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董天玩弄股掌之中了!
只有百余名兵卒分成几个小队各自扛着一架云梯缓缓靠近了城墙。
然后借助着云梯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城墙上爬。
这座城池并不大,城墙、地势与之前的阳安关比起来相差甚远。
再加上根本守城的益州军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
一个个要么在偷偷睡觉,要么在互相埋怨着这么晚了还得在守城,真是命太苦了,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的,私带着酒水与身边的人偷偷喝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隐藏在黑夜中的西凉军爬上了城墙。
能被张辽选来当作突袭的先锋小队,他们的能力自不必多说,必定是西凉军中实力最为拔尖的存在。
如今,他们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城墙,就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一般,出现在守城兵卒的身后。
一只手捂着嘴,防止守城兵卒叫出声。
另一只手直接手起刀落,照着脖子一滑,鲜血横流,就算是想出声也发不出来了。
慢慢地,城墙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也慢慢浓重了起来。
张辽站在城墙之下,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不过多时,城墙轰隆隆地一声打开。
张辽振臂一呼,手下数千兵卒纷纷响应。
呐喊着,快速冲进城池。
于此相对应着的,薛仁贵和高顺那边也是一帆风顺。
没有费多少工夫就杀进了城池。
这一夜,作为奇兵的薛仁贵、张辽、高顺三位将军不辱使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秦岭,进入汉中,并极其顺利地攻破一关三城。
很快,这个消息便流传开来,益州震动。
……
“什么!阳安关破了?!”
“西凉军一夜之间攻破了我汉中一关三城?!”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董天率领着大军七万就在祁山!”
“我汉中怎么会还有三万西凉军!”
“这是从哪儿来的三万大军!”
“哪儿来的三万大军!
刚刚得知消息的张鲁暴怒,脸色铁青,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对于阳安关被攻破的消息,仍然不愿意接受。
汉中之地易守难攻。
在于其北有秦岭的阻隔。
在于要破汉中,必先破阳安关。
但是现在,三万西凉军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汉中。
还在一夜之间攻破了这天下间数得上号的险关,阳安关。
自此之后,汉中虽然还有几座大城。
但想要挡住西凉军的攻势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尤其是之前张鲁派兵偷袭商县,反而中了薛仁贵的埋伏。
两万精锐步卒几乎全部折损,手下大将杨昂被斩杀。
只逃回来数千残兵败将。
这意味这,他的主要兵力几乎折损了一半。
再加上昨日,阳安关失守,八千精锐再次折损……
如今的他满打满算手上不过一万五千人马。
而西凉军却足足有三万!
还占据了阳安关这样汉中境内首屈一指的险关,进可攻,退可守。
若不是先前张任给他调了一万兵马,他几乎没有抗衡之力。
这等情况,实在是太恶劣了。
在张鲁的周围,几位谋士和武将都是皱着眉头,噤若寒蝉。
发生了这等情况,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完全没有应对之法。
“杨任呢!”
张鲁面色铁青,看着身边的几人问道。
杨任是阳安关的主将。
阳安关在一夜之间便被攻破,杨任责无旁贷。
这是杨任作为阳安关的主帅不得不承担的责任杂。
而他也需要用杨任的向上人头来解决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军队的士气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向所有人解释为什么阳安关会在一夜之间被攻破。
是西凉军太无敌?
不!
是主将太无能!
阳安关破,皆是杨任之过。
如此,方能消除掉军中将士对西凉军的恐惧.
旁边一个谋士面露犹豫之色,但最后还是道:“主公,杨任说没脸再来见您,在派人穿回消息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逃了?
张鲁皱了皱眉头,如此一来,他原本的计划也就不能实施了。
也罢。
不能就不能了。
他略微顿了顿道:“即刻前往祁山将阳安关被攻破的消息告诉张任,请他快快派兵来增援!”
汉中是整个益州的门户。
他不信张任会看着汉中沦陷。
“喏!”
旁边的一位谋士拱手行礼,快步退下,前去传达消息去了.
张鲁又道:“传下令去,严加防备,谨防西凉军突袭,在援军赶来之前万万不能再出一丝差错。”
“喏!”
