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北伐
“堂兄是说……”叶南雪也很惊诧。
“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叶南风摇摇头,“只是偶尔听祖母提起。她怀疑伯父伯母的死,并非死于外敌之手,而是……”他压低声音,“死于北荣朝廷的暗害。”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叶南雪只觉得心头一震。父母之死另有隐情?这倒是她从未想过的。不过转念一想,以她母亲的功夫和父亲的睿智,确实不该那般轻易就......
“所以啊,”叶南风长叹一声,“祖母这半年多来,一直在暗中查探此事。你这一去,怕是有不少事要问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萧云听不下去了,腾地站起身来:“叶公子,你这是在吓唬南雪姐姐吗?”
“我哪敢啊。”叶南风失笑,“我是在提醒堂妹,免得她见了祖母手足无措。再说了,咱们叶家的事,外人又怎会明白?”
这话说得萧云小脸通红:“我……我才不是外人!”
“好了。”叶南雪及时打断两人的争执,“我都明白了。到了峋阳,我自会向祖母请罪。这些年确实是我不孝,没有及时回去看望她老人家。”
叶南风闻言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其实祖母最疼的就是你这个嫡长孙女。要不是实在放心不下叶记的产业,她早就去镜月城寻你了。”
叶南雪不置可否。这一路行来,叶南风说了这许多,倒是让她对祖母有了个大致的了解。看来这位老人家,不仅精明强干,更是心思缜密。只是不知,她查到父母死因的真相了没有?
想到这里,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好奇和期待。
窗外夜色渐浓,星子点点。叶南雪的心却越发清明。此去峋阳,或许不仅是为了拿到总库房的手令,更是为了查清姑姑和胡律达的勾结,还有……原主父母的死因。
她轻轻握紧了拳头,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一队人马已经悄悄的趁着夜色赶来碧落居,他们鬼鬼祟祟的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眼睛直直盯着碧落居,似乎在等着什么。
……
北荣的东南边境,胡律达站在山丘的高处,望着远方南周的军营,目光阴沉。
他是个聪明人,很清楚萧禹这是在给顾长翊解围。南周的兵力大多调去了南境,这边境上的兵力不过是虚张声势。可即便知道这是个声东击西的计谋,他也不得不分兵来防。
“丞相,”一个将领上前禀报,“探子来报,对面南周的营寨里,每日都有兵马调动,像是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胡律达冷笑一声:“准备什么?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萧禹这位年轻的皇帝,倒是挺会演戏。”
将领犹豫道:“那我们要不要……”
“不必理会。”胡律达摆摆手,“留下张将军和三万兵马在这里守着。本相要北上亲自去会会那个反贼顾长翊。”
将领一愣:“丞相,您这是要……”
“攘外必先安内!”胡律达眼中闪过一抹冷芒,“顾长翊才是心腹大患。这些年来,他在北境拉拢军心,笼络将士和当地百姓,如今更是勾结南周,若不尽快除掉他,北荣迟早要出大乱子!”
“可是丞相,”将领还是有些担忧,“这东南边境上的两州可是咱们北荣的粮仓啊。”
“所以才要留下三万兵马防守。”胡律达冷笑,“萧禹那边兵力空虚,我就不信他敢真的动手。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远方,“比起粮仓,本相更想解决掉顾长翊这个心腹大患。”
说完,他转身下令:“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启程,直奔雁州方向!本相倒要看看,就凭顾长翊那点兵马,如何抵挡本相十五万大军!”
……
与此同时,江都皇宫。
“报——”一个内侍快步走进文政殿,“八百里加急!”
萧禹一把接过密信,快速浏览。看完后,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胡律达果然撤走了。”
站在一旁的乔宥川也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他看着这位年轻的皇帝日夜焦虑,甚至亲自布置调兵的细节,就为了让胡律达相信南周真的要进攻北荣的东南边境。如今总算有了回报。
“陛下这一招‘围魏救赵’,当真是用得妙啊。”乔宥川感叹道。
萧禹摇摇头:“这可不是朕的主意,是雪儿想出来的。”提起叶南雪,他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柔情,“她说,只要在东南边境制造声势,胡律达必然会分兵。即便他看出是计,也不得不防。”
乔宥川看着自家皇帝这副模样,心中感慨万千。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极力反对皇上支持顾长翊,认为这是在自毁长城。可如今看来,或许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为了心爱的女子,为了中原的北大门,这位年轻的皇帝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他放弃了让北荣自相残杀的机会,放弃了与世家联姻的助力,只为了给顾长翊解围。
“陛下……”乔宥川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萧禹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朕为了雪儿,为了顾长翊,放弃了很多机会?”
乔宥川沉默不语。确实,若是皇上选择其他的路,或许一统天下会更容易些。可是……
“有时候,最难的路,反而是最正确的路。”萧禹站起身,负手而立,“雪儿说得对,天下本是一家。与其让这片土地继续分裂,不如放下一己私利,共同守护这片土地。顾长翊在北境抵御外族,朕又有什么理由袖手旁观?”
乔宥川听到这番话,不由肃然起敬。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有了一代明君的胸襟和气度。
“对了。”萧禹忽然问道,“南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陛下,章文钊暂时安分了。”乔宥川道,“不过臣觉得,他这安分可能是表面功夫……”
“朕了解章文钊,他是个坐不住的人,眼下江都正在变革,你和几位先生就多辛苦留意些。”
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萧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胡律达奔赴北境,这一仗必然会很惨烈。不过没关系,他相信顾长翊,对于一个区区胡律达,定是不在话下的。
倒是不知道雪儿此时如何了?她这一路去峋阳,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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