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眼见为实
从院子里出来,宋九凝看着手里的火折子,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明明就是那狗男人非要拉着她烙大饼,怎么到头来,变成她霸王硬上弓了?
宋九凝有心想去何意蓁那儿告状,刚走两步,脑中就出现三个大字。
绣盖头。
得。
她去向一转,往宋嘉衍的院子里去,却扑了个空。
“七少爷有好几日不曾回府了,一指住在富贵堂。”
宋九凝一拍脑门。
是了,七哥从帮三哥忽悠那些乐曲大家开始,似乎就迷上给人算命了。
大哥和三哥,一个朝堂一个生意,最近都与沈闻璟走得近,也不方便说坏话。
数到底,怎么感觉都跟沈闻璟一伙的呢?
宋九凝一咬牙,快步朝富贵堂走。
三哥这么疼她,一定会跟她一伙的。
宋九凝还没近富贵堂的门,董新月就抱着一摞册子出来了。
“这是做什么?”
宋九凝好奇看着那一摞册子,随意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翻:“都是人名?”
“这都是最近教授曲艺的生意,”董新月连忙介绍,“按照主子的吩咐,已经按照欠债多少,是否跟周家密切接触等要素,安排了先后缓急,最早的一批,已经开始交学费了。”
宋九凝恍然,把册子往上面一放,就准备走。
“主子可是要找三少爷?他一大早派人通知我可以去取账册以后,就离开富贵堂了。”
董新月努力回想:“好像,是去跟八少爷认识的一些人,谈生意去了。”
居然又白跑一趟。
宋九凝蔫儿蔫儿转身,从董新月手上分走一摞,一起搬着朝轻楼走。
“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董新月快步跟上,看着她有些郁闷的表情,有些担心:“可是因为王爷的事?”
她不太清楚大晟朝堂的事,只是觉得如今除了沈闻璟的事,也没什么能让她如此烦心了。
宋九凝精神一振:“你也猜到是他了?”
与其证明自己,不如诋毁对方:“他这个人出尔反尔,简直丧心病狂。”
“主子果然是跟王爷闹矛盾了。”
董新月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小心凑近宋九凝:“主子啊,这男人,你不能一指强迫他不是?听说最近朝堂发生了很多事,王爷可能是累了,主子以后还是别用强的比较好。”
宋九凝迈出的步子僵在半空,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难以置信看向董新月:“我什么时候强迫他了?这简直是污蔑!”
“小姐,咱们皇城,估计有一半人都知道了。”
董新月满脸同情看她:“那两册话本子,在皇城卖的可好了。”
“那都是——”
宋九凝话音戛然而止:“等等,你说什么话本子?你该不会也……”
她身边的人,除了扶醉,难道都沦陷了?
“咳,主子,这也可以理解。”
董新月小心翼翼解释,身体一抖一抖的,明显是憋笑快憋不住了:“毕竟你跟王爷的事闹得这么大,鹊桥如今在京城又这么受欢迎,难免大家会羡慕和……向往,对,就是这样。”
宋九凝心都凉半截了:“不是说,那话本子很难买吗?为什么半个皇城都……”
“是啊,小半个皇城的人都想买,买的人多了,话本子自然就不够了。”
董新月突然凑近她:“主子,要不然,您跟王爷给我个独家授权,这么好的生意,咱们包了,以后这话本子,只有咱们轻楼和富贵堂能卖,如何?”
“不如何!”
宋九凝脸彻底黑了:“新月啊,我跟你说,千万不能被这些东西给误导了,有些事,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啊。”
董新月眨巴眨巴眼睛:“主子,确实眼见为实了啊。”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还不够肯定,她再次补充:“好几次。”
宋九凝扶额。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正名无望了。
*
边境,宋家营帐。
从京城回来的传书,已经送达。
宋昭然和宋思衡利用最后一天时间,彻底检查了布防,以及跟宋思邈一起镇守在边境的大军。
“思邈,你在此处,万万保重。”
宋思衡把手里的一个大包裹递给宋思邈:“这是先前小九准备的东西,剩下的全在这里了,好生收着,保护好自己。”
“这么多?”
宋思邈掂了掂重量,皱眉:“全留下了?你们带些走,路上也不一定安全。”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有跟父亲和兄长顶嘴的道理?”
宋思衡拍着宋思邈的肩膀:“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即便早就有此准备,宋思邈还是有些鼻头发酸。
他看着两人,面色凝重:“此次回京,不一定就比边境安全,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些事,摸不定的就跟小九商量,那丫头点子多。”
京城看似比边境安乐,其中的汹涌暗潮,却比边境的危险,要致命得多。
宋昭然拍拍宋思邈肩膀,抱着盔甲朝营帐外走:“要带回去的人,安排的如何了?”
帐外,已经有人守着。
一队共计三十人,一人双马,整齐站着。
队伍末尾,还有二十余人被束着双手,面色萎靡。
“将军,”一名小将站在队列前,“此行要押送二十余犯人入京,只带三十亲卫,是否太少了些?”
“三十人,足够了。”
宋昭然视线从队列中人脸上一一扫过,一扬手:“启程。”
他与宋思衡翻身上马,最后与宋思邈对望一眼,一抖缰绳:“驾。”
回京的队伍奔驰着离开营地。
宋思邈看着翻腾起的滚滚烟尘,一抬手,下了接管军营以来的第一个命令:“警戒,每夜巡逻人数翻一番,巡逻之人,月前翻两番。”
宋家回京队伍,三十人骑马。
因为还带着二十余人的原因,大部分都是两人一马。
速度被拖慢了不少。
可即使如此,即使还空着三十匹马,宋昭然却没有让那些被押送的犯人,单独骑马的意思。
似乎是怕他们跑了。
队伍从上午,一路疾驰到黄昏,才选了一山林处暂歇。
一个将士看守一个犯人,剩下的人,生火或者巡逻,各忙各的。
已近腊月,寒夜里不可或缺的火堆,为夜色掩护中杀心肆意的豺狼,提供了明显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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