众人纷纷抬手行礼。
“好了,都下去吧。”
张鲁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
然后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用一只手托着头。
只感觉心烦意乱。
唉!
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董天干什么……
……
祁山,张任大营。
张任坐在主位上。
蜀中大将严颜立在其身侧。
在他们二人的面前,一个斥候正向他汇报董天大营的情况。
“将军,小的连日观察,整个西凉军大营防卫极其严密。”
“一共布下了三重防卫。”
“第一重是护卫营,驻扎在大营数里之外,分布于东南西北四角。”
“第二重是巡骑,每嗝一个时辰,就有一名校尉带着数百骑兵来回巡视。”
“第三重才是哨位。”
“所有的兵卒兵卒都是严阵以待,没有丝毫的懈怠。”
张任闻言半眯着眼,若有所思。
倒是他身边的严颜皱着眉头道:“将军,这西凉军果真名不虚传啊。”
“防卫竟然如此严密,军纪如此严明,怪不得能百战百胜。”
“我们虽将他们赶出了祁山,但要想更进一步也是万难啊。”
张任看了严颜一眼,眼中蓦地闪过了一丝精光,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但又不够确定。
严颜一怔,“将军,末将说的可是哪里不对?”
张任目露思索之色,并未答话。
就在这时,在大营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站在大营外的护卫走进来禀告道:“将军,汉中使者求见。”
汉中使者?
张鲁派人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吧。”
张任道。
随后,张鲁派来传信的使者大步走了进来,抬手执礼道:“拜见将军!”
“免礼吧。”
张鲁看着使者,淡淡地道:“张将军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使者从怀里取出一封张鲁亲手写的密信,恭敬地道:“就在两日前,董天麾下将领薛礼、张辽、高顺领着三万大军忽然出现在汉中。”
“并趁着我军不备,一夜之间攻破了阳安关以及其周边的三座小城。”
“如今,正对我汉中进行猛攻,我家主公缺兵少将,难以抵挡,特派小的来求援。”
“什么?!”
张任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疑问道:“阳安关破了?!”
这……这怎么可能!
与刚刚得知消息的张鲁相似,张任在初闻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无法相信。
那可是阳安关!
如此险要之地,易守难攻至极,号称可挡十万雄兵!
怎么可能在一夜直接被攻破?!
他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使者的面前,一把夺过信使手中的信件,拆开,逐字逐句地看了下来。
面色逐渐阴沉,额头青筋暴起。
他看着信件,眼睛逐渐睁大,怒不可遏。
废物!
简直就是废物!
竟然将阳安关这样的险关就这么平白地送到了董天的手中!
那可是阳安关!
如果说汉中是益州的门户,那阳安关就是汉中的门户。
如今阳安关已失,他便是再派出去两万大军前去增援,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能将阳安关从西凉军手中夺回来不成?
既然夺不回来,只要阳安关依然在西凉军的手里,张鲁的困境就无法解决。
他派出去的兵力只能维持住汉中之地的平衡,不至于立刻落于西凉军之手罢了。
只是……他手中的兵力也不算多啊。
若是增援汉中,他面对董天时的优势可就少了些。
怎么办?
张任一时有些茫然无措。
他看着眼前的使者道:“你先退下去休息吧。”
这使者毕竟是张鲁的人,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当着面说。
那使者对着张任拱手作揖,道:“将军,我家主公还让小的带一句话给您。”
“哦?”
张任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说吧。”
使者一字一句地道:“我家主公说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望将军你一定要慎重做决定。”
说完再次拱手作揖,慢慢退下。
看着使者离去的身影,张任的面色更加阴沉,负在背后的手也握得更紧了些。
“这个张鲁,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是在威胁我们么!”
严颜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忿忿不平地道。
早在几年前,张鲁的不臣之心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当时张鲁受刘焉的命令平定汉中,事成之后竟然把同为刘焉心腹的别部司马张修杀了。
自己独霸汉中。
双方的关系一度十分紧张。
直到近些年才和缓了一些。
如今面对董天这个强敌,张鲁竟然又想玩这出?
