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真凶


  梁长乐这一番话叫众人倍感意外。

  原本还在可怜舒太傅的人,顿时又觉得这糟老头子真是太坏了!

  他教养不好自己的闺女,坏了人家的“求子香囊”,他还有脸在这儿求人救她的女儿!

  而且听听他的话吧!好似人家不救他的女儿就多不仁不义似得!

  这是道德绑架吧!

  “念念……”慕容廷心疼地上前把梁长乐轻拥在怀里,他顾不得场合,顾不得这里还有许多人,“不是说了吗,没有孩子就没有,我不想要孩子……我会把你宠成孩子一样。”

  连不想要孩子这话都说出来了……

  众人方知,长公主刚刚一番话,乃是真的。

  在场的人,不知怎的,突然就多了对她的理解,也忽然拉近了和她的距离。

  “她说自己不是琴仙,我还不信……原来她也不是全能啊?”

  “身为一个女子,却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她也是够难受的了。”

  “她的琴音能起死回生,却不能让自己有孕生子……那舒太傅太过分了!欺人太甚!厚颜无耻!”

  也不知是谁起得头儿,竟把一把花生壳扔在了舒太傅头上。

  立时有人觉得解气,纷纷效仿之。

  舒太傅脸上一时间可太好看了,花生壳,瓜子壳,点心块,甚至还有人拿来了臭鸡蛋,烂菜叶子……

  皇帝冷眼旁观,直到有人捡了地上的石头往舒太傅身上招呼的时候,皇帝才示意金吾卫上前制止。

  舒太傅此时已经像过街的老鼠,狼狈之相,完全没眼看了。

  “画出来了!”

  顾星云和大理寺卿那边一直没有停止忙碌。

  一开始是狱司在画,很快李桐就觉得他画的太慢了,他也拿起纸笔。

  他们用的特质的炭笔,不用沾墨,勾画十分方便。

  李桐边问边画,他几乎是和狱司同时停笔。

  只见狱司画的人,很扁平,大致有某个人的轮廓,乍一看,还真有点儿像慕容廷。

  但再看李桐笔下,顾星云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呵,好像真有个人看着我似得!”

  太惟妙惟肖了!

  这人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纸上走出来了!

  李桐的这张画,先叫皇上看过,再叫在场之人看过,后又展示给围观之人看。

  那舒太傅不知怎的,是被人骂怕了,还是砸晕了,他看过画像之后,嘴里一直叨咕着什么,眼神发直,身体发抖。

  顾星云凑过去,“什么不可能?舒太傅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舒太傅不理他,像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人群中却忽然有人高声道:“这人不就是……”

  话还没说完,舒太傅就朝那人看去。

  他不是聋了,装聋作哑而已。

  那人拍了拍头,一时好像又忘了?

  他近旁不远倒是有人想起来,“是舒太傅的远房外甥,舒六小姐的表哥啊,叫什么?好像叫唐铭?去年在望春楼,他赋诗一首,后来经查,他那首获得魁首的诗,竟是抄的!”

  “就是他!没错,就是唐铭!”

  “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去年他可是‘一战成名’,不过是臭名罢了!”

  人群中,奚落声,嘲笑声,声声不绝。

  不知是谁,忽然喊道:“这是舒太傅的亲戚,却扮作驸马爷的样子,毒害了自己表妹……什么情况啊?舒太傅贼喊捉贼吗?”

  “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舒太傅和长乐长公主是什么仇怨?竟然用自己女儿的命,去陷害公主府?”

  围观的人已经不用皇城里面的人向他们解释了,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成了神探,推论出各种结果来。

  虽动机猜的各有不同,但结果一致指向舒太傅下了大血本儿的栽赃陷害。

  顾星云早已经记住画像上人的模样,悄悄离场。

  人们还未议论的热火朝天时,他已经带着人马向那传闻中一战成名的“唐铭”家奔袭而去。

  大年初一,唐铭还没起,就被人摁住在床上。

  “你们是什么人啊?大过年的,皇城脚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唐铭的父母,扑上来厮打顾星云所带差役。

  这些差役冷面无情,对他们的撕打也毫不放在眼里。

  待顾星云亮出皇上给的腰牌,亮明身份,“你儿子犯了王法,要带回去审问,尔等在阻挡公差,以包庇同党论处!”

  唐铭的母亲还要纠缠,被唐老爷拖走了。

  唐铭被带走的时候,迷蒙中带着紧张和心虚。

  但狱司一见他,就指认道:“是他,的确是他!我绝不会看错!”

  “我没见过你,什么就是我?你被谁收买了要诬陷我?”唐铭倒是很能颠倒黑白。

  旁边也有人觉得奇怪,“会不会是长公主府,收买了狱司,叫他假死,再叫他栽赃唐铭?目的就是把舒六小姐和舒家一并搞垮?”

  这话一处,立时遭到身边许多人鄙夷。

  “舒家在京城算什么?值得长公主如此花费心思对待?”

  “假死?那狱司已经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了,你假死一个看看?”

  “长公主才来,她连唐铭是谁都不知道,就算要陷害舒家,也稍微找个近支儿的?唐家和舒家,那都远亲了!”

  舒太傅看见唐铭,又见狱司指认他,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浑浑噩噩地向人群外走去,弄错了,可能真的是他弄错了?

  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样子有点儿不正常。

  皇上却微微点了下头。

  立时有金吾卫拦住舒太傅去路。

  “舒太傅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啊?”金吾卫问道。

  舒太傅眼神没有焦距,整个人是混沌的。

  金吾卫冷笑道:“您跟我们这儿装傻也没有用,祖宗有训,击登闻鼓必须有冤情。倘若是诬告,那么击鼓之人当受刑八十大板。”

  金吾卫一挥手,抬来了刑杖和刑凳。

  长条形的刑凳一尺来宽,舒太傅看见刑凳就禁不住抖了一下。

  金吾卫笑说:“您果然是装傻,真傻了,看见刑凳怎么会害怕呢?”

  “您击登闻鼓之前,只想着自己爽快,您过不好年,就得拉着皇上,皇后,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都过不好这新年伊始吗?”

  “您连证据都没准备好,就来诬告长公主殿下,不教您吃点儿苦头,您可是给天下人都做了不好的表率了。这也算是您教女无方的代价吧?”

  金吾卫话音未落,舒太傅就被按倒在刑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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