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委托


  虞枝看着谢明衍离开,眼神变幻莫测。

  “夫人,他做什么突然对您说那些?”银翘搀扶着虞枝,一脸惊怒交加。

  虞枝攥了攥手指,压下心中的不平静,面容微冷:“谁知道发的什么疯,我们回去吧。”

  谢明衍的那番话到底还是在虞枝心里荡起了涟漪,她怕他对谢祯不利,但仔细想想,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还难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了想,她到底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谢祯。

  谁知没过多久就听说谢明衍入了翰林院。

  “是陛下的意思,他能连中三元到底是有些真本事,总不能白白浪费了个人才。”谢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口吻倒是很平静。

  不带任何私人恩怨的话,谢明衍的才华确实毋庸置疑。

  虞枝神色顿了顿:“他既然选择了贤王,对方总不可能放任他就这么碌碌无为。”

  翰林院修撰这一职位,说到底可大可小,名义上只是个六品官,但好处是可以经常在陛下面前晃悠,时日久了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

  谢祯微微一哂:“随他去吧,翰林院也不是好待的地方。”

  那里面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古板,总归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对了。”他忽然想起一茬儿,神情看上去颇为头疼,“母亲近日有为琳琅那丫头议亲的打算,你帮着多留意些,这丫头皮实惯了,恐怕没那么容易松口答应。”

  虞枝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不过细想来,谢琳琅的确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

  二夫人是个精明人,想来也不会让女儿在婚姻大事上吃亏,谢家的条件又摆在这里,唯一的嫡女自然也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不知她自己是如何打算?

  “我知道了,我回头问问她。”

  *

  虞枝果然约了个时间和谢琳琅私下提了提这件事。

  说来倒也奇怪,以往她对这方面不说十分排斥,反正绝对算不上热情。

  虞枝刚说出“母亲有意为你张罗婚事”,只见谢琳琅扭怩地脸红了一下,状若轻松地道:“那就随便看看呗。”

  虞枝觑着她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试探性地出声:“你该不会已经有了中意钟意的人选吧?”

  谢琳琅支支吾吾:“也不算中意吧?”

  虞枝心凉了半截,脸色复杂:“那个人不会刚好是贺兰玉吧?”

  谢琳琅顿时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能表现的再明显一点吗?”虞枝木然望着她,霎时心凉了半截。

  居然真的是贺兰玉?!

  谢琳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就是觉得,他人还挺有意思的?”

  “比如呢?”虞枝心中腹诽,该不会就是因为上次的捕鱼吧?

  “他跟别人还挺不一样,表面上对我温和客气,实际上都不爱搭理我,我上次缠了他半天,他愣是没松口教我!”

  听着谢琳琅抑扬顿挫的语气,虞枝神色一言难尽:“你喜欢这样的?”

  上赶着的不喜欢,喜欢不爱搭理她的?

  谢琳琅嘿嘿一笑:“也算不上喜欢吧,就是觉得还挺有意思。”

  虞枝估摸着她就是一时兴起,自己要是劝得太狠,说不定还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顿时歇了心思,只是语气委婉:“你娘她不会同意的。”

  贺兰玉只是个琴师,说得好听是乐师,说得难听点,就是供人取乐的伶人。

  以二夫人的性子,会看得上对方才怪!

  谢琳琅满不在意地撇了撇嘴:“我娘她呀,恨不得我嫁个皇亲国戚才满意呢!她不同意的多了去了。”

  虞枝不好评价,语气纠结:“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谢琳琅见她这副模样,噗嗤一乐:“瞧把你吓的,我又不是非他不嫁了!”

  ……

  虞枝在谢祯面前提了一嘴,谢祯找到了薛淮景:“查一查贺兰玉。”

  薛淮景一脸纳闷儿:“之前不是查过吗?也没查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怎么又要查?”

  谢祯目光幽深:“这个人的身份,我还是觉得有问题,查他的同时,你再帮我查一个人。”

  后者好奇地挑眉:“谁?”

  他眉头微皱,缓缓道:“一个姓贺的商贾,我怀疑他和兰坊背后的人有什么关联,或者大胆猜测一下,二者是同一人。”

  薛淮景正了正色:“贺?贺兰?你是说这个贺兰玉和兰坊有什么联系?这么一听的确有些巧合!”

  谢祯想到什么,神色淡了淡:“近几十年的案宗也都查查,有没有关于姓贺的,这人通身的气质,绝对不像普通人家出身。”

  上一世他手刃贤王后,他身边那个姓贺的谋士重伤不知所踪,从此再无下落,之后不久,谢祯也因伤病复发而亡。

  贺兰玉这人的身份也一直是个谜。

  不过谢祯相信,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上,总会留下痕迹,就像雁过留痕,纵使他手腕滔天,他的生平经历也无法被完全抹去。

  薛淮景听完若有所思:“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有一件事。”谢祯叫住他,脸色添了几分凝重,“过段时间我可能会离开盛京一趟,我怕贤王有什么动作,阿妤那边劳烦你替我多照看一下。”

  薛淮景眉头高高一挑,神色颇为玩味:“倒是难得听见你说人话,放心吧,身为兄弟应该做的!不过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要离开?”

  “他们找到了七星草的下落。”谢祯眉眼间略显无奈,在薛淮景面前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我感觉我已经快压制不住体内的毒了,留着这么一个祸患总归是个麻烦。”

  薛淮景语气郑重:“那确实应该去一趟,放心吧,你一来一回应该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想来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谢祯神色冷淡:“还有,盯紧谢明衍。”

  薛淮景不由一乐,吊儿郎当的语气有几分轻蔑:“我从前觉得你这侄子和你有几分相像,如今看来,你们一点也不像。”

  谢祯学的是忠君之道,可不会起什么谋逆的心思。

  谢明衍那十几年的书怕是都读狗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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