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蔡家父子
林冲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说：“刘大人，不瞒你说，我一直有让他从军之意，可是如今在下遇到一件大大的麻烦事，正是用得着他的时候，所以，不能随你从军。”
刘韐忙问：“什么事呀，本官在这西京也算有些相识，不知能不能帮到林大人？”
林冲并不想把自己小妾丢了的事说给刘韐，只是说道：“我想见一下邓国公主赵幼悟，可是一时不得门径。”
刘韐一怔，“林大人认识邓国公主？”
林冲点点头，“算是好友吧。刘大人也认识吗？”
刘韐连忙摆手，“不不不，本官不过是个四品官，公主是金枝玉叶，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他又沉思片刻，说道：“哎，我想起来了，虽然我不认识公主，我却和当朝驸马蔡鞗蔡大人有些交情，蔡大人和邓国公主很熟，不如就我带林大人去见蔡驸马，由蔡驸马再行引见，你看如何？”
林冲一拍桌子，“哎呀，你不说我倒忘了，你说的这位驸马是不是蔡太师的五公子蔡鞗呀？”
刘韐愣了一下，“正是，怎么林大人和蔡驸马相熟？”
林冲摆摆手，“相熟倒谈不上，不过我这个五品小官儿倒是蔡驸马帮忙给弄的。”
接着林冲就把上次蔡鞗奉旨去东京寻找赵幼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刘韐说了一遍。
刘韐听了哈哈大笑，“这就好办了，既然你们以前有过交往，我带你去也不会至于太唐突，我现在就带你去吧。”
刘韐和林冲从茶坊出来，向一个副将交待了几句，那个副将带着那些军兵走了。
刘韐和林冲各带着一个随从骑着马向驸马府走去。
走到半路上，刘韐突然皱起了眉头，嘴里“嘶”了一声。
林冲看见，问：“刘大人，怎么了？”
刘韐看了林冲一眼，“林大人可能不知道，现在蔡太师已经年近八旬，虽然身居相位，不过大小公事都交于蔡驸马办理，现在他兼着宣和殿待制之职，操持中书门下的大小事宜，人称‘小蔡相’，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会不会在府里。”
林冲笑，“不管在不在的，都要麻烦刘大人试一试，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公主办忙。”
刘韐回头看了跟在林冲身后的岳飞一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去碰碰运气。”
四个人又往前走，走着走着，他们走进了一条繁荣的街市。
这条街与别处大为不同，层层酒楼林立，处处斋馆，王孙公子、文人骚客、行人、小贩穿梭往来，人头攒动，各家店铺都是门庭若市，远处还可以听到隐隐的丝竹之音和歌女的唱歌声，到处是一派繁华景色。
林冲好奇地问：“我说刘大人，这里为什么与别处不同呀，这么繁华？”
刘韐淡淡一笑，“此处是当今皇上开的街市，自然与别处不同。”
“什么，皇上开的街市，刘大人，你开什么玩笑？”
“哪个与你开玩笑了，咱们这个皇上呀，哎，是个大大的玩家，有些事想一出是一出，与别的皇上大有不同呀。”
又走了几步，见远处有一座富丽唐皇，奢华无比的高楼。
刘韐指了指，“知道这楼叫什么楼吗？”
“什么楼？”
“这楼叫‘绕凤楼’。”
林冲听到“凤”字，不由得一怔。
因为古时民间是不准用龙凤等字眼起字号的，弄不好要被问个“逾制”之罪。
他好奇问刘韐“哎呀，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也‘凤’字取字号，这不是逾制吗？”
刘韐冷哼了一声，“逾制？这要看谁盖的，如果是当今皇上盖的，那就不是逾制。”
“这楼也是皇上要盖的？对了，这‘绕观楼’三个字还有什么典故吗？”
“当然有啦，当今皇上有一阙词，其中有一句‘金莲绕凤楼，绛烛朱笼相随映。驰绣毂、尘清香衬。万金光射龙轩莹。’这‘绕观楼’就是从这里取的。”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来到一处极为豪华的府邸前，府邸门口停着一面绿呢大轿，轿子旁边除了四个轿夫，还有约十几个威风凛凛的带甲军士。
刘韐下了马对林冲说：“咱们到了，这里就是驸马府。”
林冲也下了马，刘韐的随从去叫门，并递上刘韐的名剌求见驸马，又给门房塞了二两银子。
门房收了银子，让他们在门口等着，他进去禀报。
几个人正在门口等着，突然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正三品的官服，头上戴着长翅幞头纱帽，腰缠玉带，脚穿白底官靴，十分倨傲，而且一脸的怒气。
刘韐忙上前躬身施礼，“末将刘韐见过蔡大人。”
那人无比的傲慢，连看都没看刘韐一眼，昂着头，上了绿呢大轿走了。
刘韐讪讪的，有些不自在。
林冲见了，小声地问：“刘大人，这个人是谁呀，怎么这么目中无人？”
