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迁怒
“娘,你老先别生气。我不知道珠儿跟你咋说的。是珠儿,不知道咋回事,芳儿就老老实实坐在这,珠儿就把一盆水都泼芳儿身上了。娘,你看,芳儿这整个后背都湿了。”
张氏一边解释,一边让周氏看柳芳儿被泼湿了的后背。
张氏的眼睛在柳芳儿的后背扫了一眼,柳芳儿的整个后背几乎都湿了,挂着一两根菜叶子,衣襟上还在往下滴着脏水。
张氏心里很清楚,刚才柳珠儿出来泼洗菜的脏水,再看看地上的水迹,就不难发现事情的真相。
柳珠儿心里不痛快,这个她知道。毕竟昨天晚上柳老爷子才说过自己和老闺女,今天在看见二房那几个,难免心里就有气。
可珠儿到底是她老姑,心里有气,撒撒火,泼点水咋的了?她就能还手了?
张氏本来就在心疼柳珠儿的心里不痛快,又看见柳珠儿被淋的落汤鸡似的,心疼的了不得,立刻就过来,找柳茉算账。
柳珠儿是她的心尖子,欺负柳珠儿,那就是欺负她,下她的脸。
那就不行!
“我告诉你,老.二媳妇,你少跟我面前这摆花架子、装好人。你们娘三个。珠儿就一个,不是你们欺负她,她一个人敢找上你们?你欺负我没看见,你咋说咋是了。我就问你。珠儿这身上的谁是不是茉儿泼的,茉儿是不是故意往珠儿身上泼的这水?”
张氏盯住王氏,厉声质问道。
“娘,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是珠儿先泼芳儿的。”王氏道。
“你这是承认茉儿故意泼珠儿了?”张氏立刻道,“你就在旁边干看着,珠儿一个没出阁的闺女。可碍着你们啥事了?你们隔三差五地欺负她。丧了良心没人伦的东西,老.二媳妇,我还不知道你。你这是自己当家了,能挣俩钱了,你的眼睛里就没人了。看我老了,不中用了,戳我的眼珠子那。”
“你不总说你是看着珠儿长大的,总说你咋心疼珠儿。你就是嘴甜心苦,黑了心的婆娘,纵着你的丫头欺负她老姑。没大没小,没人伦,坏了良心的。今天敢泼她老姑一身水,明天就该寻趁上我了。你有能耐别拿珠儿出气,你直接掐死我,不就随了你们这一窝的心了……”
“脏心烂肺的,老天爷在这看着那。你不报应到现在,往后你也有报应……”
张氏指天画地,七三八四地斥骂起来,最后更是开始用恶毒的话诅咒王氏娘儿三个。
隔着栅栏都能看见她嘴里喷出的吐沫星子。
柳茉抚额。
之前还说她不怕张氏,但是她错了。
若是好好的讲理,她自信谁也不怕,
但张氏哪里是个肯跟你讲理的?
说到说歪话、骂街,十个她也不是张氏的对手。
说到底,只要她讲理、要脸面,就永远不会是张氏的对手。
“娘,咱屋去吧。”柳茉拉了拉王氏的衣襟。
惹不起,她们躲开还不行吗。
“这样你们就想走?”张氏瞪着双眼,“泼了你老姑一身水,你们就白泼了?这还没王法了。”
“孩子她奶,事情都跟你说清楚了。明明是珠儿不对,你不说珠儿,平白地把我们骂了半天。我们嫌磕碜,不跟你对骂,我们躲开,你还不让。你到底想咋地,这天下的事,它咋地也不能大过一个理去吧?”
王氏也有些急了。
之前没分家也就算了,可现在分家了,她不能再让张氏这么骂芳儿和茉儿。
她得护着自己孩子。
“有事咱说事,芳儿和茉儿不是你的亲孙女?你咒她们不得好,你有啥好处?再说了,我闺女啥坏事也没做过,你那些咒人的话说了也没用,谁做了坏事,你那话就是咒谁的。”
王氏不会骂街,也不会说脏话或者恶毒的话。这在与人吵架的时候,往往就先输了气势。
不过,毕竟占着理,底气足,被气急了说出来的话也很有分量。
王氏的话,听在张氏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她觉得王氏分明是在说她和柳珠儿做了坏事,是在诅咒她和柳珠儿。
竟然敢诅咒婆婆和小姑子!
这还了得?
“你这个坏了良心的臭婆娘,你不怕下油锅啊你,你还敢咒我。”
张氏骂起来没完没了,王氏、柳芳儿和柳茉,都不愿意和张氏对骂。
“娘,你出去左邻右舍地串串门子,把刚才的事说说,让大家伙给咱评个理。”柳茉就对王氏道,“家里没有理可讲,我出去说道说道去。”
“你站住,你给我回来。”张氏赶忙拦到。
在家里她要怎样都没什么,这个家她就是天。
但是,她还不至于认为她能罩住外面的天。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事情如果说出去,柳珠儿和她的名声都不好听。
柳珠儿比柳芳儿大上一些,辈分也高。可现在还没人给提亲。可不能再让柳珠儿的名声上再添污点了。
柳茉见张氏拦阻王氏,就知道张氏对于是非对错,心里是明,镜的。说句不好听的,张氏就是倚老卖老,不占理非说占理。
她也懒得拆穿,只转头看向沈氏和杨氏,道:“呦,大伯娘和三婶儿都在这儿干嘛呢?也是的,刚才要是你俩洗菜,也不至于闹出这个事儿来不是?”
杨氏&沈氏:……就知道这个死丫崽子不能让她们好过!
沈氏就赶紧道:“娘,您可千万别听她说!她就是想要挑拨!”
张氏哪能不知道?
可她看着沈氏和杨氏,越开越生气,越看越觉得柳茉说的有道理。
转头便呵斥道:“你俩在这卖啥呆,不做饭了,等着我老天拔地地伺候你们那?”
说完就要拉着柳珠儿进屋。
然而柳珠儿不愿意:“娘,那死丫头就白泼了我一身水啊?”
张氏还没来得及说话,柳老爷子从外面回来了,见院子里闹哄哄的,心里顿时烦躁的要命。
“这都快晌午了,你们一个个的杵这儿干啥呢?日子不过了?”
“是茉儿往我身上泼水,还数落她奶!爹!您可得给我们出口气啊!”
柳珠儿见柳老爷子回来了,赶紧恶人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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