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走水
还说什么洁身自好，依她看来，都是唬人的！
贺兰玉眉眼掠过担忧：“那这么说来，你朋友岂不是要遭殃了？我们真的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吗？”
明瑶心里不由有些心虚，摆了摆手：“她呀，最多被训一顿，谢祯又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虞枝到底是谢明衍的未婚妻，谢祯身为长辈，顶多也就口头训斥几句，不会真的对阿妤如何，这点她还是有信心的。
贺兰玉眉梢轻挑，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倒是意外之喜。
……
虞枝抿了抿唇，心里倒不如明瑶想象中乐观，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祯的脸色，心里惴惴不安。
谢祯垂眸居高临下睨着她：“你还打算在地上坐多久？”
“噢噢。”虞枝咬着唇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默默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他眼底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愠怒，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来这里的人多为寻欢作乐之辈，若是碰到有心人，凭她这细胳膊细腿，恐怕难以脱身。
虞枝抿紧了唇，下意识想着不能供出明瑶，她小声地组织措辞：“我听说，那位如烟姑娘长得很好看，便想来一睹芳容……”
“说谎。”谢祯毫不客气地揭穿她的谎话，“你能有那个胆量？”
他眯了眯眼，想到什么，“你不是和明瑶一起出来的么，她人呢？”
虞枝眼里闪过慌张，连忙解释：“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
谢祯扯了扯唇微微冷笑：“看来明大人养了个好女儿，我倒是要向他好好请教一番……”
虞枝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不忿，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三爷不也来了这种地方，为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懊恼地闭了嘴。
她果然是疯了，竟然敢顶撞起了谢祯！
谢祯眼眸微眯，眼里掠过一抹诧异：“你说什么？”
虞枝鼓起的勇气瞬间散得一干二净，怯怯地含糊其辞：“我，我什么都没说！”
他生生气笑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公务。”
她抬起好奇的眼眸，心里不怎么相信：“公务就是看人家跳舞么？刚才那如烟姑娘离三爷那么近，您敢说自己真的坐怀不乱？”
谢祯心说，他要是乱了，那如烟就不是倒在地上，而是坐在他怀里了。
正欲开口，谢祯忽然觉得下腹一阵燥热，他眉头倏地一拧。
见他不说话，虞枝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心思，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闷，她弯了弯嘴角：“那如烟姑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三爷另眼相待也实属正常，是阿妤多嘴了。”
她微抿唇别过脸去，“今夜的事我不会泄露出去，还请三爷也莫要追究，我们就当做这事没发生过……”
她话音刚落，就见谢祯沉着脸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先是看了看燃烧的香炉，又看了眼桌上的茶水点心。
虞枝眼里掠过狐疑之色：“你在找什么？”
谢祯脸色阴沉下来，突然反应过来：
是香。
如烟身上的那股香！
来之前他还特意检查过香炉，连茶水点心也没动，没想到还是栽了跟头！
他看了眼虞枝，当机立断拉着她：“走！”
虞枝一脸不明所以：“去……去哪儿？”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阵阵骚乱。
她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尖叫声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两人一打开门，呛人的浓烟扑面而来，外面已经是乱成一团，人挤人，纷纷争先恐后往外面跑。
谢祯眼里闪过一抹寒色。
虞枝狼狈呛咳几声，捂着口鼻：“怎么会突然走水？”她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抹惊恐，“不好，瑶瑶还在外面！”
她说着就要往外冲去，被谢祯一把拽了回来，他脸色铁青，嗓音很冷：“火势蔓延的这样厉害，凭你一个人，你去了就能救得了她么？”
虞枝仰起脸急切地看他：“那我也不能不管她！”
谢祯眉头紧蹙：“锦衣卫马上就来，我会让阿渡去找她，你先离开这里！”
就这样跑出去恐怕会被人群堵死在大厅，推搡之下还会发生各种意外。
再说这是在船上，逃出去也只能往水里跳。
谢祯牵着她来到窗边将窗户一把推开，这时画舫已经行进到湖中央，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靠岸的。
岸边的人注意到这边冲天的火光，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
救援的船只也纷纷朝这边赶来。
画舫上，会水的人下饺子一样往湖里跳，不会水的绝望地发出尖叫，进退两难。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二楼，还是有一定高度。
谢祯扭头看了眼脸色微白的虞枝：“我记得你会水，怕吗？”
虞枝咬着唇摇了摇头。
谢祯也不再耽搁，半搂着她纵身往湖里跳下去。
怀里的虞枝只能紧紧闭上眼，湖水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她赶忙闭气。
谢祯的臂膀强壮有力，托住虞枝的身体带着她游了一阵，直到虞枝的体力都快耗尽，两人才终于游到了岸边。
他心细地选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靠岸，这里柳树成荫，没什么人，虞枝呛了几口水，刚一靠岸就忍不住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她觉得自己八成是和水相克。
短短两个月，一共就掉了两次水。
谢祯扭头看她，眉心微蹙：“没事吧？”
他的目光落在虞枝身上，很快别开了眼，那一幕却不由自主印在了脑海里。
她的衣衫浸湿，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谢祯本就中了招，刚才那一番强行催动内力，那催情香在他体内蔓延愈发迅速。
他暗暗在掌心割开一条口子，勉强维持清醒。
“火势好像慢慢控制住了！”虞枝望着不远处的画舫，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她扭头看向谢祯，却发现他眉心紧蹙，脸色不大好看。
“三爷，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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