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旧案


  银翘闻言没好气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管我!”

  说完扭身扬长而去。

  阿渡摸了摸鼻子:“……”

  成,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宁七一脸苦大仇深地回来,直拍手:“完了完了!”

  阿渡一脸莫名看向他:“昨晚上不就完了吗?对了,你不是去送那个丫头了吗?怎么样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宁七沉重的脸色透着愤懑:“我就说那个疏影肯定不简单吧!我前脚把她交到人牙子手里,后脚人就没了,就一转眼的功夫你敢信?!”

  阿渡睁大了眼:“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溜走,有点东西啊!”

  宁七不悦地纠正他:“什么叫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我是把她交给了人牙子后她才跑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他两眼发直,神情麻木,“你说主子会不会劈了我?”

  阿渡语气迟疑:“应该不会吧,毕竟你还是跟了主子那么久……”

  宁七闻言松了口气,就听到他幽幽地补充,“最多也就砍成几截吧。”

  宁七:“……”

  ──

  谢祯这一整天都心事重重,薛淮景来和他报备,手里还抱着一叠卷宗:“之前你让我查的东西有了些眉目,我将近十几年的案子都查了一遍,姓贺的人家都整理了出来,都在这里了你瞧瞧。”

  他勉强收敛了思绪,逐一翻看起来,直到看完了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见他眉头紧锁,薛淮景抱着胳膊耸了耸肩:“我也一一看过了,都是些陈年旧案,没什么疑点,子孙们大多搬离了京城,也派人调查过各自的背景,看起来都挺正常。”

  谢祯眉头紧蹙,难道他猜错了方向?

  贺兰玉和盛京并无联系?

  他无意中瞥见薛淮景怀里还抱着一份卷宗,微微皱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薛淮景挑了挑眉,语气纳闷儿,“这家不姓贺,但我觉得有点可疑,顺手也带过来了。”

  他随手将东西递给谢祯,“说起来你应该对这家也有印象,他们家要是没发生那事儿,这会儿说不定还能和谢家分庭抗礼呢!”

  谢祯展开竹简一看,入目的几行字让他愣了愣。

  “傅丞相?”

  那个时代总会有那么几个光辉耀眼的人物,谢祯的父亲谢太傅算一个,当年的傅丞相也算一个。

  先帝在时,傅家的荣宠绝不比谢家少,这位傅丞相更是权柄在握,深得先帝信赖。

  他看过父亲早些年留下来的文书,多是对这位丞相的批判,认为其行事作风太过激进,两人政见不合,在朝堂上吵起来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这些批判词中,偶然又能窥见几分欣赏,立场不论,父亲对傅丞相的人品私下是认可的。

  然而后期的笔记里,提到这位傅丞相,他却总是三缄其口,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欲言又止。

  只因永宁二十二年,发生了一桩震惊朝野的贪墨案,涉及赃款白银几十万两,案子的主使人正是这位傅丞相。

  人证物证俱在,傅丞相百口莫辩,先帝震怒不已,当着众朝臣的面罢了傅丞相的官,并且下令满门抄斩!

  不仅如此,先帝还实行连坐制,和傅丞相交好的一众官员一概被牵连!

  这算是近百年来牵扯最广,最为轰动的一桩案子。

  很长的一段时间,盛京众人都不敢提及“傅家”这个存在,生怕被殃及池鱼。

  谢祯入朝为官后,因偶然接触曾仔细阅读过相关卷宗,发现那些所谓的证据都非常耐人寻味。

  他对政治的敏锐洞察让他意识到,血淋淋的几百条人命,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一句功高盖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傅丞相不懂得收敛锋芒,于是傅家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然而这案子已经过了十几年,又涉及到先帝的颜面,翻案的可能十分小,谢祯纵然觉得嘲讽,却也无可奈何。

  这也间接影响了他决定放弃大好仕途投身锦衣卫。

  若他选择入翰林院,未必不能走的更远,可所谓的荣宠不过在帝王的一念之间,哪里有真正的权利在手来的让人踏实?

  他不愿谢家成为第二个傅家,更不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谢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你为什么会觉得傅家可疑?”

  薛淮景意味不明地笑笑:“你我都清楚,当年傅家的案子分明有猫腻,若是傅家的后人尚存于世,你觉得他会回来报复吗?”

  谢祯眉心不由拢了拢。

  满门的性命,血海深仇,他想,换做是他,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可傅家当年可是被抄了全家。”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先帝可不会放任给自己留这么个祸患。

  他记得傅丞相有个儿子,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才四岁,也一并死在了那场惨案里。

  薛淮景慢悠悠出声:“我调查过,傅丞相有个儿子名叫傅珏,他的母亲就姓贺,十八年过去,那孩子现在也有二十二岁,想来和贺兰玉年纪相仿,你说世间当真有这么巧的事?”

  谢祯眼眸轻轻一眯:“傅珏,贺兰玉……”

  珏,合在一起的两块玉。

  他眼底闪烁着晦暗难明的光。

  如果贺兰玉真的是当年侥幸存活下来的傅珏,那他的意图就已经清晰明了,他是回来报仇的。

  难怪贺兰玉对皇室一直存在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谢祯冷冷地道:“贤王这是在与虎谋皮。”

  贤王也是皇室中人,贺兰玉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帮他登上皇位?

  不过是拿他当搅乱朝政的棋子罢了!

  谢祯突然想起前世他在战场上和那个姓贺的军师对峙,当时两人皆负了伤,他一身白衣染血,体力不支地半跪在地上,而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耳旁厮杀声震天,空中弥漫着血腥与黄沙。

  对方咳出一口血,噙着嘲讽的笑望过来,身后是尸骨成山,眼里是鲜明的恶意:“谢祯,别做出这副义正严辞的模样,你若经历过我的人生,恐怕不会比我高尚到哪去。”

  谢祯当时不解其意,如今却只剩满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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