张任冷哼了一声,“早晚有一天,我会率军击败张鲁,将汉中夺回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汉中绝对不能落到董天的手中,否则益州失去门户,原本我们针对董天的重重策略也就彻底行不通了。”
“那张鲁也就是看在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放肆地说出此等大不敬之言!”
“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听张鲁的?”
严颜有些不愿。
张任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道:“这是我正在想的一个问题。”
“我们派兵增援可保汉中不失,但我们在祁山的兵马势必会减少。”
“这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削弱,少了这些兵马,我们还挡得住董天么?”
“若是董天真正从祁山走了进来,便可以对汉中的西凉军进行增援,汉中还是会沦落到董天的手中。”
“增援不是个好的选择。”.
严颜也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他并不以谋略为长,如今面对如此困境只感觉脑壳痛。
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
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道:“将军,你说那西凉军是怎么进入汉中的?”
张任一怔。
是啊。
刚刚初闻消息时,他一下子就被西凉军攻破阳安关的消息所震惊。
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这一点。
西凉军是怎么忽然出现在汉中的。
神兵天降?
这不可能。
偏偏寻常的百姓还可以,他张任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
据他所知,在不借道的情况下,想从司隶进入汉中只有一条路,就是翻越秦岭,然后走子午谷、骆谷、斜谷这三条路。
也就是他们眼中地势最为复杂,也是最难走的一条路。
而董天、吕布却率领着七万大军出现在祁山……
有古怪!
张任半眯着眼,又思忖了片刻,心中顿时了然,沉声道:“祁山董天率领的七万大军为虚,目的就是吸引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将我们的主力也按在祁山。”
“翻越秦岭攻打汉中之地的三万大军才是真正杀人的刀!”
“好一招声东击西!”
“我们都中计了!”
“啊?”
严颜大惊,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声东击西?!”
“那我们先前设伏,让董天负伤之事……难不成也是他在拖延时间?”
张任眉头一皱。
如果真的如同严颜所说的那般,那他们岂不是都被董天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董天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将手负在身后,眼神看着远处,若有所思。
将他们来到祁山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认认真真地梳理了一遍。
最终,他得到了他的答案。
“我知道了。”
“西凉军声东击西,依靠董天率领的七万大军在祁山吸引我们注意力,另派出三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越秦岭进入汉中,拿下阳安关。”
“这事确实是我们上了当。”
“但董天中箭之事,却是其计划之外的事。”
“这一点,我很肯定!”
“为何啊?”
严颜不解。
张任解释道:“董天乃是三军统帅,董卓的独子,更是整个西凉势力的实际掌控者,这样的人怎会置自己于死地,你我都知道那一箭究竟有多么凶险!”
严颜闻言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与张任一起射出的那一箭乃是箭后跟箭。
寻常人看上去就像是一箭。
其实是两箭。
稍不注意就可能吃下大亏。
那一箭也确实射在了董天的身上。
这个他亲眼所见。
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董天就算再厉害还能什么都算的到?
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张任略微顿了顿,又道:“严将军,你可还记得刚才斥候前来禀告的董天大营的情报?”
“自然记得。”
斥候刚刚禀报到现在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却根本没有过去多久。
严颜怎么会不记得。
“西凉军只是防卫就设下了三层,防卫颇严,军纪如此严明,世所罕见啊。”
即便是身为对手,严颜仍旧是赞叹不已。
张任却是笑了一声道:“但是在我看来,却没那么简单。”
严颜有些不解,“请将军明言。”
“兵法有云,实则虚知,虚则实之。”
“董天此人深谙虚实之道,就像之前明面上是走祁山,实则是要取汉中。”
“如今他军中处处守卫森严,密不透风,这恰恰证明了如今的西凉军大营虚弱得很呐。”
“否则,若是董天安然无恙,或者只是受了点轻伤,他为何不示弱,引我们去偷袭呢?这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刻意装出无懈可击的模样,让我们不敢动手,实则是虚弱到了极点……”
说到这里,张任冷笑了两声,嘴角上扬,显得自信无比,又意气风发。
“看来这董天受的伤,要比我们所想的重得多啊!”
