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请命
贤王的过分主动让崇昭帝心生疑窦，如果对方趁这个机会和淮南王一拍即合，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当他琢磨着该如何不伤体面拒绝的时候，谢祯慢悠悠开口：“贤王殿下从未上过战场，也没有过作战经验，领兵打仗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贤王觑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本王虽没有上过战场，却看过不少兵书，可以派一个有经验的将军和本王一起，本王只起监军作用，这样总稳妥吧？”
谢祯勾了勾唇，眼神不闪不躲，没有丝毫退让：“纸上谈兵容易，实际上的战场却千变万化，王爷金尊玉贵，无论是拿自己的身体，还是拿百姓的安危来冒险，都不是上上策。”
他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其他人都不愿意搅合进两人的纷争，默默垂着头不敢说话，耳朵却默默竖了起来。
贤王眼里闪过一道怒火，冷冷扯唇：“本王不适合，那依谢大人的意思，谁更适合？”
谢祯神色平静，朝着崇昭帝拱了拱手：“陛下，常将军虽然这几年没怎么上过战场，但年轻的时候也是骁勇善战，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况且他和淮南王曾一起并肩作战过，也十分熟悉对方的作战风格，臣以为，常将军再合适不过。”
被提到的常将军神色一怔，抬起头来，似乎没想到谢祯会推荐自己。
这世间最令人惋惜的不过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自从他上了年纪后，虽不曾放下过手里的刀，但体力早已比不上年轻时候，追忆往昔的意气风发，心中也只有一腔的茫然。
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自己还有上战场的机会。
崇昭帝沉思片刻，目光落到了常将军身上：“常爱卿以为如何？”
谢祯的提议无疑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既为他提供了一个合适的将领人选，又能委婉拒绝淮南王的提议。
常将军心绪复杂，有激动，有犹豫，他对上崇昭帝期待的眼神，他上前一步抱拳半跪在地上：“臣，愿为陛下分忧解难。”
没有一个将军不希望自己最终的归宿是战场。
若是能在死之前证明自己仍旧宝刀未老，那也算是值了。
崇昭帝眉眼一松，不吝夸赞：“常将军果然不愧我我朝的栋梁之才，如果人人像你一样，何愁江山社稷，朕也能够放心了。”
谢祯徐徐地道：“陛下，臣愿陪同常将军一起收复江陵，取下淮南王首级。”
崇昭帝怔了怔：“可是你的身子……”
说实话，这天底下在没有比谢祯更令他放心的人了。
他原先也有这个想法，不过念及谢祯身上还有旧伤，地里的老黄牛都还有歇息的时候呢，总不能事事都要让他亲力亲为。
如今谢祯主动提出来，他是有些欣慰，他总能如此妥帖，但同时又有些担忧。
贤王在旁边轻嗤一声：“谢大人，你不让本王去，说是本王没有上战场的经验，如今却毛遂自荐，怎么，难道你就有经验了吗？”
谢祯觑了眼贤王，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不要太明显，他只是扯了扯嘴角：“劳烦王爷操心，相较于王爷臣还真有一些经验，曾领兵剿匪，幸不辱命。且微臣曾多次前往江州，对其地形地势还有城防布控都相当了解，就算是应对起突发状况来，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贤王眯了眯眸子，瞧了眼他病恹恹的架势，语气虚伪：“本王见谢大人似乎旧伤未愈，战场条件艰苦，岂不是不利于养伤？”
谢祯云淡风轻地回：“有劳王爷关心，臣只作为监军而非主帅，这点苦还是受得了的。”
这两人以往好歹还能心平气和地你来我往，见了面还要虚与委蛇地笑三分，如今的交锋就差没摆到明面上来了。
崇昭帝摁了摁隐隐作痛的额角：“谢卿，你身上的伤……”
谢祯正了正色：“陛下放心，微臣的伤势不要紧，定会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量力而行。”
崇昭帝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朕就准了……”
他话还没说完，贤王言辞恳切：“陛下，臣也想跟去涨涨见识。”
皇帝顿时眉头一皱：“战场又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贤王跟去做什么？”
显然，他并不放心让贤王跟着一起去。
不料这个时候谢祯却主动提议：“陛下，王爷想随行倒也无妨。”
贤王有些意外，偏头看了眼谢祯，意味不明：“刚才谢大人不是还反对本王么？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又改主意了？”
谢祯淡淡道：“臣反对是王爷想作为主帅，这简直儿戏，但如果王爷只是随行，那臣自然没什么意见。”
崇昭帝不解其意，谢祯分明知道贤王不安好心，怎么反倒还同意了？
但他对上谢祯的眼神，鬼使神差还是松了口：“既然如此，那贤王就跟着去吧。”
等散了朝后，崇昭帝将谢祯单独留了下来，他纠结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朕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让他跟着一起去呢？万一他趁机和淮南王里应外合……”
谢祯耐着性子解释：“臣知道贤王突然有此提议必定有所图谋，但相较于让他跟着，比让他留在盛京，危险系数小得多。”
崇昭帝面色微怔，只听谢祯继续道：“他在盛京，万一想对陛下不利，臣在千里之外，总是有心也无力。皇后娘娘如今也有六个月的身孕，这期间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谢祯南下和淮南王开战，届时分身乏术，贤王若想逼宫，内忧外患之下，这个时候简直是最佳时机。
这正是谢祯担心的地方，对方愿意主动前去江州，他反倒松了口气。
听完谢祯的分析，崇昭帝这才明白了对方的苦心，他眼神复杂不已：“可你将他留在身边，万一他想对你不利怎么办？”
谢祯脸上有了淡淡笑容：“那臣也自有办法应对，不过以备不时之需，臣还想向陛下讨要一样东西。”
崇昭帝挑了挑眉：“你想要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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