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神秘警察
枪店的老板看着这名陌生的不速之客,也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屑和轻慢,他有些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就这些枪了。”
路扬掏出一把钞票,放在桌上:“要好枪,钱不是问题。”
枪店的老板是个中年人,他望着桌子上那一把崭新的钞票,心动了:“你等等。”说完他转身进了里屋,抱出一支三成新的AK-47。
“这就是你的镇店之宝?”
老板嘿嘿笑了笑:“警察经常会来找麻烦,好的枪支怕他们收走,这就是店里最好的枪了。”
“你考虑一下,也帮我打听一下,我晚点再来。”路扬收起了钱,但是他还是大方地给老板留下一张十美元的钞票。对武器他有一种莫名的“洁癖”,或者说是非常挑剔,毕竟是要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武器,拿着这种破烂货上战场,他心里真是没底。
老板看着这个年轻的外国人,出手大方,于是善意地提醒他:“年轻人,要好的武器,你得找警察。”
“找警察?”
老板很肯定地点点头:“找警察,只要你有钱,在这个国家什么都可以买到,飞机坦克都可以。”
枪店老板的话提醒了路扬,他出了门,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快到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和一个警察搭上了线,那名警察三十来岁,留着大胡子,看起来应该是位长官,骑着一辆摩托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路扬叫住了他。
“你是哪个国家的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警察下了车。
路扬把护照递给他,里面夹着一百美元。
那名警察仔细地看了看护照,连钱带护照一起还给了他,路扬很意外这招居然不好使。
“你们夏国人来这里,我还是比较欢迎的,但是请你尊重我的职业,不是每一个警察都只看到钱。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路扬很意外,自己居然碰到了一名正直的阿富汗警察,他静静地盯着他半晌后,直接告诉他:“我需要枪,在你们这个危险的国家,我觉得枪比警察更能保护我的安全。”这时候,阿富汗政府还没有明文的法令取缔无证枪支,也没有强制规定不准普通民众持枪。
他的话居然让这个警察无从反驳,但是他很快拒绝了:“你一个外国商人,又不是长居我国,不需要枪支,如果实在需要的话,可以向警局提出书面申请,从政府渠道购买。”
路扬叹息一声:“好吧!打扰了。”
警察又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然后骑着摩托车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路扬觉得有些憋屈,如果不是任江南三令五申让他低调行事,尽可能地遵守当地的法律法规,他这时候只怕弄到一车军火了。他开着车回到旅馆,旅馆大门紧闭。这里有个奇怪的现象,不论是政府机构还是民舍,大家都喜欢关着门,门外面还修着高高的围墙,政府机构的外面,除了混凝土的围墙外,甚至还有防止自爆卡车冲击的工事。
旅馆同样很破旧,但相比起其他的东西,这里已经算是很体面了,有床和热水器,还有电视机,一楼靠近马路的地方,还有一个小餐厅。路扬把车停进旅馆后面的停车场后,来到餐厅,点了一个馕——一种用小麦面或玉米面烤制的圆饼,有点类似于夏国山东大烧饼,12个大块羊肉串,一大瓶饮料、一份烤西红柿加洋葱片、甚至还点了一个水烟体验了一把,总共才消费了700阿尼,折合人民币才70多块钱。
他也不知道怎么个吃法,只是抓起来就往嘴里送。
这时候,他突然看到门外的马路上,那个找他要饭的少年推着一台装满了甘蔗的手推车经过,那个少年也看到了他,路扬向他招了招手,他立即笑呵呵地跑了进来。
“你也没有吃饭吧?要不要陪我一起吃饭?”
少年笑了笑,有些难为情地说:“可是我没有钱。”
“没事,我请你吃。”说完,路扬让老板再做了一份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食品。那少年也不客气了,就坐在路扬的对面,少年是个爱笑的孩子,他笑起来的时候,让路扬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傅水语,她也是一个爱笑,在自己面前,笑得总是那么阳光灿烂。
“先生,你那样吃法是不对的,我教你吃馕。”说着他用手撕下一块馕,然后包裹上一块肉,再用力撸下羊肉串,送入口中,路扬现学现用,果然别有一番味道,尤其羊肉鲜嫩,吃进去满口生香,再配上洋葱丝、青椒丝味道更佳。
路扬一边吃一边冲少年竖起了大拇指。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起头笑道:“穆罕默德·阿卜杜拉。”
“哇,好长的名字啊!那我叫你阿卜吧?可以吗?我叫路扬,你可以叫我路扬叔叔。”
少年点点头:“我喜欢这个名字,但我不能叫你叔叔,应该叫你哥哥。”
“为什么?”路扬好奇地问道。
少年笑着回答说:“因为我的叔叔可以当你的叔叔了,他是一个小老头。”
路扬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乖巧懂事,而且嘴巴也甜。“好,那你就管我叫路扬哥哥吧,成吗?”
少年笑呵呵地答应了,他在和路扬说话,但是他的嘴却没怎么动,眼睛不时盯着放在他面前的食物。
“你不喜欢吃这些吗?”
少年摇摇头:“我喜欢,但是我可不可以把这些食物带回去吃?”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做饭,她生病了。”
路扬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也许是孩子的善良打动了他,心里突然有一丝莫名的忧伤。
“这些也不够你们两个人吃啊?要不我再帮你多叫一份吧?”
阿卜摇摇头:“不用了,这些已经够我们吃了,我们平时还吃不到这里多东西。”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子,将食物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坐在路扬的对面,看他继续吃。
路扬已经吃饱了,或者说是吃不下去了。他突然想去看看这个孩子的家,尽管他觉得这样有些冒昧。阿卜见他抹了嘴巴,说道:“路扬哥哥,你如果还在这多留几天的话,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哥哥两个字是标准的汉语发音。
“你难道不想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吗?”
阿卜脸一下子红了,他变成有点吱吱唔唔的,路扬知道他为难了,立即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回家吧!你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阿卜说:“路扬哥哥,我不是不欢迎你去我家做客,只是……只是我家太穷了,怕你笑话。”
路扬说:“如果我不笑话你,那你就欢迎我去做客吗?”
阿卜点点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那我现在可以跟你去了吗?”
“好啊!那你跟我走吧!”阿卜好像下定了决心,他拿着食物,站起身来在前面带路。路扬把钱付了,也跟在他的小推车后面,帮他一起推着那辆比阿卜重了数倍的车子。
阿卜的家果然住在半山腰上的贫民窟里,一条高低凹凸不平的小路蜿蜒着向山那边延伸,这里到处都是类似于陕北窟洞的泥土洞窟,很多居民就生活在这里,这一片很多地方甚至还没有通电。
后来,路扬才知道,这里居然是一个寡妇村,多年的战争造就了大量的寡妇,阿卜的妈妈是其中之一,阿卜说,他的父亲是塔利班执政时期的一名军官,后来和美国开战,死在一次美军的突袭中,利班执也没有给寡妇发放一分钱的抚恤金补偿,任由其家属自生自灭。所以,从阿卜懂事开始,就要帮着妈妈分担家里的事情,一年前,他妈妈患上了一种慢性胃病,因为当地的医疗条件太差,加之家庭实在太困难,一种本来常见的小病,居然拖成了十分严重。看到阿卜的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外国青年,不时有人向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这里的人常年生活在战火下,承受着恶劣的生活环境带来的伤痛和重负,很少有人主动对陌生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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