刘韐哼了一声，“他是蔡太师的长子蔡攸，现在是龙图阁学士、淮康军节度使，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儿呢。”
门房从里面出来，向刘韐拱了拱手，“我们爷请刘大人进去呢。”
刘韐带着几个人走了进去。
跟在一旁的门房小声地提醒，“刘大人，我们爷刚才和我们家大爷大吵了一架，现在还余怒未消呢，所以，刘大人多加小心。”
刘韐拱了拱手，“多谢提醒。”
进了正堂，林冲和刘韐刚坐下，蔡鞗面色铁青地从里面出来。
刘韐马上起了起来，躬身施礼，“驸马爷一向可好。”
蔡鞗拱手还礼，笑了笑，“老刘，咱们两个的交情就不必什么称什么驸马爷了吧？”
刘韐开了句玩笑，“那我就小蔡相吧？”
蔡鞗地笑了一下，让他们重新坐下，他并没有看林冲，而是问刘韐，“老刘，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我府上，找我有什么事呀？”
刘韐笑了一下，“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我的事，而是帮别人的忙。”说着，他回脸指了下林冲，“这位林冲林大人，小蔡相应该是认识吧？”
林冲这才站了起来，向蔡鞗拱了拱手。
蔡鞗早把林冲忘到九霄云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好意思，尊驾是……”
林冲淡淡一笑，“小蔡相不记得林某，应该还记得邓国公主的师父吧，我这个五品小官儿还是小蔡相提携的呢。”
蔡鞗大概想起了七八分，挠了下脖子，“我有点想起来了，是在东京替我找到公主的那位林冲吧？”
“正是在下，今天在下请刘大人引见，也是为了请小蔡相引见一下邓国公主。”
“林大人找邓国公主有什么事呀？”
“一件不大不小的私事。”
蔡鞗并没有接话岔儿，似乎是不愿意替林冲引见，只是挥手让林冲重新坐下，扭脸看了坐在旁边的刘韐一眼，淡淡地问：“老刘，你和林大人是怎么认识的呀？”
刘韐呵呵一笑，“这事儿说来还挺有意思的，今天林大人带着一个叫岳飞的随从和我的手下有些冲撞，你知道的，我现在正在奉旨招兵，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岳飞。”
他特意地回头看了岳飞一眼，继续说道：“这不，我想借这个事儿跟林大人攀个交情，把那岳飞交到我的摩下马一起去梁山剿灭晁盖、宋江一伙贼寇。”
说到这里，刘韐突然想起件事，问道：“小蔡相，不知皇上这次要派哪位大人挂帅呀？”
“现在还没定下来，不过呢，有七八分的可能应该是童贯童大人，这些天正在商量这件事呢。”
说到这里，他看了林冲身后的岳飞一眼，“岳飞，你愿意从军吗？”
岳飞梗着脖子，瓮声瓮气地说：“这得看我们爷的意思，我们爷要我去，我当然会去，我们爷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蔡鞗又看了林冲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我说林大人，现在国家内忧外患，西面有大夏国，北面有辽、金在我国边境频繁骚扰，咱们国内呢，晁盖、宋江、方腊等贼也借机惑乱，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呀。”
林冲淡淡一笑，“小蔡相，林某虽说是个五品官，但不过也是个散官，与一般百姓没什么分别。往大里说有国才有家，像我等子民为国尽忠当然是必要的，可是，话说回来，有家才有国，我们这些子民活得不安生，让人欺负，我们也就没心思为国尽忠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蔡鞗抬头看了林冲一眼，“你这次来找邓国公主到底为了什么事呀，可否向本官说说？”
林冲犹豫了一下，就把刑部侍郎胡禄信如何把自己的小妾李师师拐到西京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蔡鞗听了一半，脸色一下变了，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胡禄信这个狗官，没想到竟然做出这样无耻之事来。”
林冲一听他这话，似乎他知道一些事情，于是问道：“小蔡相事前就知道这件事？”
蔡鞗连忙摇手，“不不不，我事先并不知道。”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知道。
可是，他知道为什么说不知道呢？林冲心底揣摩着。
蔡鞗想了想对林冲说：“林大人，我看这件事这么办吧，你也不用去惊扰公主殿下了，就在西京稍住几天。我去替你查查这事是怎么回事，等有了消息我再通知，如何？”
一听说蔡鞗要替自己查这件事，林冲有些懵了。
他为什么会帮自己查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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