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初次扬名
明史教授顾成感叹无比,穿越者终于可以入世扬名,踏出第一步。
接下来,崇祯至少会出手影响缙绅威胁魏昶君,因为这个人开始对大明有了价值。
想到此处,顾成兴奋返回西安历史所,是时候召开“穿越者崇祯三年入世会议”
穿越者如今一年零两个月终于踏入历史!
——
崇祯二年十二月十日,蒙阴城外,厮杀声止。
山林处秃鹫盘旋落下,不敢太近,碧绿眼瞳直勾勾盯着地面血迹。潮冷枯枝燃起滚滚浓烟,汉奴兵尸随之散出焦糊气息。
血肉卷曲,魏昶君眼底波澜不兴。
“里长。”洛水老道老迈声音响起,略显沉重,先前振奋已然散去。
“鞑子尸身二十,蒙古骑卒尸三十,蒙古鸟铳卒尸三十,剩下的全是流寇和汉奴兵尸。”
“这一牛录鞑子,未竟全功,竟感分兵袭掠各地,极为张狂,他们死的活该,如果他们满编三百人,我们还真不好拿下。”
魏昶君缓缓点头,他背负双手,背后鞑子尸体被烧,烈焰带着油声炸裂开,炽烈无比。
洛水继续汇报:“我军各部战损如下,巡山轻骑战死四十,红袍军卫战死三十七,沂山铁军战死十七,夜不收战死一人。”
各总长神情渐冷,目光复杂,有些心疼,野战还是损失太大。
魏昶君依旧感叹,注视火中狰狞卷曲尸身。
此战看似大获全胜,实则以有心算无心,提前占据先手方才僵持险胜。
历史洪流中纵横席卷偌大大明的鞑子,底蕴果然恐怖。
不过也是因为如今自身手中火器大炮太少,骑兵亦无集团化战力。
呼出气息化作白烟弥散,魏昶君凝实这个时代。
一切都要慢慢来,鞑子的底蕴来自于努尔哈赤十三铠甲起兵囤积底蕴,黑山恶水之地厮杀开来,所以战力勇猛,但好在自己这一年多时间训练的军队,能够与其正面勉强搏杀,这已经证明了在足够的信念,物资,战甲配套下,汉人无畏各地骁勇之军!
魏昶君迈步,前往另一边牺牲的红袍军兵卒前。
一具红袍,两具,三具......
岳豹,青石子,陈铁唳,莫柱竣,洛水老道目光随着青年铿锵脚步落下,气氛压抑,肃穆至极。
魏昶君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左营乡,洛石村,有的来自流民。
尔等是这腐朽世道的一民,吾也是,他叹了口气。
这一刻,魏昶君闭上的眼眸睁开,猩红冷彻,大步上前,拔起染上殷红梭镖,高高举起!
他以全身力气,放声嘶吼:
“不坠红袍!”
“诸君,行礼!”
魏昶君带头垂首之时,旋即背起一具冰冷尸身。
“带手足袍泽,回家!”
巡山轻骑中,十七岁的起兵刘夅眼底酸胀,片刻后,眼泪终究从铁汉视线崩开。
于他眼中,里长的身影有些模糊。
里长棉甲染血,但背着一名红袍军卫兵卒尸首这一幕将会是刘夅终此一生难忘的记忆。
巡山轻骑中,有兵卒叫万有良,他低头哽咽泣不成声。
跟随里长,死了也值了!
这一生他从未被人重视过,父母早亡,如同牛马浑浑噩噩。
没人把他们这些底层当人看,只有眼前这个青年。
越来越多的红袍军背负起袍泽,抬头看向城池。
回家!
风声猎猎,彼时,血旗浩荡,宛若乱世之中,第一抹火种。
蒙阴城门伴随锣鼓开启,周愈才苍老声音肃穆响彻。
“向守城将士,行礼!”
米铺主家,染坊老板娘,布庄主事......
越来越多人震撼看着眼前一幕。
凛冽风中,红袍如火,阵如山岳。
梭镖,战马,火绳枪,长矛,剑戟弥散森森寒气。
良久,愣住的米铺主家惊艳注视。
“蒙阴县,出了一个真正骁勇县丞。”
阴郁云层并非蒙阴独有,若沿天光阴云一路向西百五十里,便能看到泰新县衙外,矗立一袭官袍。
知县林巽之步履顿了又顿,终于听到门外脚步。
“如何了?”
快步上前,林巽之迎上前来报信的衙役。
“鞑子凶猛,吾等不敢近前,远远查探该鞑子前行路线,发现......”
言及此处,衙役声音渐小,似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鞑子似乎消失了,也许,也许蒙阴胜了。”
不确定的衙役咬着牙,低头汇报。
“怎么可能?连莒州诸多中品,上品县城尚且未敢一战,蒙阴小县,胜了鞑子?”县丞温怀堂闻言嗤笑。
旋即笑容一闪即逝,凝重看向县令林巽之:“鞑子或是绕开蒙阴,袭杀吾县,吾等快快积蓄资财,早做准备。”
林巽之点头,只是片刻后,咬牙看向衙役。
“快马再探!”
他仍想确定。
马蹄自县衙外消散,中品县——来县县衙外,蹄声响起。
“大人,吾等一路远隔三十里追踪,鞑子在蒙阴城外,失了痕迹!”
飞马来报的衙役来不及平复气息,伴随急促汇报,白烟弥散。
知县黄荃行眼眸血丝密布,喃喃开口:“难道蒙阴取胜了?”
“不,不可能!”
眼中震撼之色划过,他去过蒙阴,那等小城,怎敢战鞑子。
“再探再报,寻到鞑子踪迹!”
嘭!
石山县县丞杨安在拍案而起,连日劳累惊惶已让这读书人失了方寸,暴怒对衙役开口。
“蒙阴灭杀一牛录鞑子?一派胡言!”
“尔等莫非贪生怕死,胡言战况?”
“需知尔等家小并全县百姓生死皆系尔等所打探消息。”
“出城,若找不到鞑子踪迹,便不要回来了!”
厮杀结束,但一切才刚开始。
蒙阴城营房,魏昶君声音响彻。
“启蒙部听令!”
“清点阵亡将士身份,安排人手送回家中。”
“并将此告示张榜贴于两县各地,告知详情。”
魏昶君提笔,纸上墨痕未干。
启蒙部有人接过纸张,旋即面色剧变,诵念声于军营校场展开。
“兹有左营乡巡山轻骑陈魁,年十七,守家卫国,骁勇死战,奖英烈人家牌匾一块,子女适龄,即送私塾,家中田赋减免一年,父老每月粮食肉干若干,军中供养,抚恤金十两。”
但随启蒙部声音响起,魏昶君却愈发眼瞳深遂。
他们都是撕开昏暗世道的刀,但他从未忘记,这些战死的红袍下,每一具都曾是谁人父亲,兄长,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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