  谢承德老来得子,尤其还是自己的宠妾怀上的孩子,于是便不免多担心几分,见此也只能将放在苏瑶瑶身上的目光收回,转头看向身侧的沈姨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姨娘捂嘴摇头,心底却想借此机会离开,不想自己掺和进去。

  却没想谢承德见此,稍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说:“那等会儿回去之后让大夫来看看。”

  “……是。”

  她白着脸笑一声,目光垂下,顺从地看着桌上,像是极不舒服的样子,装作没有看见宋思棠投向自己的目光。

  等回神,苏瑶瑶已经被丫鬟扶着坐下,宋思棠也只好将心底的不快憋下去,沉默不语。

  苏瑶瑶实际上心底有几分惊讶,不明白沈姨娘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巧合,于是心底更是谨慎几分,垂眸不语。

  一顿饭吃得像是在上刑,一群人肉眼可见的食不知味。

  苏瑶瑶倒是乐得安静,只是心底清楚这安静只是一时的,谢承德和宋思棠都只是隐忍不发,两人都在犹豫,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听闻宋世子这几日都不在家?”

  谢承德先开口,等着下人们将晚膳撤下去,才对着宋思棠开口道:“宋小姐一个人住在府上也是寂寞,不如搬来谢府住几日,到时候也有人陪你。”

  这般说着,沈姨娘才在谢承德的示意下开口,手心紧紧攥起,指甲掐在其中,面上笑意却仍是浅淡的,“宋小姐和妾身极投缘,不如就在妾身这里住几日,宋世子不在这里,您一个人住着也不大安稳。”

  宋思棠闻言羞涩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谢承德拧眉,随即笑道:“这又什么不好意思的,总归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苏瑶瑶就坐在旁边,听见这句话便知道这几人要开始了,于是下意识朝着芸芸看一眼,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一点点收紧。

  他们想要做什么,竟是这般一唱一和?

  苏瑶瑶忽地有些想念谢修之,于是下意识走神片刻,回神时就见着宋思棠看向自己,说:“苏姑娘觉得如何?”

  不等苏瑶瑶开口,上首的谢承德就笑道:“倒是忘了,宋小姐年纪小,怕是和你更合得来。”

  “苏瑶瑶,不如就让宋小姐住在你的院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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