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利益交易
这片非洲大陆的冬天雨水其实并不多，有时候下一点，但是只要一下雨，天气就会变凉。雨水伴随着寒意无声地侵入这世界，天地之间一片苍凉。
亚国首都殡仪馆建在城外一片荒凉的野外，周围没有市集没有村庄甚至很难看到人烟。马路穿过一大片荒凉的柏树林，就像进入了美国电影里17世纪的森林古堡。诡异、神秘、荒芜、阴森，加上下着小雨，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灰色的基调。
因为考虑到计一鸿的安全，路扬劝阻他在机场等候胡小山父母以及他的骨灰，同时为了避免刺激到两位老人，整个办事处没有其他人参加胡小山那场简短的遗体告别仪式，整个活动都由中方人员低调进行。路扬和隔壁老王还有史密斯三个人来到这里，三个都穿着同样的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黑皮鞋黑袜子，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就连他们头上的礼帽也是黑色的。这是一个严肃得让人感觉到悲伤的色调。三人默默无声地进行到殡仪馆，但也只是假装路人一样在胡小山的遗体告别仪式现场鞠躬行礼，然后悄然退到外面。
看着几名我方人员护送着胡小山的骨灰登上一辆前往机场的中巴车，路扬突然有一种想嚎淘大哭的感觉。
“布谷鸟飞走了。来世再见啊我的兄弟！！”三个人看着汽车慢慢开出了柏树林，突然站得笔直，目送着他们的战友离开。这是一场没有再见的永别。
“立正、敬礼！”路扬的口令下，三个人向汽车远去的方向敬礼。隔壁老王和史密斯的眼角有了泪光。史密斯虽然不知道那个小盒子里装的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从队长和隔壁老王的眼色中，他不难想象出这是一位值得他敬重的人。自从跟随路扬，成为这个集体的一员那天开始，他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他们也早就成了同生死，共进退的兄弟。
“上车，咱们再送他一程。”半晌，路扬才慢慢地收回他的目光，登上了旁边的汽车。
隔壁老王驾驶着汽车，呼地一声开向柏树林。
“史密斯，你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人吗？”坐在后排的路扬问道。
“队长，我想知道。但如果有纪律的话我可以不问。”史密斯很平静地回答着。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那里面是我们的一个兄弟。”
史密斯没有吭声，大家也再没有人说话，除了窗外呼呼的风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周围很安静。汽车开出一公里左右，突然从后面快速驶来一辆白色的福特，那车开得很快，一下子就超过隔壁老王，然后在他们前方一百来米的路中间一个急刹车，横着停在了路中间。
“路扬，你可能遇到麻烦了？！”隔壁老王放慢了车速，在离白色福特只有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白色福特上下来一个性感的长发美女，不是卡拉小姐又能是谁？
史密斯掏出一支乌兹微型冲锋枪，将保险打开提在手里。
路扬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太紧张，注意警戒就好。”说完他打开门跳下汽车。隔壁老王也掏出枪，警惕地望着马路两侧的柏树林。
卡拉小姐靠在车引擎盖上，娇声说道：“我就猜到你会来。”
路扬装傻问道：“你什么意思？”布谷鸟的身份是绝密，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也不能给美国人以我方派遣间谍卧底为借口进行攻击的口实。
“你说呢？”
路扬神情黯然，他说：“我的一个兄弟牺牲了，今天要运他回国。你在这里干什么？”
“真巧，我的一名情报员也失踪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也在找他。”
“这和我有关系吗？”路扬的目光穿过她的身体，望向远方，那辆中巴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卡拉小姐的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绪。“我今天不完全是为这事来的，我还有事想和你谈。”
“就在路中间谈？”
卡拉小姐看也不看后面，只是伸手打了个响指，那辆福特汽车慢慢地移到了路边，从车上下来一名高大的美国佬，将手中的一个小皮箱递给她，站在她的身后，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路扬。
“我们想和你合作。”
“合作？好啊！我就喜欢和你合作，我们一直合作得很愉快不是吗？”路扬指了指自己的风衣口袋：“来，帮我点根烟，本帅的手受了点伤，不方便。”
卡拉小姐嫣然一笑，按他的话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自己点上，然后再塞到路扬的嘴里：“香吗？”
“还行！”路扬轻轻地吸了一口：“说说看，怎么合作，虽然我愿意跟你合作，但是据我的情报，咱们在亚国的合作可能有些难度。”
“以前有，但现在没有了。因为三X党也是我们的敌人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路扬内心有些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CIA的高级情报官员，他不明白美国人突然抽风了还是怎么地，突然将他们一直在暗中扶持的三X党反政府势力视为自己的敌人？美国佬在亚国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卡拉小姐打开手提箱，想了想又关上了，把箱子递给了身后的大汉。
“你就直接说愿不愿意合作？不要跟我卖关子行吗？”
“当然愿意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问题是怎么合作？以什么样的方式合作？你们合作的诚意又有多少？和你们打交道不容易，稍不留神就会掉坑里。现在你说说，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和我合作？”
卡拉小姐静静地看着他，说：“三X党秘密杀害了我们的一名情报员，作为报复，我们必需要抓到凶手，同时要对他们进行打击。但是你知道的，我们在亚国的势力远不如你路少校，而亚国政府和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僵，所以只能选择和你合作。”
路扬快速从她的态度和言辞间寻找着他想要的信息。
“你到底愿不愿意？我手里可有你特别想要的东西。”卡拉小姐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路扬肯定被她干掉好多回了。
“你要告诉我你手里有什么东西？我才能判断你们是否真的有诚意来谈合作。”路扬是个不见兔子撒鹰的主儿，绝对不会轻信了一个CIA美女间谍的话。
卡拉小姐想了想，打开那个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份资料递给他：“看看，有没有兴趣？”
路扬接过来一看，越看他的头皮越感觉到发麻，原来，卡拉小姐给他的，是一份哭泣幽灵的详细资料，上面记录了哭泣幽灵的三处重点研制地点，除了其中一处被路扬摧毁外，其他两区都标注得很详细，只不过这两个地点都不在亚国，而是在阿国境内。
路扬仔细地记住了这两个坐标，把资料还给卡拉小姐：“我怀疑这份资料的真实性，等我确认后才能给你答复。”
“可以！如果你想合作的话，我还有其他更让你兴奋的东西。”
“什么东西？该不会又是黄金吧？”路扬调侃道。卡拉小姐的脸皮立即沉了下来。
“好了好了，如果现在不能给我看，那我要先走一步了。”路扬说着转身要走，卡拉小姐身后的那名大汉被激怒了，厉声喊住他，与此同时，一只有力的熊掌扣在了他的肩膀上。
路扬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说道：“最好松开你的手，否则你肯定会后悔的。”
卡拉小姐示意那人松开手。
“谈合作就好好谈，我和你的上司是朋友，一点礼貌都没有。”
卡拉小姐让那人上了车，自己又叫住了他，小声说道：“我知道你要去机场送谁？不过为了以后的合作，我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实话，我很佩服这个人，居然能在我们的眼皮下藏了几年，不过我的感情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人直到死，我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来指认他，只能把他列入失踪人员了。”
“我知道，如果有证据的话，你就不会说这些送顺水人情的话了对吧？”
“那当然。”
路扬把手举起来挥了一下，他包着纱布的粗大手臂在空中划拉了一下就上了车。汽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路扬从车窗里递下一瓶口香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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