严颜连连点头,面露喜色,赞道:“高!高!高啊!”
“将军,听你这么一说,末将豁然开朗!”
“那董天定然受了极重的伤,也只有董天受伤才能影响到整个西凉军!”
“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极好的消息。”
“趁着董天受伤,无法出手,我们便可以腾出兵力来援助汉中,帮张鲁稳住局面。”
张任却是微微摇头道:“不。”
“我不会援救汉中。”
“啊?”
“可是……汉中是益州门户,根本不容有失啊。”
严颜诧异道。
这可是先前张任亲口说过的话,现在怎么又说不支援汉中了。
难道就这么让汉中落到董天的手中?
“救汉中可不止派兵支援这一条路,我们还可以取偷袭董天大营。”
张任的眼中迸发出一丝精光。
他想的很简单。
如今董天身受重伤,整个西凉军群龙无首。
外边严密的防卫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外强中干,实则不堪一击。
...........
这可是他彻底击败董天最好的时机。
为了抓住这个时机,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是将汉中拱手让给西凉军都是绝对值得的。
更不用说,他若能抓住,或者杀死董天。
西凉军士气定然会受到重大打击。
到时候他再调转方向,领兵去汉中,集合整个益州的兵力拿下阳安关,顺势将张鲁这个两面三刀的奸佞踢走,占据整个汉中。
岂不乐哉?
“偷袭董天大营……”
严颜喃喃自语,依旧有些不解。
张任看了严颜一眼,并没再多解释什么。
而是直接道:“严将军,穿下令去,命手下兵卒好好休整一日,明日夜间偷袭董天大营!”
“另外告诉张鲁的使者,援军不日就会到达,请他一定要守好汉中,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援军?
想得美!
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张鲁来牵制西凉军才刻意编造出一个谎言罢了。
他巴不得张鲁能跟西凉军打一个两败俱伤呢。
这样一来待他击败董天之后还能少费些力气。
“喏!”
严颜双手抱拳领命。
虽然有些命令他其实也不太懂。
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将张任要传达的命令传达下去就好了。
当日,张鲁使者返回汉中。
次日晚,张任、严颜亲率大军往董天大营而去
黑漆漆的天空下。
张任、严颜率领这军队快速地行进着.
先是前往汉中,走了几里才再走小路,绕到了祁山外董天大营的方向。
这是为了保险起见,掩人耳目。
毕竟,他们的斥候可以监视董天大营,董天的斥候自然也可以监视他们。
若是直奔董天大营而去,虽然更快。
但是被发现的风险也就更大。
这才佯装支援汉中,实则在走了几里之后,又走小道绕行,前往董天大营。
这条小道杂草丛生,一面靠山,一面则是悬崖峭壁,所留下可供大军通行的道路最多不过一米宽,到了狭窄处甚至还要更窄,而且许多地方还长着青苔,崎岖不平,异常险峻。
稍有不慎就有坠落下涯的风险。
这个高度落下去……十死无生。
数万大军穿行,走在这样的峭壁上,最多只能容纳两人,很快便排成了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尾。
这无疑是极大地延缓了军队的行军速度,但胜在极其隐蔽,别说是董天这些外来者了。
就算是益州本土人也少有人会知道。
走这条路,一定不用担心会被董天发现。
由此,他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董天大营外,发起突袭。
就像之前的西凉军偷袭阳安关一样,神兵天降,大获全胜。
说起来,他张任能想到这样的妙招还是多亏了董天呢。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声东而击西。
佯装支援汉中,实则将矛头对准了董天大营。
这计谋,果真是绝妙!
张任一边小心地走着,不禁嘴角上扬,心中越来越期待那即将到来的一幕。
不知道董天看到数万益州军从天而降的身影时,会是一副怎样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定会十分精彩吧。
身边的严颜见状笑道:“将军,此番突袭我们必定大获全胜。”
“那董天不过一个外来者,对我益州地形浑然不知,怎么和我们斗。”
“待击败董天之后,将军你恐怕要名扬天下了!”
