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谁丢脸还不一定
白雾一般的柔光自匣子里透了出来，贤贵妃也笑着拿了出来，见这颗东珠比鸽子蛋还要大上一圈，脸上不免也露出了几分惊奇之色。
倒吸凉气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在座众人谁都瞧得出，这颗东珠是极为难得的。
戴月骄傲地抬起下巴：“娘娘可喜欢么？”
“喜欢，月儿的一片孝心，本宫怎么会不喜欢？”贤贵妃笑眯眯地收起匣子，又招了招手：“你这孩子，越发招人疼了，快过来同本宫坐在一起！”
“是。”戴月恭敬福身，款款走过去，乖巧不已地坐下了。
可在这副乖巧的表面之下，是根本就藏不住的野心！
苏清颜撇了撇嘴，视线扫过白玉堂，见他眉眼低垂，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紧接着，自然又是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上前表演才艺，什么歌喉舞艺，琵琶古琴，十八般武艺应有尽有，也算是开了眼了。
“皇上、娘娘，下一个，就由苏家二姑娘来吧！”
忽而有人出声说了这么一句，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苏清颜的身上。
她有些懵，细看才发现，说话的人竟还是个老面孔，梁如诗！
梁如诗才跳了一支舞，站在大殿中央，像是全然没有发现苏清颜眼底的不耐和探究，也不避讳苏清颜方才还得罪了皇家，只笑着提议：“都说苏家二姑娘，如今已经改头换面，所以我想着，不如让苏家二姑娘上来展示一下，毕竟，总要给她一个正名的机会。”
身为相家之女，梁如诗在盛京城的大家闺秀里，算是极有分量的那么几个。
所以她说的话，虽然没几个觉着有理，却也引来不少人看笑话。
就苏清颜那样一无是处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
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坐在贤贵妃旁边的戴月抿了抿唇，双手紧紧捏着，没有让自己笑出声。
这出好戏，自然也是她安排的。
若是苏清颜硬着头皮上场，便会再度成为整个盛京城的笑话，若是她不上场，在这种场合，便是驳了贤贵妃这个寿星的脸面，加上之前的大不敬的罪过，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想看热闹的不在少数，就连白玉鹏这个天子，也越发来了精神：“既如此，苏家小二，上来表现一二吧。”
不跪？
总要付出点代价。
更何况，白玉堂不是很喜欢苏清颜么，想必，马上就要上演和侄儿抢女人的桥段了吧？
才想着，白祯楮果然皱着眉头站了出来：“父皇，人人都知道颜儿不喜琴棋书画，不如……”说到这里，他为难地看了苏清颜一眼，干笑道：“不如让她背首诗，也算是凑个趣了。”
大殿之中顿时哄堂大笑。
不管苏清颜名声多难听，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千金，更是先侯爷那样的忠臣名将的遗孤，如今在这种场合，却只能依靠随便背首诗来解围……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苏清颜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默默看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还会有人按捺不住，要看她的笑话吧？
不过，背诗？
倒也不是不行。
“皇上。”苏林婉也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冲着白玉鹏和贤贵妃各行了一礼：“请皇上赎罪，颜儿妹妹自小没了爹娘，父亲母亲心疼妹妹，也不忍苛责她，让她去学些什么，是以……”
苏林婉垂头苦笑，仿佛很是为了苏清颜着想，而她自己更是为难地厉害：“是以，妹妹什么都不会，还是不要勉强她了，说到才艺，臣女倒是会一些，不如就让臣女来，为贵妃娘娘贺寿，可好？”
贤贵妃长舒一口气，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儿媳妇虽然不是她亲自选的，倒也还端庄，也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须知，一家子人怎么内斗都可以，但是自家的老鼠屎，只能自己收拾，若在外人跟前丢了脸面，一家子人从里到外，可是一个都跑不掉的！
其实贤贵妃哪里知道，苏林婉这时候站出来说话，根本就不全是为了自家名声，而是想趁势再狠狠踩苏清颜一脚。
只有对比足够强烈，苏清颜的破落名声，才更难听不是？
又见贤贵妃点头，苏林婉当即摆开架势，这就打算开始了，可……
白玉鹏皱眉开口：“慢着。”
苏林婉动作一顿，一时也忘了收回来，只愣愣地偏头看了回去。
“就让苏家小二来。”白玉鹏笑看着苏清颜：“说起来，先侯苏柏鸿也是忠义之将，虎父无犬女，想必苏家小二，是断然不会给先候丢脸的。”
白祯楮和苏林婉两人都急了。
“父皇……”
“皇上……”
“行了！”白玉鹏眉心一皱，不怒自威：“朕说了，让她来。”
连皇帝都这么说了，白祯楮和苏林婉自然毫无办法，只能齐齐退下。
白祯楮担心的是，万一苏清颜真的颜面尽失，往后自己再纳她进门，岂不更成了笑话？
苏林婉亦是如此想，可她转念再思索，又觉得这样挺好。
最近白祯楮打起了苏清颜的主意，仿佛被猪油蒙了心，不管她怎么劝，就是丝毫不管用，如今皇上亲点苏清颜上去表演，固然是要丢脸的……
苏清颜有辱苏家门楣也不是一两次了，但苏清颜先上，之后，她再上去，高下立见，更显出她才女盛名！
这么一想，苏林婉缓缓收起姿势，走到苏清颜桌前，可也不敢太靠得近了，只佯装担忧地悄声嘱咐：“妹妹别害怕，就……放手试试，大家都知道你，断然不会笑话你的。”
“哦？”苏清颜笑笑不说话。
俗话说，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可反过来，没有希望，更显惊艳！
皇帝小儿方才不都说了吗？虎父无犬女，就是为了父亲生前的名声，也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退缩！
苏清颜起身，全然不在意这些大臣和女眷们的眼神，大大方方地从苏林婉身旁走了过去，站在了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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