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手起杀猪

　　野猪肥硕，算得上庞然大物，它嘴里伸出来的两只獠牙令人无处下手。

　　秦枫壮着胆子把它的四肢蹄子全部捆起来，用两根粗壮的木棍穿在中间，他嘴角抽动，吞咽着口水抛出提议的询问，“爹，你觉得我们直接把它烤熟如何？从前听说边境的地方，有牧民喜欢烤全羊。它们应该相差不多吧？左右肉熟了就是能吃的，咱们就别……”他的话没有说完，秦湘暖走过来直接打断。

　　“烤全羊，首先也是要处理的，至少皮毛都是要扒掉吧？”

　　秦湘暖从秦义的手里把匕首接过来，从地上捞起稍微锋利的石头，将刀刃抵在上面，刷拉拉的磨刀声音在傍晚时分听着格外渗人。秦义想要把东西从她的手里抢过里，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却还是端出长辈的姿态说道，“暖暖！哪有让姑娘家动手杀猪的道理，放着让二叔来。”

　　“你只管等着吃肉就好！”

　　秦义想要去拿匕首，秦湘暖没有松开，只是对他淡淡的笑了笑，“二叔，别看我瘦弱，但杀猪需要的是巧劲儿和经验。我从前跑出去玩的时候，经常去集市，在那儿有个赵屠户，他杀猪的手艺可是京城的一绝。我觉得新鲜有趣，就跟着他学了两眼，如今还能够记得八九不离十。”

　　“您就让我试试看，若是我不成，您再帮我。”

　　秦湘暖搬出集市上的屠户，秦义不知真假，也不再强行逼迫她松手，只是担心的控制着野猪。

　　杀猪是力气活儿，秦湘暖心里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只是这么大的猪肉，只要处理好，能够支撑他们走到最近的村庄。

　　成败在此一举！

　　“表哥，你在这儿做什么？把贝贝抱的远一点儿，待会儿捂住她的眼睛，别叫她瞧见。”秦湘暖看到跑到她的身边，满眼都是天真纯粹的秦湘宁，提醒的说着。要是让小女娃的心里出现阴影可就不好了，秦枫得令的赶紧把贝贝捞起来，夹在腋下，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他仍是忍不住的往回张望。

　　秦湘暖从怀里掏出帕子，在上面倒了点儿酒精，直接塞到野猪的嘴巴里。

　　野猪渐渐不再挣扎，杀猪讲究稳准狠。

　　秦湘暖拿起泛着寒光的匕首，看准野猪的脖颈动脉，掐算着皮肉的厚度，估算着需要使出多大的力气，等她判断出一二三的时候，高高举起胳膊，只听扑哧一声，刀刃准确没进皮肉里，没有一丝血飚出来。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二叔，帮我拿一个木桶或者是盆之类的东西。”

　　“誒，好！”

　　秦义被她喊了一声，找回精神的端着盆，在秦湘暖示意的地方停下来。

　　只见秦湘暖把刀刃拔出来，鲜血如注的流出，很快就从木盆里漾出来。原本还哼唧两声的野猪也消失了动静，安静地躺在那儿。这就完事儿了？秦枫捂着贝贝的眼睛，不敢相信的揉揉眼，“表妹！你这手艺，怕是都能够出去谋生吃饭了！”他扯着破锣嗓子夸赞。

　　“闭嘴，就数你的话多！”

　　秦义翻着白眼，拦截住秦枫的话头。

　　哪家好端端娇养起来的千金闺阁小姐，是成年了以后要出去杀猪卖肉的？这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好话！秦湘暖倒是不介意，她用邹氏烧好的热水浇在野猪的身上，把厚重粗糙的毛全部都剃掉，用火烤过的刀刃继续处理着剩下的部位。猪皮虽然闻起来很腥，但是能够长期保存，以后说不定能够用得到。

　　“二婶婶，娘亲，你们帮我把它们都装起来。”

　　秦湘暖用水把猪肉都洗好，然后递给面色稍微难看一点儿的女眷。平日里娇滴滴的女眷，此刻见有肉能够吃，也是壮着胆子的处理起来，撸着衣衫的袖摆。

　　“大嫂，我怎么看着暖暖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邹氏回头看着收拾残余的秦湘暖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压低声音的说道，“这些话，我从京城出来的时候便想要说了，只是觉得不好。可从前暖暖实在是性格娴静，跟现在截然不同。是咱们府中遇到的事情太多，她转了性子，还是像老三媳妇说的那样，真是有什么鬼魅迷了心窍？”

　　京城里的贵人，有些也是相信鬼神之说的。

　　虽然一路上，秦湘暖都是在帮助将军府的人，但她言行举止的种种奇怪还是让邹氏放不下心。

　　“我从前娘家认识一个神婆，倒是会一点儿野路子。说是夜里的时候，在这种人的身边点燃两张黄纸，绕一绕就能够看出点儿门道。大嫂，要不咱们晚上试试？若真是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把暖暖给带回来。”邹氏拿不准主意，只看着柳氏的表情。

　　柳氏半晌没有作声，迟疑了一会儿，回头看着抬手擦汗的秦湘暖，“不用，她就是我的暖暖。”

　　“以前是我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只告诉她要学习琴棋书画，要懂得礼义廉耻，却从不知道她真正喜欢什么，热爱什么。”柳氏看着秦湘暖的背影，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我的女儿，我自然比谁都要清楚，现在的她只不过更加开心罢了。从前秦广总说，虽然女儿也好，但满身武艺和兵法都没有办法传授下去，总归是有些可惜的。但现在……”

　　“只要我们跟秦广碰到，我必定要告诉他，那兵法和武艺是后继有人的。”

　　秦湘暖摸了摸鼻尖，不知道是有人在背后念叨自己，猛地打了个喷嚏。

　　柳氏满眼温柔的看着她，“说不定，她会比她的爹爹还要出众。今日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若是叫旁人听了去，恐怕对暖暖不好，算是我的请求，可好？”邹氏听到她这么说，当下心里的疑惑也消失的荡然无存，她抱歉的点点头，“大嫂莫怪，你看我，只是糊涂了脑子。”

　　“今日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去看看暖暖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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