这可不是吹嘘,如今董天的声名如日中天,天下人无不忌惮。
益州的那些投降派不就是听闻董天率军赶来的消息之后就被吓得力劝刘焉投降么?
可是现在,张任却能打败自征战以来便所向披靡的董天,这何止要名扬天下,恐怕就算是在史书上都会重重地留下一笔。
张任只是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对这番话极为受用。
身为一员武将所求的无非就是功名和钱财。
他生来对钱财没有太大的欲求。
只有军中、战功才是他真正的所求。
这可是名扬天下,载入史册的绝好机会!
大军继续前行,走了两个多时辰,作为前军的张任才走出了峭壁,来到了一片茂密的山林里。
至于后续的军队什么时候能走完,少说还得几个时辰吧。
张任在附近就地扎营,略做休整,补充体力。
一是为了等着后续军队跟上来。
二是为了补充体力。
走了大半夜,路还异常难走,为了确保突袭一举功成,他需要手下兵卒又充分而体力。
三是因为时间不够了。
经过了大半夜的奔袭,天空已经蒙蒙亮。
总不能顶着个大太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去突袭吧。
这种隐蔽的事当然要夜黑风高才好做事。
现在全军休整几个时辰,等夜色重新降临才是他们再次出发的时候。
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前面便是一个峡谷,穿过峡谷再走二十里,就能到达董天大营所在。
张任看着远处董天大营的方向,内心躁动不已,双眸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跳动。
这一战,他要打败董天,名扬天下!
时间慢慢地推移,兵卒们慢慢地都从那条险峻的小道上都走了下来。
哪怕是最靠后的兵卒也得到了许多休息的时间。
天也慢慢地黑了下来。
大军重新出发。
一样的黑漆漆的夜空。
张任率领着数万兵卒,在山林间穿行着,很快便接近了映像中的峡谷。
峡谷口极窄,两面皆是又陡又高的峭壁,长满了茂密的枝桠。
这可是绝佳的埋伏点。
若是换一个地方,张任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军队就这么过去......
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旦中计,甚至是拥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不过现在,他显然不用顾虑这么多。
这种隐蔽的小道,就连益州本土的百姓都不一定知道。
更别说是董天了。
又怎么会有危险?
所以,只不过略微停顿了片刻之后,张任一马当先进入了峡谷,身后的兵卒紧随其后也都跟着走了进去。
行至半路,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各位明显。
张任顿时神色微变,向着四周环视。
内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严颜握紧手中的大刀,警戒了起来。
兵卒们也都环顾左右,满脸的警惕之色。
在他们的正前方。
一根火把骤然亮起,驱除了些许黑暗。
紧接着,在峡谷四周的峭壁上,数不清究竟有多少的光点亮了起来。
那是箭!
沾了火油的箭!
是不知道多少西凉军正张弓搭箭将箭尖对准了他们。
张任脸色一变。
不……这不可能!
董天他怎么会知道这条小路!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在正前方,一人一骑纵马走了出来。
凭借着旁边微弱的火光,看得见那人的装束。
身着暗银盔甲,手持霸王戟,胯下踏雪乌骓!
镇国大将军,灵武候,董天!
看着那个身影,张任的脸色黑得有些可怕。
旁边的严颜更是直接惊呼了出来,“那是……董天?!”
“他不是身受重伤了么?”
“怎么会……”
“退!”
张任打断道。
他们已经陷入到董天设好的埋伏之中。
必须快退!
正在这时,在军队的后方忽然产生了一阵混乱的声音。
张任侧目看去,远远地看见火把映照下的一骑。
手持方天画戟,胯下嘶风赤兔马!
吕布!
在吕布的身后,看不见有多少兵卒,乌压压地一片,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前有董天,后有吕布。
两侧是数不清多少的弓弩手正张弓搭箭对着他们。
益州军已然陷入到了绝境之中.
“向后退!”
张任沉声道。
在霎那间就做出来决断。
留在这里早晚会遭到峭壁两侧西凉军的射杀。
唯有尽快和董天或者吕布混战到一起才能免除这个威胁。
至于为什么是选择向后撤面对吕布,而不是勇往直前面对董天。
不是因为张任认为吕布比董天好对付。
而是因为前方的路究竟怎么样,他不知道。
至于后面的路,他刚刚走过,多少是有点熟悉的。
“撤!”
严颜大喝一声,开始阻止手下的兵卒向后撤退。
与此同时,在峭壁的两侧,数不清多少箭矢自上而下倾落下来。
在瞬间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每一个益州兵卒脸上的恐惧。
在益州军的后方。
吕布神情冷漠,微微抬手。
下一秒,数百个弓弩手站了出来,张弓搭箭,对准朝着他们狂奔而来的益州兵卒就射。
一时间整个峡谷内,只听得见益州兵卒的惨叫、哀嚎回响,久久不绝。
无数益州兵卒被箭射中,身死当场。
但他们还是前赴后继地向前奔去。
张任在周围亲兵的保卫下,向着吕布的方向快速靠近。
他面沉如水。
每当听到那惨绝人寰的哀嚎时,他都感觉心里一紧。
但他还是不得不下令这么做。
必须尽快与后面的吕布军杀在一起,才能避免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两侧峭壁上的弓弩手。
而想要达成这一目的,就得用成百上千兵卒的命去换!
用命去换来这段距离!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数万益州兵卒前赴后继地朝着吕布涌了过去。
即便伤亡再怎么惨重,也没有停止。
终于在丢下了几千具尸体之后刀兵相接。
吕布撤回弓弩手,大战开始了。
几乎是在同时,两侧的弓弩手也停了下来。
两军混战,箭矢可不分是敌是友。
董天也率领着手下的兵马,飞驰而来。
西凉军以逸待劳,士气如虹。
益州军则要有些相形见绌。
不是真的战力差距就这么大。
而是士气问题。
他们是中了埋伏的一方。
刚刚从无数的箭矢中逃得性命,又面对这一场血战。
西凉军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们根本不知道。
而未知的恰恰就是最恐怖的。
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之下,哪怕是战力再怎么高的军队都会大打折扣。
更不用说双方之间的差距本就不太大了。
“撤!不要恋战!”
“快撤!”
张任大胜呼喊着,组织着兵卒快退。
前后都是西凉军。
硬碰硬是求死之道。
只有尽快突破重围,撤退刚才是一条明路。
“将军,你快撤吧!”
严颜守护在张任的身边,焦急地道。
益州军已经落入了下风,能逃出来多少全部靠运气。
便是张任和他留下来组织,也万难改变战局。
“都怪我……都怪我啊!”
张任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益州兵卒脸色惨白,心如死灰,喃喃道:“若非是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何至于中了董天的奸计。”
“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将士白白送了性命。”
“这一战,我军大败!我愧对这些死去的将士们,我愧对主公的信任啊!”
他向来是个自傲的人。
师从枪法大家童渊,是益州第一名将。
如今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被董天玩弄于股掌之间。
先是没能识破声东击西之计,丢了阳安关。
又自作聪明,中了董天的埋伏,不知道多少将士会因此而送命!
这……全都是他的过错啊。
严颜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得到。
董天作为一个外人。
竟然连这种异常偏僻,鲜有人知晓的小道都知道。
难不成是军中有什么奸细?
可是,明明知道全部计划的只有他和张任两人。
除此之外,再无一人得知。
根本不会存在什么泄密一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董天竟然恐怖到了这种程度?!
他看着张任,抚慰道:“将军,你是我益州第一大将,没有你谁来守卫益州,谁来保护主公呢?”
“这天下名将自古成百上千,有哪个没有败过。”
“将军,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只要这次能逃出生天,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向董天复仇,为今夜死在这里的这数万将士们复仇!”
“复仇……复仇……”
张任惨笑了两声,原本茫然的双眸忽然变得锐利了起来。
“对,我要复仇!”
“我要复仇!”
他握紧了拳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成为了他噩梦的战场,随后猛地一夹马腹,向前奔驰而去。
严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他们就杀到了双方交战的最前方。
并没有任何的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而去。
张任人称西川枪王,一身武艺可称得上是超绝。
起码在益州想找到一个能胜得过他的很难。
如今,冲在西凉军军阵中,身边挤满了西凉军的兵卒,手中拿着长矛向他刺了过来。
张任毫不在意,手中的长枪灵活而又迅捷,出招又快,又准,又狠。
几乎是一枪一个,毫不拖泥带水。
围在他身边的人虽多,却只能略微阻拦住一下他的行进速度,根本不能困住他。
照着这个趋势,再过一会儿,他便可以杀出重围了。
就在这时,在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暴喝。
“张任休逃!吕布来也!”
张任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在他的侧面吕布正拿着方天画戟朝着他杀了过来,脸色顿时一变。
吕布的武艺他是见过的。
之前在祁山,他曾令严颜出战,与吕布交手。
结果严颜被三百六十度无限吊打。
他的武艺虽要强过严颜。
但是也没强到那个份上。
显然,他不是吕布的敌手。
而且,差距绝不会小。
一旦被追上,他就是死路一条!
所幸的是,现在他与吕布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
不幸的是,因为益州兵的阻拦,他前进的速度显然是没有吕布快的。
也就是说……吕布很快就会追上他。
怎么办?!.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胯下嘶风赤兔马正朝着张任疾驰而来。
其实早在双方刀兵相接的时候,他便已经冲杀到了益州军阵中,寻找张任的踪迹。
只是从头杀到尾,又从尾杀到头,直到现在,他才看见了张任的身影,立即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想要斩杀益州军主帅张任,获取战功.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绝佳时期,一定要把握好。
自攻打一十八路诸侯盟军之后,并州战匈奴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西凉打羌族他倒是去了。
还是作为先锋大将第一个到达的西凉。
可是羌人的那种近乎无赖的打法,真是令他头疼不已。
后来干脆城都不出门,根本没有什么表现机会。
这次打益州,他更是成为了明面上牵制益州军的存在。
真正建功立业,大展风头的是他昔日的手下张辽、高顺,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薛仁贵。
就连自己当年的小弟都立功了。
他哪里还坐的住。
只想着怎么能趁着这一埋伏,一举拿下张任。
如今张任就在他的眼前,哪里还肯放过。
尤其是看见董天也纵马走了过来,当即一夹马腹,就朝着张任猛冲了过去。
张任是他的,任谁也不能和他抢。
就算这个人是董天,也不行!
董天不禁微微摇头。
这个吕布啊。
见到军功就像是狼见到了羊一样,是怎么都不愿意松口的。
也罢。
张任便交给吕布吧。
以吕布的本事,拿下张任理应不在话下。
他静静地立在原地,
在他的周围是几骑大雪龙骑护卫在旁边,任何靠近的益州兵卒都会在第一时间被解决掉。
董天则看着朝着张任杀过去的吕布,饶有兴致地看这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
枪法大家童渊的弟子,不知道学到了几成本事。
比起张任那位在师出同门的小师弟,在三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常山赵子龙来又差了多少。
不远处,吕布很快便来到了张任的身侧。
手中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银色的弧度,自上而下地斩了下去。
吕布身姿挺拔,高大,却并不怎么粗壮。
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力量差。
恰恰相反的是他的力量极强。
沙场征战这么多年,也只有董天能胜得过他。
至于其他的人,则只有被秒杀的份。
张任神情凝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握着银枪的手从单手变成了双手,却没有去硬接。
而是以一个异常灵巧的身法堪堪避过。
同时,手中的银枪去势一变,反朝着吕布刺了过去。
只见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锋锐、冰冷的枪尖如同雨点一般刺出。
快!准!狠!
而且绵延不绝,仿佛没有尽头。
董天暗暗点头。
这张任不愧是师出同门。
一招一式已经颇具章法。
若是寻常的武将在这等攻势之下难免会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但是可惜,他遇见的是吕布。
武艺可以在当今天下排名前二的吕布!
想让这等人物感受到压力,张任的出招得更快,更奇!
他做不到。
师出同门的赵云可以。
那位在当阳长坂坡七进七出的战将!
当今世上最顶尖的几个武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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